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啊,是你不孝在先,”贾母叹了口气,扬眉道,“便休怪母亲无情了。”
“母亲!”贾赦冤屈的喊了一声,想要辩解。可回头想想,确实是他问责在先。“罢了,以前的事休提。一切都是儿子的不是,母亲教训有方,儿子活该去法华寺思过!”
贾母微微一笑,点点头。
贾赦噎得一肚子的火,愣是在贾母跟前没脾气了。
“既然回来了,好生记住先前的教训,别叫我失望。不然,法华寺的主持又该高兴了。你一去,我就得捐银子给他。”贾母轻笑道。
贾赦乖顺的听着,不语。
贾母挥手示意他走,还特意让鸳鸯送他。贾赦瞧眼鸳鸯,想起自己先前因她的遭罪,整颗心簌簌发抖起来。他背着手低头往外走,再不愿多看鸳鸯一眼。
贾赦一路上火气越来越大,回去就冲邢夫人发火。邢夫人不敢造次,闷声听着。贾赦更不爽了,抬脚就要踹四脚高凳上的青瓷花瓶。
邢夫人连忙大呼:“老爷,您忘了?这东西碎了,可不补回来。咱们大房本就寒酸,若是再没了这些物件撑脸面,老爷以后如何领朋友回家?家徒四壁了,叫人瞧着岂不是个笑话?”
贾赦气得险些咬破了唇,脚停在半空中,隐忍地收了回去。他不能把大房的正堂也变‘干净’了,这可是他的脸面,以后还得在此会客见人。
贾赦背着手,气呼呼的在屋子里徘徊。他觉得自己就像是被栓了绳子的蚂蚱,被老太太玩弄于鼓掌之中。太气人了!贾赦火气没处撒,只好不停地跺脚,吹胡子瞪眼。
邢夫人眼盯着贾赦,脑袋伴随着他的徘徊来回摆动。邢夫人的脖子终于晃荡累了,哀求贾赦停一停。
贾赦气呼呼的坐下,拍桌不忿道:“她老人家怎么能这么对我?这也太偏心了!”
“说到偏心,倒不见得。”邢夫人幽幽的吐出这么一句,遂将近日贾政的遭遇告知贾赦。
贾赦火气熄了大半,扬眉稀奇的盯着邢夫人:“我那个才学了得、为人忠厚二弟,被罚跪祠堂?还要磕八千个响头?啊哈哈哈哈……”
贾赦脸上笑开了花,兴奋地眼角挤出两滴泪。这些年,不知多少人拿他跟二弟比较,用他的猥琐无赖去衬托二弟正值仁厚的光辉形象。
如今二弟栽了!太好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