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万年也不管楚志国为什么对这事这么着紧,用不容置疑地语气严肃道:“这里已经构成了极大的安全隐患,不仅这片木屋别墅要拆掉,这条水沟也要拓宽加固,否则下面的移民新村也会受影响,到时候你楚书记能负得起这个责吗?!……”
楚志国当然负不起这个责,一下子被毛万年的话给吓懵了,仍然有些不敢置信地喃喃自语道:“不会吧,我们这么倒霉?正好建在这个山洪口上?”
忽然,他拉住毛万年的手,很用力,很急切地道:“毛领导,你再看看,看仔细一些,未必就这么巧,正好碰见山洪暴发呢?有没有办法不拆房子?比如把这条溪流改道……”
毛万年早就感觉到楚志国的态度有些古怪,似乎有些过分着紧了,不过这也不是他能深究的,摇摇头道:“这种事可不能心存侥幸,一旦山洪暴发,造成的后果不堪设想,只要有安全隐患,就必须排除!至于改道,也不可行,这溪流的水道都是水流多年冲刷自然形成的,靠人力去改道,山洪暴发的时候还是会顺着原来的水道方向冲下来,后果可能更糟糕!……”
楚志国的脸色更难看了,神情恍惚地道:“真的非拆不可吗?难道就一点办法都没有了吗?……”
毛万年看他这副神态也有些不落忍,沉思了一会儿道:“应该还有一个方法可以确定,那就是进去山沟里实地去看一看,在两边的山壁上估计会有过去山洪暴发所留下的痕迹,也可以看清楚会有怎么样大小的洪水……”
山洪不比河水,它是临时的,所以一定会在两边的山壁上留下痕迹。毛万年刚一把这个验证方法说出口。楚志国就好像抓住了救命的稻草,急忙道:“那我们还等什么,我们赶紧去啊!……”
“不用看了,我告诉你们吧,就是会有洪水,而且很大。当初我们刚搬来的时候,就发过一次!……”一个冷冷的话语在一边响起。那是在一个站在铁围栏外面的衣着褴褛大约四十多岁的农民说的。话语里带着几分怨气和幸灾乐祸。
“元韦林,你可别乱说,这可是开不得玩笑的!”楚志国认识这个中年男人,是这个村的“刺头”,所以他又拿出了镇党委书记的威严,指着他厉声道。
“哼,我可没乱说,山里人谁不知道这个禁忌?建房子要避开沟口,除非是老寿星上吊---活得不耐烦了!……”男子冷哼一声道,他说的不错,这应该是山里常住的人的常识。
“那你怎么不早点说?!害得老子们投进去不少钱!”楚志国有些气急败坏,对着那位中年人直接称呼起老子来了。但他的话语里似乎泄露了些不该泄露的东西,他说的是“老子们”,也就是说他在这里面也是投了钱的!这个话毛万年自然注意到了,心中就是一动,但是表面上根本没有什么表情。
“早点说?当初你去我那里的时候怎么说的?有田有水,安居乐业。他妈说的好听。这股泉水原本就是村子里的吃的水,还可以浇地。但是,你们的那个旅游公司,霸占了我们的田地不说,还把我们的水源也给占了,现在遭报应了吧!活该!……”
“你给我讲话注意点!难道没给你们水吗?没给你们地吗?那你们吃的是什么?不是给你们打了深井吗?……”楚志国理直气壮地反驳道。
“不说深井还好些,说起深井,老子都想打人。尽搞些没得*的事情。是,打了深井,但是老子们吃水要掏钱,而且你娃儿晓得不?井水不能直接浇地的,否则要死苗儿的,而且他妈的电费死贵。找个人都找不到。你们让我们搬下来是赚钱的吗?看看那些苗儿,半死不活的,今年老子没了饭吃,就带人去你家吃饭。到时候看你个龟儿子,怎么说!……”元韦林显然不怕楚志国这个镇党委书记的官威,直接暴起了粗口!
“你!反了你了!信不信我叫人把你抓起来!”楚志国气得浑身直颤,指着元韦林怒斥道。
元韦林却不吃他这一套,冷冷地道:“好啊,你让人来抓啊!老子正愁没有饭吃,把老子抓进去,好歹有个管饭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