晕人是什么说法,闻欣更理解为胆怯。
东浦跟老家比起来实在繁华得叫人惊讶,又生出一些惶恐的意思来。
她道:“我好像没跟你说过,原来有两次我都到火车站,但没敢坐上去。”
哪怕现在是一九九二年,漂亮姑娘在外依旧是充满危险,更何况是八十年代,要不是几次严、打后有所收敛,那真是全世界乱腾腾。
虞万支见过太多意外,吓一跳说:“幸亏你没上去。”
闻欣当然是因为害怕,这并不是什么丢脸事。她实诚道:“我就站在那左看右看,脚下像有钉子,一步都没敢再往前跨。”
女孩子天生被灌输更多注意事项,尤其是她的长相,真是再怎么谨慎小心都不为过,更何况是一个人。
虞万支偏过头看她说:“现在出来正正好。”
她没走什么冤枉路,也没有四处碰壁,那些撞南墙没结果的日子,只有他需要经历就好。
闻欣也是这么觉得的。
她虽然有独自生活的本领,但在陌生的地方需要应付的问题还很多,可是一路看来,她在东浦其实没遇到什么难事,生活还挺如鱼得水的。
乐不思家嘛,要是在外面过得不好自然会期待一个港湾,可是于闻欣而言她在东浦已经有停靠处。
这一刻她好像明白父母对她会一去不回的隐忧,因为世上就是有这样那样的原因。
她忍不住抬头看,想要辨认着家的方向,眯着眼睛看太阳说:“是挺好的。”
中间这片刻沉默,让虞万支觉得她是犹豫。
他道:“起码我们能互相照应。”
闻欣没觉得自己照顾他多少,不过揉揉因为阳光有些发酸的眼睛说:“娶媳妇好吧?”
虞万支觉得是再好不过,虽然他从前不这么认为。
他拭去她眼角沁出的那一点泪花道:“非常完美。”
闻欣得到这段婚姻里的最大肯定,亲昵地挽着他的手说:“都这么好了,咱们再买个糖葫芦吧。”
这又有什么关联呢,虞万支搞不明白,但还是停下来说:“要草莓的还是油柑?”
草莓还是今年才见有人在卖,一串就要七毛,不过菜市场这一样水果也卖得贵,所以大家都能接受。
闻欣抉择两秒钟还是说:“油柑。”
倒不是因为钱,主要是现在觉得太油腻,只想吃一点爽快些的。
虞万支二话不说掏钱,家里其实他是不管钱的,每个月挣多少都交公账,只领五十块钱伙食费,但出门在外小偷小摸多,尤其是赶上逢年过节,出门肯定都是揣他兜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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