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耍酒疯
“顾熹,你都没有伴娘或是朋友的吗?”
宗信的这句话就像一根又尖又长的刺,眨眼没入顾熹柔软的心窝,抽出来的时候血淋淋的,扎出一个黑洞洞的窟窿。
放眼望去,里面堆的是顾熹颠沛流离的童年、无枝可依的青春期,还有充满福尔马林味的无数个白天黑夜。
顾熹没有告诉宗信,自她被顾家收养,只要沈茹婷病了,顾熹就会在医院的陪床上安家,一陪可能就是两三个月沈茹婷才能出院。她寸步不离地守着她阿妈,为了她的养育之恩、舐犊之情,顾熹甘愿画地为牢。
所以顾熹没有时间精力去交朋友,她除了上课,就是回家陪阿妈。
爷爷说,顾熹就是上天派来守护她阿妈的小天使。
可顾熹知道她不是。
沈茹婷对她的宠爱,就像一根藤蔓,无声无息地攀附在她周身,抽走她的行动自如、天真烂漫。
她只是支被囚禁在阿妈心房深处的安慰剂,她深知,如果自己没有慰藉好阿妈,她这个顾家小姐,随时能被替换掉。
顾熹知道宗信跟进来了,但她现在不想和他说话,遂视他若无物。
她解下背后的蝴蝶结,拉链往下掉的过程中,腰侧宗信掐过的那截肌肤上,明晃晃露出两个红红的指印。顾熹指尖轻抚过都疼,估计用不了多久就会变作青紫的淤痕。
宗信也看到了那两道触目惊心的痕迹,愧怍感油然而生。
“顾熹,”他喉头干涩,“我……”
顾熹一时间难从繁复华丽的婚纱中脱身,她背过身,以手遮面,双肩耸动。
她不是要示弱,她就是太难过自己被这样随意对待后,他连一句“对不起”都不肯说。
“我错了,顾熹。”宗信终于意识到自己个大男人欺负顾熹一小姑娘有多不齿了,“对不起,我不该那么说你,更不该对你动粗。”
他难得羞赧,站立难安地捞起顾熹宽大的婚纱,小心翼翼地避开她的裙摆,正面对上她。
宗信拿下顾熹的手,她哭得梨花带雨、鼻尖绯红,他用胸前的巾帕给她拭泪,动作是前所未有的轻柔。
他哄她:“你别哭了,你忘了你在【南诏】多受欢迎,难道大家就不是你的朋友了吗?”
顾熹不理他,她沉浸在自己悲惨的童年跟被受制于顾家的各种委屈之中,已经开始小声啜泣。
“顾熹,不哭了!”他握着她的手砸自己,“那你打我几下,解解气!”
顾熹打他反倒手被他结实的肌肉砸疼了,哭得愈发上气不接下气。
蓦地,她小巧的下颔被宗信轻轻抬起,他英挺俊俏的容颜在顾熹视野里越放越大——
唇瓣被另外两片温热的唇覆上,他先吸吮上面那片花朵般柔软的红唇,再抚慰下面那片。他灵巧的舌尖撬开顾熹微启的牙关,探进她潮湿温暖的口腔。
一想到自己的老二比自己还先感受过这样的温度,宗信就忍不住寻到顾熹发愣的小舌索取更多。
他勾着她的软糯,带她扫荡彼此的口腔,着迷地吸吮翻搅,吞噬她甘甜的津液。
顾熹还不会换气,被宗信抵着鼻尖呼吸急促,一会儿就觉得大脑快缺氧了。
“小傻子!”宗信松开顾熹前,唇舌缱绻地在她唇珠上流连片刻,“就会掉金豆豆。”
顾熹推开他,有点害羞地想转身,还没解下的裙撑限制了她的行动,踟躇间,一双手探过来,细致地给她除去身上的束缚。
这是第二次跟宗信拍照,也是他第二次为她更衣解带。
顾熹盯着宗信的发顶,问他:“你也替别人做过这样的事吗?”
俯身在她裙摆里帮她解绳结的宗信深呼吸,强压下火气保持缄默。
顾熹见他不说话,悻悻地自问自答:“你不说我也知道!情、场、老、手!”
“顾熹!”宗信直起身要收拾她,却瞧见她瑟缩闭眼时,长睫上水钻般的泪珠。
宗信也怕了。
怕那颗摇曳的泪珠,若再被他煽动,就要滚落到他心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