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抽醒的星轨剑域第一反应就是剑意制锁——所谓制锁,就是扫描周边的威胁,加以锁定,它第一个目标自然是直接攻击它的那人。
“里边?外边?”
局势骤变只在顷刻之间,余慈一时有点儿眼花,竟没看清来人出手,是在剑域之内还是之外,但结果没什么差别。那片区域转眼被剑意洗荡一遍,无论是出手的还是“无辜”的,通通没逃过去。
沉剑窟主人发出一声怒吼,它已经做得足够完美了,也确确实实瞒过了星轨剑域,可是“天魔无形”,终究只是一种形容,它不可能真正做到无形无质,至少还要保留其根本剑意,那也是它成道之本。此时,正是这缕剑意和星域剑域发生了冲突——虽是同源而生,毕竟有所不同。
以前这是沉剑窟主人最自得之事,而如今,却让它前功尽弃。
它愤怒地想杀人,可是坏它好事的那位,虽是近在咫尺,却有“一墙之隔”。
从无形到显形,重器门首领站在星轨剑域之外,虽说从常理上讲,星轨剑域应该更“恨”他来着,可是这毕竟是一个防御性的封禁,除了针对他加固防护之外,又能如何?
所有的恶果还是由沉剑窟主人承担。
在强绝剑意的冲击下,沉剑窟主人终于还是现出身形,狼狈不堪地与剑意对冲一记,在封禁聚集成真正的杀招前,厉啸声中,朝着中央区域遁走。在他头顶,天幕之上,星光渐次亮起,显然还是不依不饶。
剑域之外,重器门首领好整以暇,等着剑域攻击重心移走,方又伸手按在前方无形屏障之上。
余慈一时就有点儿发呆。几次接触,看此人屠东阳正教轻易击破他与华西峰王九三人合力,便以为他最擅长以势压人,现在看来,谋算之流,人家也是不缺。
这一刻,那人周身甲胄哗啦啦一阵抖动,上面符纹次第亮起,连接成串,看上去又形成一个新的符箓。此时,星轨剑域已经放出剑气相拒,打在甲胄上,叮叮乱响。
“以符破剑?这不对吧!”余慈眯起眼睛细看,只觉得剑气与符纹相激,并非一味地对撞,莫名地,他觉得这符箓有些眼熟。
灵光一闪,他拿出一块铁片,上面细密的纹路细看去,不正是和甲胄上的符纹格局相似?这是他从那个拦路打劫的庞霁身上搜得,一日间可抵御剑气三次,是某位剑修前辈的遗留信物。余慈倒是一直没有用到,而眼下,这上面的纹路,却在那甲胄上复现,而且他能看出来,这纹路还在不断地变化,似乎在适应星轨剑域的实际情况。
要说在剑园中辞世的前辈剑修和曲无劫有些关系剑园封禁和归墟中的禁制枝节牵涉,也不是说不过去。可那联系想必也是微之又微,少之又少,要说能从中发掘出突破星轨剑域的方法,这个……
“举一反三,闻一知十,就是说他这种人吧!”
余慈看得又惊又佩,眼睁睁看着重器门首领抗着剑气,慢慢地走入到封禁之内,一时不知该如何言语。
“哇呀呀,不要再浪费时间!”
被连番打击弄得麻木的玄黄,此时终于振起心念,“他们两个都进去了,一定是狗咬狗,趁这个机会,我们先去天穹剑池,使我元灵与剑身相合,统御三层符印,再借星轨剑域之力,将那两个混蛋诛杀在此!”
不说它的计划有几分成功的可能,看至少它的思维还没有完全垮掉。余慈松了口气,很明智地没有表示异议,就按着它的要求,从藏身的地方出来,伸手按在星轨剑域的无形屏障之上。
余慈现在做的事和前两位就不那么一样了。无论是沉剑窟主人还是重器门首领,要做的都是一个“骗”字,只求瞒过星轨剑域的感应,进入中央区域就万事大吉,但在里面还是要受到限制。若是在里面放开气息打斗,更是不会有好果子吃。而余慈有玄黄帮忙,则是要星轨剑域承认他的气息,对他完全开放,一来一去,完全不可同日而语。
当然,这也要求余慈的剑意不能和曲无劫预设条件相差太多。故而他便在玄黄的指点下,临时抱佛脚,模仿所谓“上真九霄”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