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柳青用袖子擦了擦脸上的血迹,冲着方怡做了一个鬼脸,说道“怡儿,不用担心我了,我没事。”
“你?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在这里玩笑。”方怡一边说一边用力地在柳青的胳膊上掐了一下。
“哎哟哟……轻点……轻点……”柳青求饶道。
柳青接过丫鬟递来的热毛巾擦拭了一下脸,将脸上的血迹抹掉,转身对方肥说道“肥叔,那日我在密林之中拿回来一本小册子,名字叫……对……名字叫《齐民药书》,对,《齐民药书》,是本绽了线,破了皮,看着不怎么新的小册子,我拿回来后,交给了你,让你交给李郎中,看看上面有没有什么可用的方子,肥叔,那本药书你给李郎中了吧,没有扔掉吧,那本书上极有可能有颐元初百草堂配制灵丹妙药的方子。”
方肥平日里事无巨细,方方面面都得打理到,对这样一件小事早已忘之脑后。听柳青问,他仔细地回忆了过往的事情,在纷繁如烟的往事中惭惭理出了头绪。
方肥说道“我想起来了,两天后我就将那本药书给了李郎中了,让他看看上面有没有什么可用的方子,李郎中翻了翻,说上面没有什么可用的方子,都是极其普通的药方,就随手扔到柜台后面的一个抽屉里了,柜台上整日里出外进那么多人,而且抽屉也没有上锁,不知那书还在哪儿没有。
柳青道“哦?快,那咱们赶紧过去看看,现在顾不上解释这本药书的来历,只要能找到,那就万事大吉。”
苏州城中瘟疫盛行,什么车马行、轿行、杠房、脚夫苦力统统不见,人们若想出门,只能靠两条腿,坐11路公交车了。
柳青同方肥一同来到了离云裳馆不远的药铺绿柳堂。绿柳堂原名仁和草堂,是方家在青溪的一家药铺,这药铺在青溪时,因为方家没怎么将其当回事,所以,生意一直不怎么景气。在洞霄宫同方雄彻底闹掰后,方王氏便派人收回了在青溪城中让方怡打理的生意。方肥得到消息后,就将店中的郎中、几个靠得住的伙计还有所有的药方、药物、制药的器具统统转移到了苏州,只给方王氏留了一个空壳。
搬到苏州城后,他们租了一家不大的店面重新开张,不过,再叫仁和草堂显然不合适。柳青干脆以自己的姓为名,为药铺起名为绿柳堂。依旧是那种半温不火的样子。平日里街坊邻居有个头疼脑热的过来抓几副药,或找坐堂的郎中给诊治诊治,勉强维持营生。
店里的李郎中,前堂的管事还有几个伙计,大家都盼着柳青能突发奇想,用什么好法子,让绿柳堂的生意也红火起来。可他们翘首以望的柳掌柜整日里神龙见首不见尾,东一榔头西一棒子地瞎忙活,雇了不少的年轻小伙计,却并不给他们安排活干,这些年轻人白天睡大觉,晚上却都不知去了哪里。特别是这段日子,白天晚上都见不着他们了。更让人想不到的是,柳掌柜竟然去投军了,如此一来,哪里还能顾得上他们,大家高涨的心难免有些失落。
绿柳堂虽然也位于苏州城中的繁华地段,但店面同云裳馆比起来要小的多,只是一家普普通通的药铺。
来此之后,见大门紧闭,柳青不禁问道“人呢?怎么关门了。”
方肥道“是我让关门的。瘟疫初起之时,我让李郎中试看配制了好几种方子,可病人吃了不顶用,有的人还找上了门来,吵着闹着说延误了他们寻医问药的时间。我怕生了大事,干脆药也不卖了,来他个关门大吉。店中的人都发了一个月的工钱,回家去了。李郎中惦念家人,也回青溪去了。”
方肥说着打开了药铺的大门。店中许久没有人来过,四处落满了尘土。进得店中,柳青径直来到柜上,将柜台内的抽屉逐次打开,终于在靠下第二格的抽屉当中发现了那本布满了蜘蛛网的《齐民药书》。
柳青拿出之后,用力吹了吹上面的尘土,说道“越是防贼越有人偷,大大方方地摆在这里,偏偏没人去拿。今后有什么宝贝,我们可用这种法子瞒天过海。”
柳青翻开那本小册子简单地浏览了一番,见上面除了之乎者也的文言文外,就是一些诲涩难懂的药物名称。而且,这本小册子是由繁体的草书写就,对只学过简化字的柳青而言,看这种书简直就同天书一般。
柳青蹙着额头,将那本《齐民药书》递给了方肥,说道“肥叔,你仔细看看,看看上面所写的内容,有关于医治瘟疫的方子吗?”
方肥看了一眼,不禁呵呵笑道“这样的书啊,我认识他,可他不认识我。只能派人回趟青溪,将李郎中请回来了。不过,若想请李郎中,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李郎中回去时是坐马车回去的,现在,瘟疫传的厉害,官府疑心瘟疫是由牲畜而起,城里的马车都被官府弄出城了,想雇辆马车不容易啊。青溪离这里二三百里地呢?现在这个光景,想雇辆马车可难了,李郎中年岁大了,行不得路,这么远的距离,如果雇轿子,恐怕没人肯去,哎……若想请回李郎中,难啊。”
柳青说道“人命关天的时刻,再难也得想法子把他们请回来。不过,我有法子,请李郎中回来的事,交给我了。你将店中家住城中的几个小伙计全都找回来,咱们准备大干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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