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金光渐渐在晨光手中聚成一条腾龙时,龙渊亦渐渐放弃了挣扎,纵观起自己的一生,皆因挣扎已是无用之功。
晨光说得不错,在魔帝城他绝不敢出手,可惜自己却不相信迟夏。
因为迟夏与葬天衣,曾是一对情侣,一对夫妻。
所以天性多疑的他,信不过他。
“迟夏...。”
轻声的呢喃中,龙渊知道迟夏不会来,或者说来不了。
因为当年重创他的人,此刻定然守在通道入口,阻止任何人前来营救。
龙渊的呢喃低语中,斜线向下的通道入口处,一位分不出男女的白衣人双手负后,拦下了一位满身火红的女子。
她正是受迟夏所托,前来营救,或者说亲手杀死龙渊的人。
“天衣,请回吧。”
葬天衣看着眼前再度拦下自己的好友,看着他没说出口,却显示像此路不通的姿态,最后只能默默转身离开。
“来日请你喝一杯黄泉酒,天衣。”
每个人心中都有一个天秤,葬天衣自然不例外,这些年在冰棺中她早便想通想透。
眼前人当年拦下自己一是设局,二是真的在救自己,就如晨光封印自己一样,同样是为了救她。
否则晨光不必刻意去取冰息打造冰棺,不必刻意去抓捕雪灵,火灵。
因为那时候的她,随便来位长生者都应付不过来,龙渊太狠了,狠得杀了她的弟子,伤了她七魄。
所以如果非要选择,她选择眼前人与晨光。
随着葬天衣退走,迟夏的想法全数落空,因为身为大祭师,下一任继承者没出现前,他绝不可能离开魔帝城。
再说一身修为十去其九,以秘法吊着残命的老人,早不是叱咤风云的迟夏,只是一个垂暮老人,去了亦是白去。
岁月洗礼下,任你风流千古,还是万世叱咤,最后仍逃不过尘归尘,土归土的宿命。
迟夏,不过其中之一。
晨光手中的腾龙缓缓凝实中,龙渊反倒是放开了,不再挣扎的他目光平静看着前方,去看看自己的一生。
他叫龙渊,是因天地之气而生的魔,是从小便活在魔界野外的魔,养他育他的是一群血狼,真真正正的一群。
或许是天地之气所生,他的天赋很好,好得用一本从死人身上得到的无名功法,便修出了大神通。
本无意入世,不知何谓修道,何谓长生的人在野外渡过了一个个春秋。
直到有一天血狼群外出后,再没有回来時,等了又等的人,最后离开了那座荒山,希望找到狼群。
而这一步,正是让他陷入泥沼的一步,问道求长生的一步。
时值四界大帝乱战,人间,魔界,妖界,仙界,处处血流成河,处处天昏地暗,不管强弱都在杀。
那是一个乾坤巅倒的年代。
那是一个命运无常的年代。
星辰在陨落,世界在悲鸣,神明在落泪。
滴答,滴答的泪水声,不管在那里都能听到,看到。
龙渊正正成长在这个年代,狡诈,诡计等名词在血与死亡前,赤裸而无情。
直到他遇上了一男一女,才稍稍好转过来。
可惜阴沉,隐忍已经植根于心中,植根在当初的白纸上。
染黑了的白纸,永远不可能再白,是以龙渊成为了惊天动地的存在后,多疑,残暴,隐忍的性格亦沒有改变。
后来在与妖界的大战中,葬天衣迟迟没有来援,导致他九死一生,怀疑的种子便根植在心海。
那怕葬天衣说过被人拦下了,他亦不相信,能拦下他们的人太少了,她亦始终没有说出是何人拦路。
再后来,四大帝陨落的同一年,兩人爆发大战,他杀了她的弟子,把她击入重伤,迫得她远离魔界。
受到不轻伤势的他则在战后,被一位模糊不清的白衣人追杀,万万里中,魔帝城却没有任何反应。
最后的结果,则是以他三魂之一幽精,七魄之三雀阴,吞贼,非毒受伤,才险险逃得性命。
所以连已坐上大祭师之位的迟夏,自命名为龙渊的人亦不敢相信,那怕好友怎么劝说,他都不敢在魔帝城养伤,养需要万万年的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