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萧致墨在为苏逍送行之时不甚醉倒在苏府,第二日便因为萧侯派下的任务急匆匆地出了城,苏玉本以为萧致墨此次出行时间不会太长,却没想到他一去就是二十多天,竟然昨日才回到凌安城来,当真当得起那句好久不见。
萧致墨与苏玉边走边为她讲着这一路的各色见闻,因为凌安城靠在内陆,远离湖海,苏玉也从未见过萧致墨所说的渔船与水道,听得津津有味。
“原来萧侯大人将你派出去这么久,竟是为了军饷一事?”
“没错。”萧致墨回答道,“宁朝此番先后两次出征,财力耗损极大,士兵领命出征,官府原本分派给他们的田地自然也就无人耕种,加之前任五兵尚书中饱私囊行不义之举,虽然已被抄家,可得来的钱远不够填补现下的窟窿。此刻国库虽然并不吃紧,可此次与睢阳王一战还不知何时才能结束,有备方能无患。父将知道我平日里最喜欢与这些打交道,便向太后推荐了我,得了一个置办军饷的差事。”
“那不知萧三此次出行有什么收获?”苏玉好奇问道,“我竟不知收购军饷还要去那么远的地方。”
“收获颇丰。”萧致墨说完了这句,似是也觉得不好意思,摸了摸鼻子解释道,“南方的作物一年二至三熟,比起北方的产量要高出许多,虽然需要花费人力物力运送回来,却还是比在此处征粮要划算许多。”
“原来如此。”苏玉点头道,“你既然跑到那么远的地方,也难怪会离开这么多天。”
“苏二你可是想我了?”萧致墨侧了侧头,颇为顽皮地眨了眨眼道。
“没错。”苏玉坦然承认道,“大哥走的这段日子里都没人与我拌嘴,少了太多乐趣。”
“我平日里也没与你斗过嘴。”萧致墨故作委屈道,“原来你只是闲的无趣了才会想我。”
苏玉捂嘴一笑。
“今日我们不是要一起去买纸鹞?”萧致墨俊朗眉目沾着笑意道,“其实我此次在南方看到了不少好看的纸鹞子,只是都没有我今日要带你去的那家小铺做得精致而又栩栩如生,便没有给你带回来。”
“你越说越让我觉得心痒痒,还要走多久?”苏玉问道,“我们现在已经到了城南边了罢?这地方也真够偏的。”
“既然你都觉得偏了,那便是快到了。”萧致墨笑看向苏玉,向前方一指,“就是那家铺子了。”
苏玉抬眼一望,萧致墨所指的地方就是一间不甚起眼的小铺子,坐落在两人所走之路的最深处,果然应了那句“酒香不怕巷子深”,如此偏的位置竟然都能被萧致墨发现。
从那家铺子中走出一个衣着邋遢的老头子,手中还握着一根沾了墨的毛笔,本来正口中絮絮叨叨着什么,却在看到萧致墨时神色一正,将手中的毛笔笔端狠狠向萧致墨点了点,气呼呼道:“你小子怎么又来了?!我早就说过只开这一间铺子!”
听到这句话,苏玉便知道萧致墨必定已经三番四次来请眼前这个老人家去他的店中,忍不住嘴角勾了勾,却没有笑出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