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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昱的视线紧紧盯住书中介绍――

「金銮花,花期十年,终生只开一朵。花粉呈黑色粉状,剧毒,瞬间毙命。」

合上书本,玄昱神色明显疲惫。齐阔的确有使用鼻烟壶的习惯,所以这些花粉是被吸进去的吗?

玄昱揉了揉发胀的眉心,朝廷一向有著严明的规定,金銮花这种含毒植物,不管外形多麽美好,都不能被批准引进。那麽那些奸人是如何得来?

心中发慌,玄昱头一次意识到敌人的可怕。凤若至今仍在刑部牢中,他的处境……

不敢再想,玄昱急匆匆地起身,突然腹中一阵闷痛而起,玄昱连忙撑住书桌,深吸几口气才稍微缓过这阵。

低头看看,玄昱无奈一笑,这两个小家夥总是这般出奇不意,像是刻意在同他撒娇一样。

如今这两个孩子玄昱反倒不怎麽担心,他不能舒心的养胎,却可以在其他方面给予孩子补偿。比如药膳,每日三碗的安胎补汤,皆出自他的秘方。

轻拍侧腹,玄昱像所有父母一样充满了欣慰。他的孩子健康也活泼。

拿起桌上药瓶,玄昱倒出一颗药丸放入嘴中,那药入口即化,不到半刻工夫,药效就传入了腹中。

身上稍好,玄昱再也不顾上其他,叫来其莲,马不停蹄地赶去了刑部。心慌意乱之下,玄昱竟然连几次明显的腰间刺痛也未曾察觉……

刑部一向是关押重犯的地方。那里把守严密,拒绝一切探望。玄昱过去,自然讨不到什麽顺利。

其莲无奈,唯有掏出怀中利刀,以性命威胁,钱财贿赂他才不屑於给予。

那几名守卫其实在最初看到玄昱的时候,就已经心惊胆颤、慌乱不堪。这种随时可能见血封喉的情况,谁还会执著於责任,先保住脑袋再说。

那一份惨状并不会出乎玄昱意料,毕竟刑部这种地方就是折磨於人,但是墙角缩著的那个人……

玄昱微眯起双眼,如果不是碍著目前的身体,他真的会一把抢过其莲的佩刀,先杀死那几个负责看管的牢头。人都折腾成这样了,他们想死吗?

此时凤若正蜷著身体,低头假寐,似是心中有感,凤若稍稍抬头,顿时被吓得一愣,他、他的脑子胡涂了吗?

玄昱双唇紧抿,清亮的眸子中不知包含了多少深情。凤若受苦了……

「玄昱……」

凤若扶著墙,颤巍巍地站起身。

那边站的是玄昱吗?真的是他吗?他们有多久没见面了,好像几十年那麽长。

苦涩一笑,玄昱双手伸进木栏,他要用拥抱告诉凤若,他来了,他真的来了。

「玄昱,你、你怎麽来了,不是说不方便吗……」

凤若激动不已,连日来的提心吊胆此时全数轻松放下,他一直担心的玄昱现在好好的。

「你好不好……」

话音未落,玄昱眼尖的发现了凤若肩窝处的几道血痕,「这是怎麽弄的?!」

凤若低头看了看,随即嘻嘻一笑,「是我抓的,这里有些虱子爬得我身上很痒。」

玄昱眉头打结,凤若平日不管不顾,可却是最爱干净的类型。在地牢里不要说虱子,恐怕连跳蚤、老鼠也少不了吧。

「我没事的,你看,我不是好好的吗?」

凤若拉紧玄昱的手尽心安慰。这件事情就当作是他们的一个劫难好了,老话不是说吗,大难不死,必有後福。他们这会儿的困难,算得了什麽!过些日子,他们就能幸福的,一定会的。

第十章

接连数日的紧张与不安,今朝终於有了确定。凤若和玄昱,一直以来他们最为担心的彼此,至少在此时都是活生生的,健康精神的。

不过,玄昱咬了咬嘴唇,看准凤若的头,狠狠就是一掌。现在是什麽时候,这里是什麽地方,亏他还笑得出来。

凤若乖乖的接受巴掌,抬手拢了拢凌乱的发丝,凤若用尽全力,想让他的笑容更加真实一些,却不知道这样反倒让玄昱更加心痛不已。

「爹娘都还好吧?」

无力安慰什麽,凤若索性转调话题。从小到大不论是当学徒,还是做生意,他没有一样让父母操心费神。可是最近一年,他竟接二连三的让两位老人家惦记,真是不孝。

玄昱微微一笑,「你放心,爹娘都好,家里也好。」

「都好,就好。」

话音有些苦涩,玄昱眉头轻蹙,「大家都相信你,爹娘、大哥、大嫂,还有小日头、小月牙,大家是有不得已的理由才没来看你。」

「嗯,嗯,我知道,我知道。我不怨大家不过来看我。真的,我不希望大家来,我这个样子太不体面了。」

玄昱笑的勉强,「体面?到现在你还顾忌体面。」

「那当然了,我是凤凰楼的当家嘛,自然要体面,要气派。」

玄昱无奈摇头,刚想再骂两句,腹中竟突然激起一道锐痛,双手紧紧抓住牢房栏杆,玄昱的心脏猛的一沈,这痛太不寻常。

「怎麽了?你怎麽了?」

耳边嗓音,玄昱顾不上理会,单手托住腹底仔细琢磨,刚才的那种紧绷绞痛渐渐缓和……

孕育,玄昱是此生头一遭,但是相关的情况他却了解了不少。那种感觉是书中所谓的产兆吗?

略微抬头,玄昱看了看衣衫破烂的凤若,又看了看四周的糟糕环境,心中不禁哀号,老天爷真的打算耍他吗?要他在这种鬼地方生下宝宝?

「玄昱,你没事吧?」

玄昱脸色不好,凤若著急,问了几遍都没有应答,无奈之下只好转而呼喊其莲。

玄昱究竟是怎麽了?他虽不爱笑,却一贯温文尔雅,什麽时候有过这种模样,脸臭得不行。

其莲从远处赶来,习惯性的三指搭上玄昱脉穴,随即惊呼不好。怎麽会这样?他们只是到刑部探望一下,怎麽在这个节骨眼上就发生了这种棘手事件。

「到底是怎麽了?」

凤若急得跳脚,他感觉像是发生了什麽重要事情,可是到底是什麽事情?能不能有人抽空回答一下。

凤若的愿望再一次被无情忽视。玄昱自顾不暇,其莲又手忙脚乱,谁有心情理他。

犹豫一下,其莲蹲下身子,刚想拉过玄昱的衣袍立刻被玄昱躲闪,「没事。」

其莲犹豫,「王爷,咱们回吧。」非凡

思考一阵,玄昱摇了摇头,态度异常坚定,「不能回去,你去外面要几床棉被。」

其莲一愣,王爷要棉被?王爷是打算在这里生宝宝吗?那怎麽成!

见其莲站著不动,玄昱火气难免上窜,粗鲁的向外推了推人,他的胎水随时会破,难道想要躺下也是奢望吗?

其莲无奈,唯有叮嘱凤若,「凤当家的,您先照看一下,我去去就来。」

凤若点了点头,这种状况他著实莫名其妙。玄昱要棉被干什麽?他里面有的是稻草,铺著也不觉得冷到哪里。他是朝廷关押的嫌犯,不能太讲究了。

一时间,周围安静异常。凤若趁著空档,轻扯玄昱衣袖,「你怎麽了?」

「宝宝要出生了。」

「喔……啊?你说什麽,那你还站著干什麽?快回去,快回去。」

凤若颇为激动,似乎已经忘了他的尴尬处境,他执著的想要指挥玄昱。

「神医」又怎麽样?「神医」生宝宝也是需要帮忙的。

玄昱眉眼微抬,神情极是古怪,「就算回去,从这里到家中快马加鞭也要两个时辰,我受得了吗?」

「那、那你是打算在这里生?」

凤若指了指脚下,心中震撼不已。这里是刑部,条件如此差劲的地方怎麽合适生下宝宝?

撇了一眼,玄昱眼中尽是无奈,「我也不想这样。」

凤若一愣,迅速回到墙角,抱起唯一的一床棉被塞出木栏缝隙,「你,你先坐下歇会儿吧,好不好?」

「地上太凉。」

「那,那怎麽办?」

「闭嘴,你让我安静一会儿。」

凤若抿了抿嘴,满心委屈,他就说不让大家过来看他吧。瞧瞧,玄昱才过来一会儿就要把宝宝生在这里了,这里怎麽合适?这里可是地牢!

此情此景,玄昱已然认命。老天想要耍他,那他就乖乖承受。他的医术精湛,不管在哪里生产他都能保证无恙。

心情平复,玄昱恍然想起刚才,微微抬头盯住凤若的双眼,「我不是骂你。」

「没事,没事。」

逮到机会凤若立刻表示起了关心,「你痛不痛?」

「还好。」

「那,宝宝不到日子吧,现在生可以吗?」

「双胎很难等到足月,後天再补就好了。」

玄昱软言软语,凤若更是心痛到无以复加,「玄昱,我连累你了,要不是我……」

「没有的事,如果不是我主张你去做年宴,这件事情也不会发生。」

打断凤若的话,玄昱将责任揽到自身。当初若是依著凤若踏踏实实的留在家里,哪会有这麽多波折、磨难。

凤若眉头一皱,玄昱的语气实在别扭,该不会是……

「玄昱,你不是说过大奚的面子就是咱们的责任吗?你後悔年宴的决定了?」

眉头轻蹙,玄昱疑惑地抬头,「凤若,年宴折腾得你如此之惨,你竟还帮著说话?」

「我不是帮著说话,我只是觉得国家好就是咱们好……」

「你不要说了。」

毫不留情的打断,玄昱再也听不进一句解释。他还有凤若,他们虽未做过什麽大事,却都是一心一意为著国家。可是当他们有难的时候,「国家」帮了吗?「国家」做的只有伤害。

玄昱低著头看不出什麽表情。凤若稍有担心,玄昱像是受了什麽委屈,在这世上能给玄昱委屈的,一定是个不凡人物。难道说是皇上?

凤若知道,玄昱曾经和十五王爷有过「疙瘩」,那一回玄昱也很是後悔,那麽这次与皇上的恩怨……

这种局面凤若实在不愿见到,「其实……」

话音未落,玄昱身上的痛苦再起。凤若吓得手足无措,哪里敢再解释什麽……

幸好没过多久玄昱的身体就逐渐放松,看来那阵痛苦已经缓了下来。

凤若稍稍放心,反观玄昱却是没有半点舒服。玄昱知道,他的痛只会越来越厉害,而留给他的缓和时间也只是越来越短。

七八床棉被铺好,玄昱低头看看尽显尴尬神色。他是堂堂王爷,难道真的要在刑部大牢里生下宝宝吗?

玄昱的犹豫,凤若看在眼里颇不是滋味,「我说不让你来吧,我就怕这个……」

玄昱狠狠一瞪,借著其莲的搀扶小心地躺倒,他是「神医」,他连毒药都尝过,怎麽就不能试试在刑部生宝宝的滋味。

「玄昱……」

凤若轻唤一声,玄昱歪头看了一眼,「我来是想告诉你,我有了证据,可以证明你的无辜。」

「证据?」非凡

凤若瞪圆了眼睛,玄昱没有好好休息吗?他跑去找证据了?真是太不爱惜身子了。

气息微喘,玄昱换个姿势,「凤若,你听说过金銮花吗?」

凤若满脸茫然,玄昱无奈一叹,「金銮花来自南海帕萨岛,花粉为黑色粉末,吸入即刻致命。齐国舅是被那种花粉害死的,和珍珠糕无关。」

凤若目瞪口呆,他惊的不是这种结果,而是……

「玄昱,这是你查出来的吗?我不是说让你踏实养著身体,不要乱跑乱动,我没做过他们诬赖不了我的。」

「凤若,你在这里我如何能够踏实?」

一句话,堵得凤若毫无还手能力。双手伸出栏杆,尽量摸了摸玄昱脸颊,「对不起,我让你受累了。」

玄昱轻轻一笑,「结果不是我查出来的,是有人暗中帮忙……」

话音未落一阵腹痛再起,凤若吓得腿软,屏住呼吸,竟像严阵以待的士兵,丝毫不敢乱动乱说。

「我没事,现在还没到时候。」

两手搭在侧腹,玄昱时不时的打上几个圈圈,「凤若,你知道是谁的帮忙吗?」

凤若摇了摇头,他不想再说了,这些事情哪个能比生宝宝重要?!

凤若的心思玄昱多少猜出一些,不过他并不介意,事情的原委他一一说了出来,说到一半,玄昱不禁感慨,整件事情多亏了凤若的善良好心,不然如何能在关键时候得到帮助,峰回路转。

「那位老伯现在怎麽样了?」

「听说还好,休养一阵就可以恢复如常了。」

玄昱有意用话转移疼痛,刚开始这招还算管用。可是後来阵痛渐渐规律,玄昱别无他法,只能双手紧紧抓住木栏杆忍耐著。

此时玄昱无比庆幸,幸好刑部只关押了凤若一位,不然他真的要挖个地洞钻进去了。

凤若蹲在监牢里面,眼巴巴的盯著阻隔他和玄昱的栏杆,就是这几根木棍,让他和玄昱像是隔了十几丈远,真是该死!

一种从未有过的茫然,像是洪水一样迅速的涌满心房。凤若懊恼,他终究还是连累玄昱,连累孩子了。

「我没事,孩子也不会有事。」趁著不痛时候,玄昱抽空安慰一句。他一直希望生产的时候能有凤若的陪伴,这下总算能够如愿了。

等待很是无聊,玄昱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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