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抽不出手,不禁冷了声道:“你想做什么?”
“你愿意来,难道不是心里怀有一丝丝期待吗?”
“我没有,你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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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你以后会一直和我相伴,但既然有客自远方来,故人见面,叙叙旧也没关系,把该说的说清楚,免得劳心费神。况且,你也不希望我在这时候违反交易吧。”
“你……”付清如挣脱不了,几乎是被他拖着一步步走至谢敬遥面前。
谢敬遥依旧镇定,微微笑着,目光如蜻蜓点水从她脸上掠过,随后道:“章先生……不,是章总司令,恭贺升迁之喜。”
章绎之道:“三少客气,如今西北军虎视眈眈,频频侵犯你我两军地界,直系与奉系军阀纷争不断,眼看一场大战在即,说到底我们本是一家,自然应南北合作,不让外人占了便宜。今日此举,也是我的一份诚意。”
“既然总司令提到这里,我就开门见山说几句,军阀混战由来已久,其中利益盘根错节,短期内绝不会停止,就如你我两军,即便合作,你认为能持续几时?”
“当然,我也清楚这点,不过三少应该更清楚,我们最大的敌人并非你我,亦非各系军阀,而是来自于英美欧日等国家。”
“不错,他们的确是隐患……”谢敬遥眼神清淡,不欲多言,顿了顿又道,“我还有事不方便久留,就先告辞了,临行前,总司令是否能让我和她单独说几句话?”
章绎之看看付清如,“好。”
等他走远了,谢敬遥沉吟半刻,方低声对她道:“果然你来换老四了。跟我回去吧,过往种种,无论孰对孰非,我们都抛开不计,好不好?”
他语气温和,而这样的目光让人心里生出丝丝刺痛。
她别过头说:“我会留在这里,和他在一起。”
“你不必说谎,”谢敬遥握住她的双肩,说道,“我知道你不爱他。你千里迢迢到榆林找我,甚至不顾危险独自跑进雪山,你以为我是傻子吗?我知道你因为你母亲的死会心有埋怨,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你如果不肯跟我回去,哪一天我真的病死或被人刺杀死了,你会不会后悔难过?”
听他说到“病死或被人刺杀死了”这句话,本就疼痛的心似再被刺了一刀,付清如倏地抬眼盯着他,一时闷得发慌。
谢敬遥道:“很多事没有给你解释是我的错,但你也给我一个机会,让我弥补。更何况我们已经有孩子,行云还在家等着你。”
她推开他,说道:“我不会回去的。”
他不是沉溺风花雪月的人,她答应母亲嫁给他,一则是给败落的家族添光,二则谢家也想借助付氏的旧人脉,谁料情不知所起,她反倒成为他前行之路的阻碍。
既已下决心,又何必反悔?
谢敬遥道:“是我不好,就算是为了行云……”
付清如看着那冰冷的军徽,看着他清俊的眉目。
她只是用力咬牙,接着绽出一抹恬淡的笑,决然得让自己都有些意外,但是,她的确那样做了。
“你就当我真的在回北平的火车上被炸死了。”
她想挣脱束缚,然而他的手紧握住,她毫不留情,张嘴便朝他的手背咬下去,他仍不松手,“是我对不起你,只要你能发泄怨气,尽管动手。”
火灼般的痛漫上来,谢敬遥却毫无退避。
付清如顿觉失去失力,慢慢垂手。
他倒像松了口气,任她退后两步。
她稳住身形,掷地有声道:“你要是觉得亏欠,我现在已经向你讨还了,往后两不相欠!”
说完,不等他再开口,自己先背身快步走开。
看不到身后的他是怎样的神情,也不愿去看,就那样不发一语,又回到沁园昏昏沉沉睡下去了。
章绎之不在房间,心情平复下来,她醒来安静坐在床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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