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砚,就是这样的人。
颜如月看着他,男人手指修长,这样看起来就是个书生的手。但是她知道,他的指腹粗粝,掌心都是薄茧。
划过肌肤的时候,莫名的让人觉得酥酥麻麻。
颜如月回过神,懊恼的咬唇。自己都在想什么呀,人家谢砚像个冰山似的,自己想这些干嘛呢?
“冰山”正在收拾东西,完全没注意到她懊恼的神色。
马车里,谢兰芝有些高兴,自从父母去了后,她就没和这么多人一起住过了,总是和哥哥两个人,孤孤零零的。
那时候她大了一些,自己在家也不怕了,在谢砚走后,她就会将院门关上,默默的在家练习哥哥教的字。
说起来,谢砚本来是念不起书的。谢家都揭不开锅了,哪里有闲钱给他读书?
是谢砚到处找活,只要给钱他就做。
这天,有人叫他去私塾干杂活,那是刚建起来的私塾,学生们并不多,听说夫子一丝不苟,会打学生手心。
谢砚边干活边听着郎朗的读书声,他听的入神,一个没注意,将刚从井里打出来的水碰倒了。
带他来干活的伯伯有些生气,而等水做饭的婆子不乐意了,过来直接劈头盖脸一顿骂。
这里的吵闹声打扰夫子教书,夫子出来看了一眼,见有个瘦弱的孩子低着脑袋,身上破旧的衣裳缝缝补补,瞧着都快没有好地方了。
地上洒了一片的水,将孩子脚上露脚趾的鞋子都洇湿了。
“你,”夫子肃声道:“那个小孩,过来。”
婆子停止谩骂,呸了一声道:“看吧,夫子定然是要罚你了!”
谁都知道夫子严格,一点点错事就会打手板。屋里的孩子们探头探脑,都在等着夫子打人。
小谢砚的脚步有些沉,他自然是知道夫子的严厉,但是他也确实做错事了。走到夫子眼前,小谢砚乖顺的伸出手。
拿着戒尺的夫子看向他的手心。
明明是个小孩子,手心也该娇嫩才是。但是这双手,遍布伤痕,有的结痂了,有的似才被绳子勒出来,一道红红的血痕,还在冒着血珠。
夫子抿了抿唇,捋胡子道:“你是哪家的孩子,为何没上学?”
小谢砚如实答道:“没钱上学。”
夫子皱眉,“我刚才上课的时候都讲什么了,你说一遍。”
小谢砚不明白为何,但还是听话的复述一遍。
在他说完之后,屋里的学子们目瞪口呆,“他,他竟然一字不差的背下来了!”
“真的啊?”
“当然真的!我翻书了,一个字都不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