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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我穿了一本医书——大隅(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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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白沉吟片刻,道:那我说对我有什么好处,你就告诉我?

男孩有些犹豫,心中还是放不下那顿饭,停下动作看他:什么好处?

我想收你为徒,这个理由怎么样?

男孩嗤笑,看着眼前也不过二十岁的年轻男子,问:你有什么本事收我为徒?

薛白面朝着比自己矮了一大截,却口气挺大的孩子,严肃道:你小小年纪,便先学会瞧不起别人了么?礼数修养,没人教你?

男孩脸色一僵,瞪了他一眼:没人,老子从小到大就是一个人!

随后怒气冲冲看着他又补充道:要收老子为徒,可是要付出很大代价的。

无妨。

做你徒弟有什么好处?

至少能让你每天吃饱饭。

他低下头去,踢了会儿自己脚尖,行啊,我告诉你。

你都不问我收你为徒是学什么?

无所谓,能吃饭就行。我去死人堆那里,本来也是去找吃的。

男孩表面上装得毫不在意,实则偷偷用眼睛去瞄薛白的反应。只见对方依旧皱眉沉吟,并没什么表示。

许久,薛白又问:那里能找到什么吃的?

就野狗啊、野猫啊、鸟儿啊的尸体,都能烤来吃。

胡闹!薛白一听突然拔高声音,那些怎么能吃?万一染过病,吃了之后你也会被传染,你知不知道!

男孩明显吓了一跳,退开两步,也高声道:连饭都吃不上了,哪管得了那么多!你、你爱收不收,不收老子自己走了!

自小锦衣玉食的薛白不会明白,这些贫民区的人们是怎样在夹缝中度日。偷盗、乞讨、抢劫城西富人们根本无法想象的恶臭,却每日都实实在在发生在城东这块土地上。

仅仅隔了半座城,却犹如上下两重天。

男孩见他沉默,转身就往院子外走。薛白反应过来,上前就将人拉住,拽回了自己身边。

再稍等一会儿,师父带你去吃饭。

师父带你去吃饭。

他犹记得说这句话时男孩脸上的神情。

有一丝不敢相信、也有怀疑、更多的是隐藏不住的雀跃。

炉灶上的锅呲呲响了起来,眼看里面的汤药都要煎干了。

薛白这才回过神,放开已被自己揉捏红了的左手腕,手忙脚乱去熄火。

等他将火熄了时,药水早已经熬干,只剩下药渣子还在里面。

薛白叹气,准备将煎锅端下来。可左手今日是一丁点力气都使不上,锅刚到手里,啪的就摔到地上碎了。打翻的药渣子溅落在左手上,温度骇人,烫得他一皱眉。

再一看时,手已经被烫得通红。

他又蹲下身一片一片捡碎瓷片,因着只能用一个手,捡得十分慢。刚捡了两片,就看到旁里伸来一只手,和他一起捡碎片。

薛白当是傅怀回来了,刚要转头说话,正对上叶昭一双沉默的眼眸。

叶昭欲言又止,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两人就这样沉默着,直到将地上的残渣收拾完。

薛白又去拿锅来,准备重新熬药。

叶昭慢吞吞移到他身后,嘴角抿了半天,才道:老师,我帮你。

背朝着的薛白好像顿了下,但手上动作未停。他没有回应。

叶昭看薛白右手笨拙地举着锅,左手使不上力,犹豫了下,径直走过去将锅拿在自己手里。

老师别逞强了,我来就好。

因为之前的几次经验,他熟练地架上锅,点着炉灶,又拆了包新药倒进去。

来不及泡了,老师今日先将就着喝吧。

叶昭又看向他还没来得及拢回袖中的左手,烧红的一片烙在白皙的手上,十分扎眼。

他想了片刻,反身出了门。薛白以为他走了,便又坐下来,继续守着锅。

可没过多久,叶昭又回来了,手上拿着从诊堂带过来的药膏。

见薛白坐在那里,叶昭便也走近,半蹲在薛白面前。

挨得近了,两人呼吸都是一滞。

叶昭道:老师,我给你上药吧。不早处理,明日会起泡。

薛白要面子,依旧僵着不说话。

叶昭遂大胆地将他的左手握住,轻轻拉出来。

薛白这一双手美得真是有些触目惊心。修长白皙,骨节分明又不突兀,放松时微微屈着,长得真是再恰到好处不过。叶昭不知该如何形容,但这确是他见过最好看的手。

就像钢琴家的手,天生的艺术品。

这双手每次搭在别人脉搏上时,他都会忍不住多看两眼。

叶昭轻轻给左手涂药,药膏抹在烧红处,他又用手指推开,涂匀。

薛白还是抿唇不语,但那只手却在颤抖,或者说是痉挛。这是他不愿暴露在他人眼前、却不得不次次都展露出来的难言之隐。

叶昭不知他是怀着怎样的心情去给每个病人搭脉。

或许他早就习惯了,不在意,谁知道呢。

他放慢了速度,缓缓地涂,缓慢得都有些刻意了。突然就想这么一直涂下去。

老师,他轻轻问了句,会疼么?

薛白不知他此刻想法,只道他是问方才的烫伤:这药膏性凉,已经不疼了。

叶昭没说话,继续慢慢地涂。

他突然觉得老天很不公,一个优秀的大夫,却没有健全的双手。用自己残疾的手,还要去给别人治病。

你说可笑不可笑。

他想,薛白不应当是这样。

他是个好大夫,即便今天早上他才刚一怒之下训斥过自己。

涂得久到薛白皱眉,不知他在干什么,只当他是笨手笨脚做事慢:差不多了,药的头煎已经好了。

叶昭这才放开他的手,将药罐放到炉灶上,又去看药。

就这样忙活了大半夜,薛白才将药喝完。

回房前,薛白站在门口回身看他,淡淡道:今日我也有错,你莫要记恨。可学业诸事,你以后若还要耽搁,我依然严惩不贷。

叶昭承认道:老师,我知错了。

他没说后半句但那些书,我是真的背不会也背不完

深夜,叶昭躺在床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睡,脑中挥之不去的都是那只手的影子。

又过了许久,才在烦闷躁乱中迷迷糊糊睡着。

作者有话要说:

鱼:本手控表示主角手不漂亮是不可能的,这辈子都不可能的。

叶昭:那你还安排剧情让师父左手残疾???

鱼:要不你怎么能有机会给人家上药呢!还摸人家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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