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明堂的呼吸已然急促了起来,将手上困住他动作的手铐挣了挣,口吻中带着急切的喜悦道:“过来帮我将手上与脚上的铁镣也一起摘了!”
秦砚依言亲自走入了那散发着恶臭的牢笼之中,月白色锦衣的衣摆被笼内地上的污浊所染,却丝毫不影响他本身出尘清俊的气韵。
走到距离于明堂几步远的地方停住了脚步,秦砚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一双乌黑的眼眸平静无波。
“快些!”于明堂催促道。
这回秦砚却没有如他所愿,只是动作斯文地蹲起来与于明堂的视线齐平。
秦砚勾了勾唇角,纤尘不染的白皙面容与这污秽的牢笼格格不入,看起来说不出的违和,他却恍若无觉一般,将手中的那串铜匙扔在自己身旁的泥土中,铜匙相撞玲玲之声悦耳动听。
于明堂视线贪婪地锁住那一串钥匙,猛地倾身向前一扑想要去够那串钥匙,却被腕间的铁镣生生扼制住了动作。
“说罢。”秦砚声音波澜不惊,竟比那串铜匙还要动听几分,“我与这牢笼的钥匙已然在这里了,你还有什么好犹疑的?”
于明堂挣扎的动作猝然停止,缓缓抬起头来看向秦砚,黝黑泥泞的脸上挂满了亢奋。
“我说!我说!”于明堂急迫道,“根据寒铁的记载所述,寒铁之伤,确实可以被治愈。”
秦砚幽深沉静的眼眸眨了眨,示意自己在听。
“只是这治愈的方法惨绝人寰,即便真的成功了,那人也未必扛得住期间的割肉挫骨之痛,是以其实受了寒铁之伤,已然跟一只脚踏入棺椁中差不多了。”于明堂一口气不停歇道。
秦砚的眼睛眯了眯,口中轻声咀嚼着于明堂的话,神情蓦地凝重了起来:“割肉挫骨之痛?你的意思是说……”
于明堂浑浊的眼眸突然暴精光暴涨:“没错!寒铁之伤虽然能遏制住伤口不让它自行痊愈,但那寒毒却并不会扩散。治愈寒铁之伤,只需把伤口处发寒的地方生生挖去!若是血肉,便挖去血肉,若是骨髓,便挫去骨髓。没了那块如跗骨之蛆的寒毒,自然也叫不得寒铁之伤了。”
于明堂越说越兴奋,仿佛此刻已然有人在他面前被割肉挫骨了一般:“我虽不知苏逍那小儿的寒铁之伤有多严重,不过秦大人既然能亲自放身段请求与我,他的伤口必然不小。以我来看,秦大人若是去治愈苏少将军的寒铁之伤,即便他可以熬过那般万蚁噬骨的疼痛,割肉挫骨的时候寒铁所致的伤口血抑制不住,他也会鲜血流尽最终变成一具人干,还不若一刀杀了他来得痛快!”
秦砚的眼神凝了凝:“只有这一种方法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