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长赵守听了片刻,大概明白了,这首诗并不是许辞旧所作,而是他那位被儒林誉为诗魁的堂哥做作。
这么说来,许辞旧也作弊了。
“对了,咱们这位会元主治什么”赵守问道。
儒家讲究人品,等级越高的大儒,越注重品性的坚挺,说白了,每一位大儒都有着极高的人格操守。
但这不代表儒家全员圣母婊,除非在立命境时,立的是圣母婊的“命”,不然的话,小节可以失,问题不大。
但作弊并非小节。
“治国和兵法”张慎道,他本来就是以兵法著称的大儒。
治国是每一位儒家学子都要学习的“技能”,在这个基础上,儒家学子可以再选择12个主修的“课程”。
有些学子主治礼记,有些学子主治中庸,许辞旧主治兵法。
赵守闻言,放心的点了点头,主治兵法的话,那没有问题,不会对未来的晋升造成影响。
“你们不必为一首诗争论,我想,那许七安是借堂弟之手,将此诗赠予书院。这对我们来说,才是最大的回馈。”赵守说道。
“院长说的是。”三位大儒齐声道。
等以后在找许宁宴讨要佳作三位大儒又同时心想。
另外,他们很默契的在心里补充一句:卑鄙小人杨恭
第二天,许府大摆宴席,宴请亲朋好友,按照许新年的意思,府上为三部分客人划分出三块区域:前院、后院、中庭。
中庭里坐的是他的同窗好友,后院外人不方便进,所以坐的是同族的人。前院则是许二叔和许七安的同僚。
三波客人被完美的分割,自顾自的喝酒吹逼,读书人不理会粗鲁的武夫,武夫也不搭理读书人的装腔作调。
“二郎不愧是读书人,安排的井井有条啊。”许七安一边陪着小老弟四处敬酒,一边感慨。
“我们老师怎么没来参加”许七安问道。
许二郎喝了几杯酒,粉面微红,吐着酒息,无奈道:“今早送请帖的下人带回来消息,说老师和两位大儒打了一架,受伤了。”
“又打架了”许七安心说,云鹿书院的读书人脾气都这么暴的吗。
兄弟俩转道去了内院,这里都是族人,婶婶和二叔留在席上陪着许氏族人。几个吃饱的小孩在院子里嬉戏,很羡慕许府的大院。
许铃音羞于小伙伴为伍,从头吃到尾,打死不挪位。
许氏族人高兴坏了,前阵子许大郎刚封爵,许二叔紧接着便中会元,许家这是要崛起的征兆啊。
年轻一辈开心的同时,想的更多的是依靠这株大树,将来说不准能飞黄腾达。
老一辈的开心更加纯粹,老泪纵横的说祖宗显灵,许氏要成为大族了。
“驴二蛋,”一位族老起身,拍着许平志的手背,欣慰的说:
“大郎和二郎能成材,你功不可没啊。一文一武,都让你给培养出来了。你可比那些夫子还厉害,我家里正好有一对孙子,二蛋你帮我带几年”
驴二蛋是二叔的乳名,许七安亲爹的乳名叫:驴大蛋。
这称呼也就族里的老人能叫一叫。
“哈哈哈,好,没问题,叔公尽管把那两个小崽子送来。”许平志春风得意,有点飘了。甚至觉得许辞旧和许宁宴能成材,就是他的功劳。
你有个屁功劳,你明明是不当人子许平志许七安面带微笑,心里吐槽。
爹真是毫无自知之明,你只是一个粗鄙的武夫而已许新年心里腹诽。
在教育子嗣这一块,没人夸赞自己,让婶婶心里很不愤,但想到以前和侄儿的过节,她觉得如果站出来邀功,肯定会被侄儿怼。
京城,西门。
守城的士卒忽然听见了似有似无的梵音,缥缈的仿佛来自天际。
一位士卒挖了挖耳朵,发现梵音依旧回荡在耳畔,“喂,你们有没有听到什么奇怪的声音”
他刚问完,便见对面和身边的同僚也在挖耳朵。
这时,城墙上有人喊道:“佛光,西边有佛光”
城墙下的士卒下意识的握紧了长矛,警惕的远眺,几秒后,他们看见了金灿灿的佛光自西边冉冉升起。
仿佛朝阳初升不,比阳光更纯粹,更具亲和力。
不知不觉间,他们松开了紧握着的长矛,举目望着纯粹的佛光,眼神虔诚而温和,像是被洗涤了心灵。
守城的千户用力咬破舌尖,疼痛刺激他的大脑,获得了短暂的清醒,以此来对抗内心的“虔诚”。
他踉跄推开痴痴西望的士卒,抓起鼓锤,一下又一下,用力敲击。
咚咚咚
沉闷的鼓声传遍四野,震在守城士卒心里,震在东城百姓心里。
“来了”
正举杯敬酒的许七安,脑海里响起神殊和尚的呓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