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一旁的莺儿本想冲上来将宝钗扶走,却也被贾赦这幅鬼样子给吓住了,往前挪了一步就不敢动了。
贾赦伸出僵硬的双手,直直的抓住宝钗,喉间嗬嗬如抽风箱一般道:“我的,我的,都是……我……的……”。这嘴一张,憋了许久的一口气一泻,突然一股血箭从口中喷出,直喷了宝钗一头一身,手就那么抓着宝钗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宝钗这时早也发现不对劲,又惊又怒又羞又气,她虽是女儿家,但不比黛玉娇柔,身子是极健壮的,力气还是有一点儿,拼命一挣,自贾赦的手中挣脱出来。
但贾赦的手死死的攥住宝钗的衣服不松手,他现在就剩一口气,残存的意识就是死命的想抓住一样自己还能抓住的东西,如何肯松手。
那大红嫁衣哪里禁得住两人这样拉扯,顿时“嗤啦”一声撕了开来。
因宝钗的动作太大,盖头也落了下来,上面贾赦的血也弄了她一脸一身,她做梦也没想到自己的婚事上会发生如此荒唐之事,这叫她以后如何见人。一声尖叫,顿时也昏了过去。
莺儿手足无措,扑到宝钗身边又哭又叫,她长这么也从来没遇到过这样的事,别说遇到了,连听都没听过,你让她该怎么办?
贾政早就傻了,这都叫什么事?自己究竟是造了什么孽哟,娶了那个蠢妇,生下这个逆子,还得被迫再接进这么一个丧门星。须知文人重名,这以后天下人日后该如何看我?饱受打击的他也撑不下去了,身子一仰,他也倒了。
探春这时才回过神来,她一个姑娘家哪里敢跑出去抛头露面,只好在里面拼命叫:“大夫,快去请大夫。”
贾家现在没有爵位,她也不敢说去请太医的话了。
贾母被探春叫得回过神来,慌忙也道:“快,蓉儿,快拿了我的帖子去请太医。”
因贾琏被皇帝掬进了锦衣卫,轻易不得离开,她现在也只好拉贾珍父子的壮丁。
贾蓉与贾蔷本来伸着脖子在一旁看戏的,这可真是难得一见的好戏啊,不说千年一遇,但自大燕建国近百年来,还没出过这么稀奇古怪的事,何况他们离得那么近,想不看都不行。正要笑又不敢笑的,听得贾母叫唤,哪里敢耽搁,忙忙的答应了一声,拿了贾母的帖子跑了,他们可要赶紧把这个消息告诉自己相好的。
顿时整个荣禧堂就炸了,乱成一锅粥,大家都伸长了脖子看西洋景儿,今天这场喜事来得值了。
哇噻,这侄儿娶妻,大伯公却跑出来拉住新娘子说是我的,还撕了新娘子的嫁衣,最后还被气得血溅华堂,倒地不起,真是太精彩了!
不过这是什么意思?
难道说这位新娘子跟这位大伯公之间有什么暧昧不成?
啊,对了,这个贾赦虽说没什么能耐,可平日里却实实在在是个玩女人的老手,而这位新娘子听说可是一直借住在贾家的。
而且听说这贾家内闱不修,可是全京城都出了名的,不管是东府西府都闹得不像话。
哎哟喂,这可真是太香艳太刺激了,百年难得一遇啊,来观礼的众人一时都忙命自己的下人出去悄悄打听究竟是怎么回事。
这些下人本就是没事都要乱嚼舌头的,何况现在是奉命打探,顿时都去找平日与自己相好的打探消息去了,整个贾家也被闹了个人仰马翻。
一时下人带着各自打探的消息,回来汇报给自己的主子,俗话说棒打落水狗,那些下人的嘴里如何吐得出象牙来,都把宝钗平时做的事或者自己听人说过的都捕风捉影、添油加醋的讲了出来,一时宝钗的光荣事迹传遍京城各大豪门:原来这位宝二奶奶也不是个什么好东西,早就跟那个衔玉而诞的哥儿眉来眼去的,常常在人家那里玩儿到三更半夜都不落屋。只是听说那哥儿实际上不怎么喜欢她,别人喜欢的是自己的姑表妹,她就给别人下毒,吓得那位表姑娘借口给爹娘做法事搬出贾家再也不敢回来,幸好表姑娘的哥哥有本事,知道自己妹妹受了委屈后,才想法子讨回了自家妹妹被贾家吞了的家产嫁妆。
而且贾家大房二房不和,这次这位宝二爷娶亲,大房所有人居然都待在其姑表妹家,一个都没来到贺,这可是堂兄弟啊。
哪位姑表妹?
哦,就是那位被这宝二奶奶下毒的表姑娘家。
一时之间,大厅里各种八卦满天飞,各家又自行融合,不知道传出n个版本,总而言之,这位新鲜出炉的宝二奶奶荣登京城岁末八卦榜榜首,光芒万丈,以至于很长一段时间里,京城各家要娶媳妇的达官贵人,都将薛姓列为一大禁忌,坚决不娶薛家之女。
贾蓉带着太医匆匆赶回,先看贾赦,太医伸手一摸,吃了一惊,赶紧翻了翻贾赦的眼皮,然后摇了摇头,站起身来对着贾母一拱手,“老太太,您老还是节哀顺变吧,大老爷宾天了。”刚刚被下人掐人中掐醒过来的贾政闻言俩眼一翻,接着再晕。
贾母只觉自己脑子里“轰”的一声,天啦,自己居然逼死了贾赦,这,这,自己该如何跟贾代善交待,便是贾赦再不像话,可别人大节儿上却没什么错处啊,这让自己如何跟世人交待。说自己偏心小儿子,逼死了袭爵的大儿子,来帮自己的小儿子上位,那贾政这辈子也就被自己给毁了。身子一晃,她也倒了,幸好太医还没来得及走,忙又给贾母贾政诊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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