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德明这一晕倒,党项人勉强维持的秩序马上就乱了。说党项人是乌合之众有些不妥当,但是游牧民族出身的党项人没有农耕文明的汉人有韧性却是事实。
游牧民族的生活方式是逐水草而居,说白了就是放牧啃光一片草皮之后就换地方,这样的生活方式也就决定了他们思考问题的方式,用后世的俗话来说就是不在一棵树上吊死,说的好听是灵活机动,但是军队却不能容许这样的观点,关键时刻的坚韧才是军人的精神脊梁。
随着李德明的晕倒,亲近拓拔李氏的大呼小叫,导致的结果是几个呼吸之间传遍了整个党项队伍,最沉稳的费舍尔在这个时候带队从隐蔽处杀了出来,慌乱的党项人彻底没有了抵抗的意志。
到了这个时候就是风箱里捉老鼠了,党项人再也没有成建制的对抗,哈斯那带着他的山猪队伍到处横冲直撞,费舍尔则是密不透风的好像处处存在,从土坡上磨磨蹭蹭爬下来的阿尔克只能带着人静坐观战了。
没办法,斥候营的家伙都习惯了背后里下黑手,这种面对面的拼杀真的让他们觉得浪费力气。
“长官,≧,那群山猪好像把敌人都杀光了……我们要不要去帮忙?”芈伯南远远地从另一方骑马跑过来,询问阿尔克。
阿尔克冲着四周张望了下,“不管了,你那里有没有吃的?我快饿死了!”
“我这里也没有了,不过那边不是有死马吗?烤几只马腿总可以吧?”芈伯南翻了翻自己的背囊,来的时候因为匆忙就没带多少吃的,因为守在山顶熬了一整夜,背囊里面的肉干馕饼之类早就吃光了。
“成,就这么干!叫人,点篝火,多烤一些,那些山猪撒野完了估计也会饿的!”阿尔克从善如流,填饱肚子比什么都重要。
至于四周地面上到处是死尸空气中满是血腥味什么的,根本没人去在意。阿尔克的话一出,自然从身后涌出大群饿死鬼去不远处切割马腿,党项人的战马死伤了不少,至少斥候营加上骑兵校两个都这不足两千人是吃不完的。
用篝火烤熟烤好一只马腿需要多久时间?也就两刻钟足矣!只是马腿还没完全烤好,阿尔克就听到了哈斯那和费舍尔远远的吵闹声。
“费舍尔,你这狡猾的家伙,居然捉住了党项人的大头领,大多敌人都是我带人杀的,你这家伙要分我一半功劳,不然就到将主那里评理去!”哈斯那这种性格的家伙说起话来就像吵架,即便是使用不那么熟练的汉话也是同样。
“你这山猪别耍无赖,你这混蛋带着人到促乱窜,有野牛不抓,盯着山羊猛追,还差点误伤我的伙计!再说了,分你一半?咋分?要不把这李德明从中间劈开?恐怕将主也不认得了!”费舍尔是缜密的性格,不代表口舌不好,事实上这个家伙的嘴巴也随了他的性格,缜密而又刁钻。
“呵,抓住了李德明?这可是个好消息啊,要不也分我一份?没我斥候营在上面折腾他们,你们哪有那么轻松?”阿尔克嘴巴里唠呖唠叨,手上也不老实,抓住被士兵托架着昏迷不醒的李德明头发,看了看脸,有些不屑的接着说道:“党项人的大头领就这样子?真是不知怎么想的,没仇没怨的来找咱家将主的麻烦,啧啧,这不是自己寻死吗?”
除了赫尔顿那个被派到轮台城的家伙,阿尔克这货称得上第二语言天才,跟着老罗时日不久就学了很多老罗的话语,这一番话说出来,旁边围观的战士都听得忍俊不住。
“阿尔克,你这混蛋!我们辛苦在那边宰人,你在这边偷摸吃好的!”哈斯那才不理会阿尔克的俏皮话,他们之间说是上下级关系,却根本没人在意,都是角斗士营出来的,谁不了解谁?
“放心,少不了你的!”阿尔克其实没啥在意的,本来准备的就是所有人的,虽然同样饥肠辘辘,他却更关心最后的战果,仔细观察了一下陆续过来的骑兵校战士,低声询问道:“你们抓了多少俘虏?”
“没多少,也就三四百人,这里好多地方没什么月光,根本看不清,也没法留手……”费舍尔说着还指着跑去盯着烤马腿的哈斯那说道:“那只山猪打起仗来根本不知道留手,我估计能从各个缺口逃走的人绝不超过一千。”
“唉,麻烦了……”阿尔克当然知道骑兵校的战斗风格的,对于光线不好摸不清情况的地方,骑兵校绝不会做无用的试探,肯定是弩箭齐射,活人变死人。
“怎么麻烦了?”费舍尔有些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