楚歌心中的猜测逐渐确定。
但具体是不是靠着一曲《秦王破阵乐》就能解开这个无解的局面,还需要到副本中去验证。
于是,楚歌再度进入游戏中,快速地来到郑畋的身上。
而这次,他虽然还是像之前一样想方设法地劝说手下的武将,但却没有对此抱有太大的希望。
果然,诸将还是无动于衷,而郑畋还是如之前一样,因为风痹而病倒。
黄仙芝的使者,依旧准时赶到。
只是这次,躺在病床上、说不出话来的楚歌却没有再像之前一样无所事事。
他用手比划着,让服饰的侍女拿来笔墨。
勉强支撑着风痹的身躯站起来,用颤抖着的手,写下了几行字。
而后,他仿佛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重新摔在床上。
挥了挥手,让侍女将这封信交给自己的心腹将领。
……
楚歌的视角快速升高,在他因为风痹而不能动的这段时间,再次以上帝视角看到了诸将迎接黄仙芝试着王晖的画面。
这一幕楚歌之前已经看过了。
先是王晖代表黄仙芝对这些将领表示出招降之意,紧接着,监军彭敬柔拿出谢表,先让自己手下的心腹爱将签字。
这些将领虽然面带犹豫,但最终还是纷纷在这份谢表上签好了自己的名字。
监军彭敬柔收回谢表,不由得哈哈大笑:“好,既然大事已成,宴会便开始吧!”
说罢,他将谢表交给黄仙芝的使者王晖,宴会上一片其乐融融的场景。
按照之前的情况,这次宴会本该这样其乐融融地结束。而诸将也就默认了这个事实,不再向着当这个出头鸟、第一个起兵反对黄仙芝。
但就在此时,一名将领来到监军彭敬柔和黄仙芝的使者王晖面前,恭敬行礼。
“何事?”彭敬柔举着酒杯问道。
将领恭敬地说道:“今日黄王使者前来,乃是大喜之日,宴饮尽欢,岂可无乐?”
王晖当即轻拍桌桉:“对啊,如此大喜之日,岂可无乐?”
彭敬柔有些迟疑,压低声音:“可是,此处乐师只会演奏军乐……”
王晖毫不在意:“如此场合,岂能听那些靡靡之音?正该演奏军乐!”
彭敬柔本能觉得似乎有些不对,但又说不上来具体是哪里不对。
转念一想,此时演奏些军乐,确实很有必要。
此时黄仙芝虽然是叛贼,但诸将既然已经起草了谢表,意味着投降、归顺。不管怎么说,这也都是一次极为正式的场合。
这样的一次宴饮,奏些乐曲,尤其是奏些庄严肃穆的军乐,确实很有必要。
更何况这使者王晖也想听军乐。
于是,彭敬柔点头:“好,那便奏乐!”
不多时,几位乐师来到,各自持着笛子、笙箫、琵琶、箜篌、正鼓、铜钹等等乐器。
《秦王破阵乐》是大型组乐,几乎用到了当时的全部乐器,演奏起来自然也是气势恢宏。
乐起。
虽然乐师们并没有唱出《秦王破阵乐》的词,但席间的诸将却已经纷纷变了脸色。
因为这词对他们来说,实在是太过熟悉。
没有人不会唱!
而随着乐曲逐渐变得激昂,这些歌词也在所有人心中激荡。
受律辞元首,相将讨叛臣。
咸歌破阵乐,共赏太平人。
四海皇风被,千年德水清。
戎衣更不着,今日告功成。
主盛开昌历,臣忠奉大猷。
君看偃革后,便是太平秋!
《秦王破阵乐》的词汇,含蓄浑厚,质朴典雅,是梁朝初年时诗风的典型。
这是当年还是秦王的梁太宗打赢刘武周,凯旋而归时,将士们为了欢庆胜利,旧曲填唱新词,改编而成。
而后,在梁太宗登基称帝后,又令掌管音乐的太常丞重新编制了音乐,令当朝几位名臣重新编制了歌词,按照舞图排练,让这首曲子最终成型。
真正的《秦王破阵乐》,还需要与特殊的舞蹈相配合。
按照史料记载,《秦王破阵乐》的舞蹈并非女子舞动长袖、款扭腰肢的那种优美之舞,而更倾向于一种战阵。
左圆、右方,先偏、后伍、鱼丽、鹅贯、箕张、翼舒,交错屈伸,首尾回互,往来刺击,以像战阵之形。
舞凡三变,每变为四阵,计十二阵,与歌节相应。
舞者一百二十人,披甲持戟,甲以银饰之。擂大鼓,声震百里,气壮山河。
后用马军两千人,引队入场,尤为壮观。凡宴三品以上的官员及“蛮夷酋长”,于玄武门外奏之。
也就是说,跳舞的都是军中甲士,一百二十人、披甲持戟,甲胃以银装饰。在气壮山河的鼓声中,这些人像是军阵一样不断变幻、往来刺击,雄壮异常。
后来,甚至还组织两千骑兵在宣武门之外表演《秦王破阵乐》,给三品以上官员以及那些被抓回长安激活“能歌善舞”天赋的“蛮夷酋长”看,展现梁朝的赫赫威名。
《秦王破阵乐》,一人可唱、一名乐师可奏,同时,也可千百人合唱、合奏。
故而,在梁朝的近三百年中,《秦王破阵乐》不仅传遍了梁朝全境,可传到了西域,传到了北疆,传到了梁朝的光辉照耀的每一寸土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