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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老人家还说过,每位客人挑走一个胖阿福,便是自己的孩子又嫁出去一个。

言非离看着铺子上摆着的各式玩具,自己也不知道要给离儿买个什么。

“公子是要买给小少爷,还是千金的?”“嗯?”言非离一愣,讷讷地道:“是、是男孩子。”

“啊!原来是小少爷。

多大了啊?”那个看铺子的小老板一边把男孩子的玩具挑出来,一边热络地问道。

“八个多月了吧。”

言非离低下头。

“哟!那快走路了。”

小老板热情地道:“我家那个小子就是十个月时学会走路的,公子您买这个正好!”说着递上个东西。

言非离接过来一看,是个漂亮的青面滚金边的小拨鼓,与市面上的其他小鼓不同,做工极为精致,羊皮面上还印了水花,两个鼓坠儿随着摇动击在鼓面上,发出清脆的“咚咚”声。

小老板见他出神的样子,笑道:“公子,八个多月的孩子用这个玩最好。

以后您拿这个哄他,学走路可快着呢!”说着又挑出四五样东西摆到他面前,热情地向他推荐。

言非离一边漫不经心地听着他说话,一边拿着小鼓拨弄着。

离儿学走路的模样?言非离在心里想象着离儿挥舞着胖嘟嘟的小手,向他一摇一摆地走来的情景,脸上不觉露出一抹微笑。

34

“公子,这两个大阿福也不错,您一并买了吧,以后小少爷大点就可以玩了。”

言非离在那个小老板的热情推荐下,最后买了一对胖阿福和那个拨弄鼓。

老板将阿福装进一个盒子里,凌青上去接过。

言非离手里一直拿着那个小鼓,有些爱不释手,便放进了怀里。

从铺子里出来,言非离心情已经好了许多。

只要想到离儿看到这些玩具时的表情,其他的事情便都不重要了。

两人顺着原路往回走。

这里离华城分舵其实并不很远,转过几个街角就到了。

路过老东街尽头的一家点心铺,言非离突然停下脚步。

“那家铺子的桃花酥很有名,我们给秋大夫带点回去吧。”

“好啊!”两个月的相处下来,凌青和言非离都了解到秋叶原很喜欢吃甜食。

虽然一般男人大都对之敬谢不敏,但秋大夫却情有独钟。

凌青见铺子前排队的人长长一排,点心好像还没有出炉。

虽然今年遭遇了天灾水患,但华城的富庶人家却丝毫不受影响,吃喝玩乐照旧。

点心铺前排队的,一看就是大户人家的丫环仆役,不然一般的老百姓应付这比往年都要高的物价就不容易了,如何会来买这等奢侈的点心。

“公子,你在这里等着,我去买。”

凌青细心地让言非离到对街的大槐树下等着,怕他被灼热的日头晒到,自己才匆匆跑去排队。

言非离靠在树下,夏季微风阵阵吹过,带着湿漉的水气,有丝潮热,有丝洁净。

他的心绪渐渐宁静下来。

一个瘦小的人影突然撞了过来,跌进他的怀里。

言非离还未及将他扶起来,他已挣脱想要跑开。

却觉得手腕一紧,已被人握住。

回过头去,言非离正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另一只手上拎着他刚才摸到的锦袋。

那个瘦小的人影大吃一惊,拼命地想要挣脱禁锢着他的束缚,却怎样也摆脱不了。

言非离温和地看着他:“别怕,我不会伤害你。”

眼前瘦小肮脏的小男孩大概只有十一二岁,一双机灵的大眼睛此时闪烁着怀疑、倔强、警惕和一丝恐慌。

他让言非离想起了自己幼年时候和刘七在街上行乞的生活。

两个弱小的男孩没有依靠,到处流浪,还时常会被一些年纪大的乞丐欺负。

肚子实在饿得急时,也曾做过这种偷鸡摸狗的事情。

言非离心下升起一股怜惜:“你是不是肚子饿了?”见那个男孩仍然不答,只是咬着嘴唇紧张地看着他。

言非离从刚才被他摸走的锦袋里掏出一锭碎银子。

“这个给你,拿去买点东西吃。

下次吃饱点再做这种事,不然跑不动的。”

男孩睁大双眼,吃惊地瞪着他。

言非离笑笑。

他帮得了这孩子一时,却帮不了他一世。

下回肚子饿了,他还会这样到街上找点子偷的,这是没有办法的事。

只希望他不要把主意打到普通百姓身上,下次跑得快点,不要被人抓到。

至于以后命运如何,就要看他的造化了。

那个孩子有丝犹疑,但看着他温善的笑容,终于伸手接了过来。

言非离放开他的手,轻轻拍拍他的头,“走吧。”

男孩低垂的眼帘下闪过一丝奇异的光芒,可惜言非离没看见。

凌青不时地向言非离的方向望去,看见他抓住了那个偷窃的小男孩,知道这种事岂能难住堂堂的大将军,心下对那个男孩鲁莽的行为感到好笑。

“客官,您的桃花酥,三钱银子。”

半斤酥点竟然要价三钱银子,大概也只有这家老字号的铺子才卖得出了。

凌青一边暗骂他们黑店,一边付了钱。

待拿好东西回身,对面的大树下已不见了言非离的身影……“你怎么回来了?”北堂傲皱皱眉,看着虽然一身风尘,仍然不失魄力地站在自己面前的西门越。

西门越一脸的郁闷。

如果不是他在战场上欠了言非离的人情,又被北堂带走了秋叶原,怎么会丢下前方的战事跑回来。

当然第一个理由可以说,后面那个理由打死他也不说的。

“还不是为了你的手下大将,言将军!”“非离怎么了?”“我得到消息,兀杰已经带着滇族武功最好的高手潜入了华城,企图对言将军不利。”

要不是兀杰突然丢下前方大军跑到华城来,他怎会如此轻易地大破滇军,一举收复了三座城池。

待他得到消息,快马加鞭地追着兀杰的脚步的赶来,已经晚了两天。

北堂傲闻言,心中一跳,想起刚才管事的来报,说非离下午的时候和凌青出去了。

“还不只这个。”

西门越看着他,继续道:“听说他这次的目的还有一个,就是要会会你这个北门门主,以报霞山之仇!”“哦?那本座倒要好好瞧瞧!”北堂傲冷冷一笑,勾起一丝趣味。

伸手招来一个下人:“派人出去找找言将军,就说有急事,让他赶紧回来!”那人应声下去。

西门越眉头一皱:“言将军出去了吗?”“不要紧,有人跟着呢!”北堂傲说得平静,可是不知为什么,心下就是忍不住紧张。

刚才听到西门说有人要对言非离不利,他的第一个反应竟然是要把那个人紧紧锁在怀里,绝不能让任何人伤害他一丝一毫。

西门越见他说的轻淡,又说有人跟着,可是却还是立刻派人去找,这些举动,好似失去了几分往日的冷静。

北堂傲端起茶盏,见言非离迟迟不回,不禁有些不耐。

其实有凌青跟着,应该没什么大碍,他心里虽这么想,却还是不安。

“谦之,我本来一直派人跟着兀杰他们,但是进了城就失了踪迹。

听说你明天就要带言将军回总舵了,路上一定要小心。”

“嗯!”北堂傲心不在焉地应着,只在想着怎么出去找个人都这么慢,却不想他刚下了命令还不到一盏茶的功夫而已。

正在此时,有人惶惶张张地跑了进来。

“报告门主,言将军的贴身下人深受重伤倒在分舵大门外!”“什么!?”西门越大惊。

只听“u嚓!”的一声,众人寻声望去,北堂傲手中的茶盏,已被捏得粉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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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眼前一花,已不见了北堂门主的身影。

地上一汪茶水,飘散着化成粉末的茶盏残骸,余温尚存。

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又是一阵风过,西门门主也不知所踪。

厅堂里的众人,包括刚才听到西门门主回来而赶过来的杜生,都忍不住在这盛夏的八月,狠狠地打了个哆嗦!“人呢?”北堂傲的声音冷洌寒彻。

凌青身上中了剧毒,又被一掌直贯肺腑,秋叶原正在想办法帮他解毒治伤。

他伤势颇重,但已经醒了过来。

情急之下也顾不了什么礼数,连忙断断续续地将事情简单地禀告了门主。

原来他买完桃花酥,回身已不见了言非离的身影,心知不妙,连忙凭着练武之人的灵敏武觉寻着踪迹找去,追到一条巷子里。

他一入巷口,一阵青烟袭来,凌青立刻闭气。

可是那毒烟甚是厉害,顷刻间便贯穿全身。

一个黑衣人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与他交上手。

本来那人不是他的对手,只恨他上来便吃了暗亏,渐渐招架不住。

突然瞥见言非离青衫一扫,消失在拐角。

凌青大急,拼着身受一掌,击退黑衣人追了过去,却根本不见言非离的踪影,才知是上当了。

他本想一路追下去,可是毒性已遍走全身。

凭一己之力难以找回言非离,再硬撑下去也对情势不利,于是他撑着一口气赶回分舵报信,谁知刚到大门口便毒发倒地。

“这是什么毒?”北堂傲问秋叶原。

“是滇人的磷烟!”回答的是西门越。

他与滇人交手已久,自然把他们的伎俩摸得门清。

只见了凌青面色发黑,气虚急喘,皮肤上浮现青色斑点,立刻便知晓了。

“这种毒虽然毒性剧烈,发作甚快,但并不难解。

只要以……”“这个我知道!”西门越的话被秋叶原突兀地打断了。

他的脸色不知为何,好像比凌青还要难看,绷得死紧。

手上果然正端着准备好的解药,扶着凌青慢慢喝了下去。

“果然是他们搞的鬼!”北堂傲脸色阴沈,走过去给凌青把了一下脉,一股内力送了进去,在他体内游走一周。

片刻后,凌青猛然呕出一口黑血,颓然倒回床上。

“多、多谢门主帮属下化、化去淤血。

属下办事不利,请门主……”“不用说了。

这事不怪你,你先好好养伤吧!”北堂傲起身离开。

西门越随他出去,临走前看了秋叶原一眼。

“兀杰他们来者不善,只怕言将军情况危急!”这话不用西门说,北堂傲也是知晓。

他此时心急如焚,却知道自己决不可失了冷静,周身寒气比往日更重。

竟然敢动我的人!非离若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必叫你用全族来陪葬!西门越心下暗惊!北堂傲自十六岁神功大成之后弃剑换鞭,收敛了一身的杀气,多年来不曾再如此暴戾过。

可是此时,他周身散发的浓烈杀气,别说西门越,就是站在厅下的下人都感觉到了。

言非离醒来,浑身酸软无力,头痛欲裂。

坐起身来,发现这是一个地牢。

空气潮湿腐臭,难闻之极。

周围没有窗户,不见阳光,只在铁门上有一个小窗口。

昏暗的油灯有气无力地散着一点点光亮,让人分辨不出白昼黑夜,四周一片死寂,好像是被埋进了一座坟墓。

言非离检查了一下自己,并没有受伤,调试内息,却是气血不顺,空荡无力,整身的内功不知所踪。

扶着剧烈疼痛的额头,他开始回忆发生了什么事。

可是只记得最后一刻,那个小乞丐趁他不注意时对他撒了一把迷烟,之后脑子就浑浑噩噩的,无论怎么想,也不记得自己是怎么来到这里的。

门外突然传来脚步声,接着铁门!啷一声打开,两个人走了进来。

言非离看去,眼前这人身材魁梧,形体雄壮,五官深邃,眼睛是琥珀色的,一看便知不是中原人。

他气势威猛,往这简陋的地牢一站,立刻感觉空间变小了许多了。

他身后那人一身黑衣,脸色白皙,狭长的眼睛里隐隐透着嗜血的光芒,一见便让人反感。

“言将军,知道你落在谁手里了吗?”为首那人冷声问道。

他目光锐利如刀,直向言非离刺去。

言非离默默看了他半晌,一字一顿吐出四个字:“滇将兀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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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算有点眼力!”兀杰冷笑。

言非离皱皱眉,淡淡地道:“听说将军是滇族第一大将,运兵如神,气势不凡。

言某本以为是条汉子,今日一见,不过尔尔!果然是见面不如闻名。”

兀杰脸色一变:“你是在嘲笑本将军耍手段把你截来吧!”“不敢!只是征战沙场的人,有恩怨便在战场上解决,使出这种不入流的手段,实在让言某失望之极。”

“哼!不入流便不入流,我们滇人才不像你们中原人那般喜欢装腔作势。”

兀杰身后的黑衣人细声细气地说。

兀杰冷道:“杀弟之仇,焉能不报!若不是言将军先从战场上开溜,本将军也不用追到这里来。”

“开溜?”言非离一笑:“言某纵横沙场多年,手下早已亡魂无数,岂会因多杀了个人就逃之夭夭?再说,言某并不知道哪位是令弟。

即便真是我杀的,你我是敌非友,战场之上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令弟若是一名将士,那也是死得其所!”“早闻言将军是北门门主旗下的第一武将,想不到口齿还这般伶俐!本将军也不和你做口舌之争。

今日你落在我的手里,也是你命中注定。”

回头对心腹道:“替本座好好招待言将军,莫要辜负了我们这么辛苦才把他请来。”

说罢冷冷一笑,转身离开。

言非离警戒地看着黑衣人。

那人阴恻恻地一笑,慢慢走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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