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赋闻言,爽朗一笑,正欲再说什么,就听一旁的宁氏先道:“单瞧表姑娘这身气派,就知家中教养甚好,想来双亲必定出身不俗。眼下表姑娘跟在殿下身边,论眼界和见识,比我们这些成日里锁在深宅大院里的妇人,不知要宽广多少。等回头得闲,表姑娘一定得给我和芸熙讲讲外头的事,也叫我们娘俩能听个稀罕。”
闻言,傅遥立马乖巧应道:“夫人笑话了。比起夫人,小女哪算个有见识的。只怕说了什么不对不好,再惹夫人笑话。如若夫人和芸熙妹妹不弃,我倒是愿意将这一路走来的见闻,说与夫人和芸熙妹妹听。”
“好孩子,你芸熙妹妹可就爱听这些呢。”宁氏浅笑说。
得了这话,一直坐在一旁默不作声的赵芸熙,也立马跟着点了点头,乌黑的眼珠里,闪烁着满满的期待。
那懵懂可人的小模样,着实惹人怜爱。
傅遥也难免对这样的可人儿心生亲近,这厢正预备主动与赵芸熙攀谈几句,就见宁氏轻轻的推了赵芸熙一把,“别光愣着,快去给你表兄斟杯酒。”
赵芸熙听了这话,在稍稍犹豫了片刻之后,才有些不情愿的站起身。
一脸委屈的模样,就像是要奔赴刑场的死囚似的。
傅遥困惑,不禁望向主位之上的太子爷。
与赵姑娘而言,太子爷这个表兄真的有那么可怕吗?
似乎……是有那么一点点。
赵芸熙捧着酒壶缓缓上前,但酒却斟的十分匆忙,似乎还未等酒杯斟满,人就匆匆起身,退出去好几步之后,才用极轻的声音说:“表兄请喝酒。”
崔景沉面色静朗,还算温和的道了句,“有劳表妹。”便端起酒杯,将赵芸熙斟的酒一饮而尽。
赵芸熙见状,似乎是松了口气,便速速退回宁氏身边,正预备坐下,谁知宁氏却拉住她,又冲众人说道:“今日虽是家宴,但光喝酒也是无趣,不如就叫芸熙抚琴一首,为大家助兴。”
虽然宁氏是这么提议的,可这兴究竟能不能祝成,全要看太子爷的意思。
“那就有劳表妹了。”崔景沉说,但瞧神情,仿佛并不怎么喜欢听琴似的。
闻言,宁氏甚是欢欣,立刻命人抬了琴桌上来。
傅遥不懂得弹琴,却会听。
尽管能明显看出,赵芸熙在抚琴时很是紧张,但琴声却依旧流畅悦耳,悠扬动听。
可见她在琴技上深有造诣。
若是能在比较轻松的环境下演奏,想必会更加不同凡响。
宝琴配美人,实在是不可多得的绝美画面,傅遥看着听着,都有些痴醉。
一旁,周佳木听的也是津津有味,而崔景沉却有些心不在焉的样子。
其实,不用宁氏一再暗示,明眼人都看的出来,宁氏这是有意在撮合太子爷与赵芸熙。
但太子爷却很不解风情。
可依傅遥了解,太子爷并非不懂得人情世故的糊涂人,宁氏的心思,他不会看不出来。
况且,太子爷此番前来锦州,本来就存了要拉拢锦州牧这位姨丈的心思。
既然他姨母宁氏有意想要亲上加亲,照理来说,太子爷应该做个顺水人情,接受这份好意才对。
而据傅遥观察,太子爷这位小表妹,不仅人长得标致可人,性子也乖巧柔顺,是个难得的纯良之人。
太子妃之位自然当得。
如若赵芸熙一朝被封为太子妃,赵赋作为太子妃的亲爹,来日加官晋爵也就能更顺理成章些。
可以说,应下这门婚事,与太子爷而言,是有百利而无一害的。
只是瞧太子爷的态度,怎么就那么别扭呢。
傅遥思来想去,觉得太子爷之所以如此,只有一个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