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北冥可不敢松开她。

腾出一只手，他把自己的碗筷挪到了江有鱼左手侧的位置。

顺便用脚，艰难的把凳子也勾过去。

然后他才拉着江有鱼坐下，温声安抚：“你坐好，我给你捞。”

他的语气前所未有的温柔。

江有鱼倒还算听话。

乖乖坐下，两只手又扒拉着桌沿，缩肩聋拉着脑袋，眼巴巴的望着锅里。

那小眼神儿满怀希冀，有点像……

小狗？

嗯，是小狗没错。

顾北冥暗暗叹了口气，嘴角却弯了弯。

他慢条斯理的挽起衬衣袖子，然后拿漏勺帮江有鱼捞了两颗撒尿牛丸，轻轻倒进她的碗里。

倾身的时候，红油汤汁溅在了他的白色衬衣上他也没在意。

顾北冥体贴的把筷子递过去，声音还是轻柔：“拿筷子吃。”

“为什么？”

“因为烫。”

江有鱼：“我不怕！”

顾北冥：“……”

“有人会心疼。”

这话，也不知怎么从他嘴里冒出来的。

一不留神，就说了。

话落，连顾北冥自己都心惊肉跳了一刹。

好在江有鱼是真的醉了。

他的话对她似乎没有任何影响。

她只是蹙着眉，很认真的思考了一会儿。

忽然偏头，目光灼灼的看着他，问：“谁啊？”

扑通——

心湖泛滥。

顾北冥想……江有鱼就是个顽皮捣蛋的坏丫头。

明明一双素手在他心里搅弄风云，掀起惊涛骇浪。她自己却眯着一双水光潋滟的杏眸，一派天真无知。

好似她带给他的那种触电感，与她无关。

攥紧的指许久后舒展。

顾北冥将落在江有鱼脸上的视线挪开。

支支吾吾一阵，复又攥紧拳头，沉声。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