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山道:不比你们清闲,但天南地北地跑,总归能暂时忘掉些东西。他叹气,又说,前几日阿昭来信了。
嗯,也给我这儿来了一封。
今年师父的生辰廖山试探着问,一同去吧。
傅怀放下酒杯,最终点点头。
阿怀,你其实不必多想的。廖山劝他,师父从来未说过责怪。
傅怀突然道:可我心里过不去。
我心里终归是觉得对不起师父的。如果当时我听了叶昭的话,如果当时我没走师父一定对我失望极了。
我不也一样么。廖山苦笑,不全是你的错。
傅怀心中憋闷,不想谈这个,转了话题:叶昭信里说,师父前些日子入宫了一回。
贵妃病重,师父声名在外,又在天子脚下,难免的。
他还说师父在宫里遇到了少文。
说起此事,两人具是沉默。陆予向来是四人中最为勤勉的,能走到如今这步也是预料之中。
御医算是一个大夫所能达到的最好结局,但身在宫中又有许多身不由己。孰轻孰重,全看个人选择。
当年薛白声名鹊起,天子曾亲自下诏入宫,薛白婉言拒绝。一旦进了那座围墙,或许就再也不能为平民看病。有些人求之不得,有些人却有不同的选择。
聊到傍晚,廖山起身告辞:那便说好,到时再见。
傅怀点头,送他出门。
一开门,却看到有个人直愣愣立在外面。
还是梁衙。
廖山奇了:你怎么还没回去?
梁衙道:神医还未答应我。
廖山道:不是拒绝你了么?
梁衙道:不同意收我为徒就不算答应。
廖山被这少年逗笑,干脆拍屁股走人:那你和他说去吧,我不管了。说罢解开拴马绳。
梁衙见他牵马,惊异道:原来你不是神医啊!
廖山更觉奇怪:我什么时候说过我是?然后潇洒地牵着马下山了。
梁衙这才将脸转向傅怀,傅怀神情淡淡的,一身衣服华贵,清隽冷淡。不仅不是个老头,而且怎么看都和这山野格格不入。
你才是神医?
傅怀看了他一眼:是。
得知神医不是方才那个大汉后,梁衙却莫名觉得有些欣喜。他兴奋地问:那你能不能收我为徒?
傅怀不理解这少年的头脑,几次三番拒绝,他是没听懂还是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