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是不死心。”秦绍叹了口气。
“世子,李世子这分明是要约您打猎,这可是陛下命令禁止的事,万一被人发现……咱还是别去了。”褚英声里带着不满,这李兆信哪是赔罪,分明是拿秦绍当护身符。
“他答应过庆城大妃,要亲手打一只白狐做成狐皮帽子送给大妃,但是因为入朝的事耽搁了。”秦绍的声音从里面传来,带着几分无奈。
褚英忽然有些噎得慌:“您……对李世子的确很好。”
“我对他,终究是有愧的。”
“您对李世子能有什么愧?”褚英不解。
因为,我会害死他……
秦绍捂住脸,半晌才缓缓道:“我方才做了场噩梦,梦中我躲在箱子里,李兆信在外面驾车带着我逃跑,他想帮我,可还是被贼人追上。那贼人一刀干脆利落,砍掉了他的头。”
夜风呜咽一声,连褚英都打了个寒颤。
“那只是梦。”她说。
屏风后的秦绍却摇头:“不,不是梦。”
“我去让人给您熬一碗安神汤来。”褚英转身要走。
“你不怕死,是吗?”秦绍忽然问道。
褚英站定,尽管她看不见秦绍却并不妨碍她再说一遍:“为您尽忠,褚英不怕。”
“可我怕。”
秦绍长叹一口:“如今,我什么都有了,我怎么甘心。”
前世她不怕死。
因为她什么都没了,没了父母亲人,没了皇位,没了征文先生。
可今生,她握住了一切。
什么都拥有着的人。
怎能不怕死。
褚英忽然觉得一阵心酸,咬着牙道:“爷是天潢贵胄,不会死的。”
就算是死,她也陪着。
秦绍笑笑。
“你下去吧,别忘了也去史记采买一套打猎用的箭矢工具。”秦绍吩咐。
……
长安城日子过得极快,两日间,皇帝的“病”已见起色,朝事逐渐步入正轨,可巧的是,所有关于雁秋关的折子全都留中不发,皇帝既没有批复也没有新的调令。
许多人已经觉察到这此事蹊跷。
毕竟从事发至今已有小半个月,十万突厥大军竟然还没有攻下雁秋关?
到底是雁秋关坚守得当,救援及时,还是别的什么?
不过朝中疑云丛生并不妨碍贵女们的欢声笑语,大庙会如约举行,众家女眷动身前往,城中街道顿时热闹非常。
容宿亲自来到朝熙别苑等候。
大业却脸色难看地附耳禀报:“世子今晨从小门出发,好像跟李世子打猎去了。”
“胡闹!”容宿拍案而起,脸色铁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