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旨给了殷家是吗?
金家纯属活该!
如黑施三所说,商人们在你退一步我就进一步上面,在今天这个争利益的场面,格外的明显些。
今天是个看黑施三得意的日子,梁未也不想乱生气。
笑道:“你懂事,就依你。”
殷若盈盈的退回去坐下,在众人焦急的眼光之中,气定神闲的,一个大白眼儿抛出来。
生怕别人看不全,特意的转动面庞,让大家都看个清楚。翻出来的眼白里,是森森的针对全场的恶意。
那意思都明白,跟三爷抢铺面,三爷不是好惹的。
梁未忍住笑,这丫头!
没势可仗还横呢,给她撑腰,看她横成什么德性。
殷力、殷贵都熟知她,本对今天强商林立心存不安,这就彻底放回肚子里。
商人们都觉得不妙,看来黑施三不会少撒泼。除去殷若、施发等人悠然自得以外,别的人都愀心的想对策。
不是轻易过来,谁肯平白的认输?
场中的眼光万花筒般,还没有开始呢,一波儿的恼怒夹着一波儿的惊畏,悲哀、阿谀……全都出来。
梁未不动声色收入眼中,分辨着哪些人可以给铺面,至少守得住大梁国普通一百姓的尊严。
罗二个头儿太大,殿下想看不到他都难。哗啦在手中的两个铁球,助长的罗二分外扎眼。
“这人是谁?”
梁未闻到扑面的枭雄味道。
磨剑走开片刻,回来道:“伏牛山匪首罗二。”
梁未厉声翻脸:“拿下他!”
这是在军营里,随着话几个士兵如狼似虎的飞奔而来,把罗二按倒在地上,铁球“当啷”数声,在地上跳动,骨碌碌的滚出去。
有一个滚到殷若的脚下,青鸾捡起来送给殷若。殷若团在手中,玩几下觉得不错,让青鸾把另一个也捡回来。
全场干瞪眼。
这个时候谁敢乱动?只有凶巴巴的黑施三敢指使人这样。
罗二让带到尧王面前跪下,“哗啦啦”的动静又轻轻响起,殷若把两个铁球放在手上,虽不敢有大动静出来,但不亦乐乎的模样出来。
梁未闻声,对她哂笑,就见到两个铁球滚出黑漆漆的手掌,“当当当……”响的比刚才高,骨碌碌的又滚开来。
殷若猫着腰飞快的捡回来,知道自己喧闹,垂下头好个老实相,也不敢再玩铁球。
梁未撇撇嘴角,能老实多久?视线回到罗二身上,一拍案几:“你敢来见我?”
罗二颤声的回:“我在殿下面前,别的事与我无关。”
梁未震惊满面。
他反应很快,一抬手,车阳柏风大步出列:“殿下有什么吩咐?”
“各带一队人,往北市去内陆的各条道路上巡视。遇到可疑人拿下,如敢抵挡,格杀勿论!”
另外三个扎眼的,大胖子岳掌柜的、晦气脸毛掌柜的、女人痴迷丑八怪花掌柜的,扑通跪下来。
“殿下英明,殿下,我们能到北市,都是拼着性命。”
“讲!”
梁未心头一闪而过,有一个人定格。
他面色沧桑,道道皱纹里都是阅历,金胡。
王富贵的伤势好的差不多,但他躲羞不肯出来,按伤筋动骨一百天请假,梁未盯的他紧,他不能有大动作。
卫夺城几回欲出白虎岭,和搜查的士兵交战后,又退回去。
陈赵两家也在梁未的看管之下,阻止别人来北市的只能是金胡。殿下就不考虑到黑施三?
兴城施家太远了。
安城施家就更远。
丹城最近,北市方圆称得上金家盘踞之地,只有金家调动得了人手。
况且梁未对黑施三好不好?
让她摸着良心自己说。
她生病,就不分铺面直到她恢复精神。殿下更是亲自探望,几回送药,母后送的宫点都拿去哄她养病。
在梁未来看,黑施三没必要做这种事情。
只有一个人,金胡最可疑。
岳掌柜、毛掌柜、花掌柜开始回话,梁未没听两句,就面如锅底,应是打算和黑施三做个手足。
“离开北市的地方大约两百里,先后遇到三拨人动兵动枪,那里是一片野地,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如果不是草民带的护院多,草民满心里想来侍奉殿下,却见不到殿下了。”
岳掌柜的哇哇大哭,脸上的肥肉抖动不停。
毛掌柜的也道:“那刀半夜的砍过来,差点草民的儿子就可以继承家产。”
毛掌柜的晦气脸愈发的难看。
花掌柜的还能慢条斯理:“这是预谋,请殿下作主,这是有意为之。”
天下居然还有这样大胆的人!
梁未气的胸口堵寒,手脚有片刻的冰凉。
还没有等他大怒,岳掌柜的又哭起来:“是卫国人,像是卫国人,殿下,这是眼里没有您呐,有您在呢,卫国人敢在大梁国跑进来好几百里。”
是卫国人!
梁未也有这种猜测。
“再去人!”
他喝道,茅子威与井天领命出列。
殷若正看着,肩头上让人一拍。回身看时是兰行,小厮穿着整齐的盔甲,看上去威武不少。
“我跟小爷出城去,我不能帮你了。特来告一声儿,我没有再诅咒你,我一直在说你一步一走运来着。殿下独独的对你说上半天,这是我的功劳。”
兰行认定自己说什么都灵验,只可惜的针对黑施三说话灵验,对别人一概不通。
就像兰行与别人的小厮拌嘴,念叨两天了,连个喷嚏都没打。
殷若呲牙:“这是我自己的能耐。”
“你太没良心了。”兰行恼火的走开。很想又念一步一倒霉,但针对黑施三的效果一回比一回强。上一回重病垂危,万一这回黑施三小命没有……。担不起担不起。
兰行生气的念叨:“一步一走运,两步一走运,三步一走运……。好没良心。”
几队人马飞骑而出,马项鸾铃声听得人心惊惧,都要想,殿下又要杀人了。
没有人敢说话,去打扰殿下沉怒的眉眼。
罗二还让按在地上,保持嘴啃地的姿势。岳掌柜抹眼泪儿,已停止啰嗦。毛掌柜的却身子哆嗦,跪地的他划动地面,像是推敲儿子继承的家产,每划一下,面上的肉寸寸写着痛心。
花掌柜的悄悄的飞眼神儿,但他面对殿下跪着,眼神儿飞不到脑后去看女掌柜。
这个时候应该有人劝,殷若起身来:“殿下息怒,有殿下在,鬼火顷刻就灭。”
梁未想到应该办的正事,嗯上一声,摆一摆手,让殷若、岳掌柜的等人回去。
让人放起罗二,问他:“你既然有这样的心,为什么不阻拦,也可以在我面前邀功。又为什么来到不立即回我?”
“请殿下允许我去衣。”罗二回道。
在宫中长大的梁未眼里,姑娘们避嫌在他的本能之中。这本能也不是所有的时候都出来,此时他想到。
对殷若望去:“别看。”
殷若转开脸面,把两个铁球在手心里玩着。
梁未又瞅瞅青鸾,自从发现黑施三是姑娘以后,殿下又看出这也是个姑娘。
青鸾受宠若惊,喜出望外的也扭开脸,看着少东家玩铁球。
“准。”
梁未的话说过,罗二也足够彪悍,只一把,撕开他的衣裳,迸出的肌肤上面,不管是肩膀还是前胸和后背,包扎着白布条,有血透出来。
周围吸气声起。
“回殿下,我在伏牛山确实干些见不得人的勾当,有一队人从山下过,我就起了主意。却没有想到他们厉害,反而伤到我的兄弟,又重伤我。我本没有放在心上,暗说这趟倒霉,回山养伤没有几天,就听到附近也有袭击事件。等我联想到,就快马加鞭来见殿下。不求在殿下面前邀功,只表表我伏牛山在这件事情上的清白。”
梁未阴寒又到眉睫:“你可能认清是什么人吗?”
岳掌柜的带着他的满身肥肉又跳起来:“殿下,是卫国人,就是卫国人!”
磨剑走过去,劈面一记巴掌,骂道:“不许插嘴!”
岳掌柜白胖的脸,很容易就是一个红巴掌印。他陪着笑,但仍敢有话:“是是,我就是怕姓罗的认不清楚。”
“闭嘴!”
磨剑又是一声,岳掌柜的总算消停。
罗二苦苦的思索着,最后还是犹豫不定:“回殿下,我们是夜里干活计,我还真没看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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