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冯道帮忙引见,次日晚上,柴兴和柴荣正式在晋王府相见。
依着礼节,柴兴下拜道:“草民柴兴,参见晋王殿下。”
话一出口,柴兴再也抑制不住思念之情,泪水似水库泄洪一般涌了出来。
柴荣道:“兄长请起,我有话相询。”
柴兴明白,他虽然肯叫自己一声兄长,也不过是因为自己年龄比他大。但多年未见面,相貌已经和儿时相异太多,他心中定然是怕有人冒充,便道:“殿下请问吧,草民若说错半个字,愿伏欺君之罪而死!”
柴荣见他如此激动,道:“事关重大,还望兄长见谅。”
“草民理会得。”柴荣擦了一把眼泪。
柴荣被父亲过继给郭威,柴兴被乱兵掳走,二者当时都己是记事的年龄。柴荣问起了当年在家时很多兄弟二人之间一起嬉戏之事,柴兴对答如流。
柴荣问起父亲的兄弟,和父亲的几位夫人,以及家中的仆役都叫什么名字,柴兴亦不假思索,全部答出。
柴荣一时半会无言可问,柴兴又主动说起了一些隐私之事:“晋王的左脚中指,最上边的指节有颗黑痣。”
“我有个长命锁,上面刻着个龙头,是姑姑送的,你说你喜欢,我就送给你了。”
“你小时候顽皮捣蛋,打翻了父亲的酒坛。父亲大怒,我怕父亲打你,于是我就替你顶罪,挨了二十鞭子,屁股打烂了,就打腿……”
柴荣泪流满面,拱手喊道:“大哥!这些年,你受苦了!”
“你肯认我了?不怕我是假冒的了?”柴兴笑中带泪。
柴荣悲泣道:“儿时的这些事,都是只有咱俩才知道的隐密事,外人是绝对不可能得知的。大哥,请受我一拜!”
柴荣对着兄长跪了下去。
“兄弟,身份有别,这可万万使不得!”柴兴赶紧去扶他。
二人一起坐下,畅谈了大半夜,柴荣叫下人端来酒菜,边吃边聊。
柴兴聊到这些年所受的苦,又说起墨门中人行侠济世,若无他们相帮,自己绝对不可能活着回国。但关于花清霜的绝世姿容一节,略去不提。这是花清霜要求的。柴兴向来尊重这位奇女子,又感她屡次相助之恩,自是不肯违拗于她。
柴荣对墨门中人救济天下的热血豪情赞叹不己,说道:“明天,请兄长务必将这些高人引见给我!”
柴兴满口应承。
聊到半夜,二人困倦,抵足而眠。柴荣半夜小解,怕兄长休息不好,干脆把他的身体摆正,让他住在床上,自己睡地板。
柴兴醒了后,看到晋王躺在地上,吓得六神无主:“兄弟,君臣有别,柴兴这回罪过可大了。”
晋王被他喊醒,不以为意的站了起来:“小事一桩,兄长不必多礼。昨天只聊到南汉和南唐的事,你现在再和我说说蜀地之事。咱们大周国,早晚要把这些杂鱼全部削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