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惊弓之鸟的杨妈妈一连数日待在家中,不敢出门。
令她奇怪的是,在家候审的她却始终没见衙门的人上家来传她。她也私下派人到知府衙门去打探消息,结果什么也没打听到。她甚至派人携重金到两浙路的衙门拜码头,寻靠山,万一苏州这边有事她摆不平,好让上面的人来搭救她。
能想的法子都想了,纵然这样,杨婉玗的心中还是有些不踏实,她找来了自己的几个得力手下,眠月楼中的几个管事来自己房中商议对策。
杨婉玗望着环坐四周的众人,问道“这几日,咱们这儿可曾见过官差的身影?”
众人皆是摇头。
杨婉玗笑道“如此说来,应该没什么事儿了,若事态紧迫,真的逃了朝廷缉拿的要犯,官军能如此懈怠”
管着前厅的李管事叹了一口气,说道“官差的确不曾来过,不过,客人也不来了。这些日子,一个客人也没来,咱们这儿的姑娘们闲来无事,好多都出去逛街去了,照此下去,用不了多久,咱们眠月楼非得关门不可。”
去知府衙门打探消息的徐管事接口道“杨妈妈,朝廷缉拿要犯是一年四季常有的事,知府衙门犯得着如此大费周章地搜捕吗?而且,城里那么多的窑子,怎么不去別的地方搜,却一根肠子直到底,就瞅准了咱们这里。”
刘管事是个经常跑外的人,各行各业,三教九流,犄角旮旯里都有来往,平日说话也随意,当他将眠月楼称作窑子时,杨婉玗不禁轻咳了几声。
不过,转念一想,杨婉玗心道他的话虽然不中听,却在理儿,这也是她百思不解的事,为什么官府只冲着她的眠月楼来。
杨婉玗点了点头,示意刘管事继续说下去。
刘管事道“杨妈妈,依我看,咱们肯定是得罪了衙门里的哪位官儿老爷了,要不然,人家会这样整咱们?”
杨婉玗遥了遥头,说道“不会啊。哪个官儿老爷来,咱们不是竭尽全力把人家侍候得舒舒服服的,未曾记得得罪过谁呀?谁不是高高兴兴而来,满满意意而去。”
李管事插话问道“杨妈妈认识知府大人吗?”
杨婉玗摇了摇头,说道“和原来的知府马大人挺熟的。这位新来的知府赵大人尚未谋面。我一个女儿身,不便抛头露面,派人去拜访过几次赵大人,可事不凑巧,不是大人公务繁忙就是外出公干,均未见着面。可是,每次前去都留有拜帖,赵大人不会不知道吧,难道因为这事迁怒于咱们。”
李管事摇摇头,说道“没见着面是因为大人公务在身,可咱们必竟多次登门拜访,这礼数上不少啊。难道,是那儿当值的衙役没把咱们的拜帖转交知府大人?”
几次登门拜访,都是刘管事去的,一听李管事如此说,刘管事立刻说道“不会吧。每次前去,哪次少了给他们好处,他们想来不会不替咱们转交的。如果拿了别人的好处,还不替别人办事,那这些家伙也忒不地道了。”
杨婉玗说道“这是一件举手之劳的小事,既然拿了好处,不会不替我们办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