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一次远远地看到她和吕詹在长椅上亲密交颈,用的是日语,她连贯说话时声音很脆,他才发现原来她的眼睛不仅清澈,看人时还闪着光泽。
离得远,他听不清她在说什么,“不是大红杏红色不一样的真是”
面对她的娇嗔,吕詹只有讨饶的份。
“好好好,是我眼戳,”他揽着她的肩,轻声细语,“老公重新给你买”
他们低语了一会儿,吕詹捧着她的脸和她亲吻,她睫毛微颤,脸上都泛起了酡红的晕色。
黑暗里的猩红不亮,吕枭的脸隐匿在烟雾里,有些呛口。
后来,他们搬出去了,再后来,他们生了一个女儿。
几年后吕父心脏病突发去世,很快吕母也跟着撒手人寰。
吕家的争夺战打响了,他和吕詹不再维持表面的兄友弟恭,相差十岁的兄弟情早就被利益冲刷得淡漠凉薄。
吕詹败了,他上位。这是理所当然的,养在温室里的废物怎么敌得过伺机而动的豺狼。
吕詹起码有些先见之明,女儿提早被送出去,日向空音没有走,她选择留在丈夫身边,为他洗手作羹。
他冷眼看着,看他弟弟最后的苟延残喘。
出差时回到酒店,她是怎么辗转被送到他床上的,他不得而知,是有人注意到他的窥视,借记讨好他,又或者是她主动献身。
这无所谓,不管怎么样,他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吕枭早就算计好了,她最终会成为权力倾轧下的赃物,但没有人敢觊觎她,因为吞下她会是他,新的吕氏家主。
一夜翻云覆雨,他永远忘不了第二天她的眼神,空洞木然,显然已经醒了很久了。她没有试图遮掩自己,两只白乳都裸露在空气中,耳上的坠子掉了一个,躺在洁白的床单上,像她流出的血泪。
他也知道了,她是被人送来的,因为她一句话也没有说。
他把她关了起来,反正也是他的女人了。
可她一天天衰弱下去,像被抽去了灵魂后没有生命的木偶。
他不服气,凭什么!凭什么在吕詹身边就好好的,在他这儿就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
吕詹不堪债务压力、自杀身亡的消息传来时,她任他玩弄,全无反应,仿佛只是一个空壳。
他想,她为什么那么痛苦呢?和我在一起就那么痛苦吗?
但他始终无法放手。没关系,反正她也没有说过要回去。
她清醒的时候少,大多时候都没有意识,嘴里含糊地一会儿说日语,一会儿说中文,但谁都听不清她说的东西。
“詹哥,我来了”这是她离世前的最后一句话,他却是听得很清楚。
后来他也老了,在一个普通的落日,他喝了小半瓶洋酒,被窗外簌簌的风吹鸟叫声熏染得十分惬意,他靠在床头打起了瞌睡。
他也是个很少做梦的人,却在梦中听见鸟叫虫鸣。花香弥漫的山道,落日西斜时的微风,舒缓又撩人。
他不后悔自己做过的事,此刻却生出了赎罪的想法。让他再梦一回吧,他想寻个机会,把它们也画到画里——
会不会写得太仓促了?我其实不太适应这种人称写法,写的时候特别膈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