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津把处理好的花苞插入到丫状枝口中,利剑和丫状恰好契合。
最后,江津随手捏出一个小法术,生成一层薄膜,把嫁接口包裹其中,如此,那花苞就稳稳当当地插在了公植的枝头上。
大功告成,江津轻松笑笑,不料一转身,却见身后众人神情尴尬皆是一副看傻子的模样,碍于宗主的身份,又不敢显露得太明显。
把母植的枝头硬插到公植枝丫上,这样能活?若按这个道理,岂不是神也能换个头颅?
你你们不信?
就这般荒谬的嫁接,薛星月他们自然不会轻易相信,哪怕江津把剪下来的花苞插进土里,可信度都比现在强一点吧?
宗主,您这般做法是闻所未闻,我们只是一时难以接受。刘总管打圆场道。
江津略微一想,心道,倒也是,书外异世里的技术,若是不能让他们亲眼见证效果,想来是不能让他们信服的。
于是,江津轻轻将薛星月的那只胖乎乎的婴虫放在了这株天苓果树上,以加速它的生长,而后道:我们且去那边亭苑喝盏茶罢,有星月的婴虫助力,这嫁接之术能否有成效,喝完茶后自见分晓。
江津这胸有成竹的淡定模样,让众人多了几分信服。
茶水清醇,药园清香,在配上些徐风,这时光倒也惬意得很。
江津是个健谈的性子,与众人聊了许多这药园相关的话,那几名药园弟子皆觉得他十分平易近人,没曾想一点都不端着宗主的架子。
好了,时间差不多了,我们去瞧瞧罢。江津道。
一行人又到了那株天苓果树下,只端端看了那么一眼,众人脸上便满是诧异宗主果然成了。
只见那嫁接上去的花苞丝毫没有衰败之势,反倒长势喜人,已有两三瓣微微张开。
再等江津施法将薄膜去除,众人更是诧异了花苞和公植已然黏连在一起,长成了一体。
周遭安静,众人投向江津的皆是崇拜的目光。
一棵母植能长几十枚花苞,按以往,每株只留一两枚花苞,余下的全要剪去弃掉,以致天苓果产量居低,供不应求。
如今,有了江津的法子,靠着公植枝大叶大,能把几十余枚花苞全数结成果,产量直接翻了几十倍。
且又有薛星月的婴虫助力,每年能收四五季。
这般算下来,一个药园子就能抵其他门派百余个药园子的产量,这不是聚宝盆是什么?
江津配得起他们崇拜的目光。
而且很受用。
都说人要脸,树要皮,这树活下来,靠的就是皮,我让花苞的枝皮与公植的树皮黏连在一起,花苞便有了养分,自然也就能活下来。江津解释道,这便是嫁接之术的根本。
弟子受教。药园众弟子回话。
江津又道:这嫁接之术简单,方才你们也都学了,刘总管,接下来便由你安排罢,我带着星月在药园子里再逛逛。
刘总管是何等聪明之人,明白小宗主是有其他灵植之术要教给薛星月,于是应承道:小宗主放心,这边有我,必安排妥当。
于是江津领着薛星月离去。
在开工之前,刘总管将那几名药园弟子召集,严肃道:小宗主是个性子好的,对你们倾囊相授,有些话他不便开口,可我老刘要替他说明白了。
几名弟子安静听着,明白刘总管说的是什么意思。
这嫁接之术的价值,想来你们也清楚,谁若胆敢对外知会半个字,便是我连云宗全宗上下的仇人。刘总管道,今日之后,你们的玉牌,我会从牌房里取出,单独存放,我希望你们能理解,也必须理解。
若一个弟子背叛宗门而被捏碎玉牌,便是为灵境所不能容,所过之处必被视为贼子,纵是活着也是苟活。
几名弟子拱手,一致道:全听宗里安排,必无怨言。
他们看得清自己的底牌,到底不过是一个木系地灵根,没有任何的依仗,又岂敢做匪事?
刘总管脸色稍稍好了一些,又道:你们莫怪,实在是我连云宗稍稍有了些复兴的苗头,经不得折腾了你们在药园里好好干,跟着星月姑娘学,日子长了,自然能琢磨出些东西来,纵然受限于天资不能成为顶级的灵植师,但跨入金丹境、元婴境,掌管一方药园,总归是有希望的。
这是其他地方给不了你们的。刘总管最后道。
刘总管相信,曾经荒废的药园,会一个一个再建回来的,眼下的这些人将会大有可为。
第62章
江津带着薛星月在药园子里逛,实则是在给她讲授灵植之术。
这红斑荚颜色越是艳红,其药效越强,莫要贪一时的高价把最红的红斑荚卖出去,将每一季最红的红斑荚留作种子,一代代地优中选优,几年之后,我连云宗所产的红斑荚必能出类拔萃。
咱们药园子里缺一群灵蜂,这样,你让底下的弟子到山里引一群灵蜂回来记住,把窝里最肥的那只蜂后带走即可,那群灵蜂自然会跟着走。
添了灵蜂后,不仅药园子能增产,还能增收一批灵蜂蜜,若是宗内哪位弟子闭关了,可用来进补。
江津一路走下来,想到什么就教什么,皆是一些书外异世里常见的农业技术,滔滔不绝。
薛星月认真地听着,若是不甚解则多问上几句。
这些灵植之术与道法、灵力丝毫不相关,甚至听起来还有些荒谬,可薛星月愿意相信宗主。
她甚至隐隐觉得,宗主给她开辟的,将是灵植之术的另一个世界。
待江津离开药园子的时候,已然夕阳西下。
江津一身疲惫,长吁一声:唉这当宗主养家糊口的日子真难呀。
这世间哪有容易之事跟在江津身后的刘总管也跟着感慨了一句。
有还是有的。江津抛抛自己空荡荡的储物囊,又道,这灵石容易花光,何止是容易,简直是太容易,那五千块上品灵石仿佛只是短暂地存放在我囊中一下下。
一阵风吹来,眯了江津的眼,于是江津又感慨道:这大风虽然不能刮来灵石,但却好似能刮走我的灵石,唉,还是难。
刘总管:小宗主又在装穷了。
江津回到自己的小院中,进屋,只见寒烨正盘坐在床上吐息练功。
果真是勤恳之人。
听到了动静,寒烨收回功力,缓缓睁开眼,道:津津,你回来了,为夫有份礼物要给你。
听到礼物二字,津津的第一反应不是高兴期待,而是心中猜忌,怕这缺德的家伙又想了什么损招来调戏他。
眼珠子滴溜滴溜地转,最后道:礼物?在哪?
且先瞧瞧再说。
寒烨随手指了指桌台,只见上头摆了个檀木盒子,瞧着倒像是个正经礼物,于是江津道:劳七郎费心了。
又闻寒烨道:你我成亲的日子临近,昨日荆州城那边来信,我娘亲特别交代,说务必要把这份礼物交予你,并再三叮嘱,要你我好生参照学学,以免成亲后手忙脚乱。
嘴角微微一勾,有些戏谑的意思。
可江津并未察觉到寒烨的笑,他正在给自己倒茶忙了一日,渴得要紧。
既然是你娘交代的,那便学罢。江津轻飘飘道了一句。
毕竟是未来婆婆,哦不,岳母好像也不对,是婆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