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知道的。
所以在这三个有着上亿资产的小屁孩因为一次追尾要求赔偿时,他的心中总觉得啼笑皆非。
“把电话给他吧。”躺在床上的朗绎,他将手从薄被里完全的伸出细细打量,他的身上全部都被印着这样青紫带血的吻痕,就连指节之间都没有被那小疯子放过。
自从现身后打算和那家伙摊开桌面‘谈心’,却不想这谈着谈着就成了这样,将近半个月的时间,他竟然有三分之二都是在床上度过,开始还有着什么羞耻心和难堪,到了最后狼狈的哭泣求饶的画面历历在目。
朗绎也算是明白了,他这一生恐怕都要和这个小疯子纠缠上。
眼前这三小孩吵架也不看看场合,开着车从两侧的人们无奈摇摇头,虽然有对开着小polo的这位哥们儿勇于上前争执的勇气,不过眼看着明明是人家宾利更加惨烈一些,不仅后面撞了,还碎了一扇窗户。
叶云绕过车走到周语的身边,将电话递给这个正吵得开心的人。
“谁?”好不容易占了上风,却被叶云打断,周语难免没好气的头也不回就问道。
“你姘头。”
叶云短短三字就让周语立即住了嘴,他猛地将叶云手中的电话夺过来,摇着一条大尾巴绕过车,也走到叶云刚才所在看风景的地方,外露的笑容咧开都要到耳后了。很像某种动物。
这时候叶云才坐回了车内:“被人当做猴子一样的围观,感觉如何?”
“……”→丁戈、丁弋。
“下次要耍猴戏别拉上我。”
/(ㄒoㄒ)/小叔不高兴了。
接完电话的周语将电话丢给车内的叶云,慢悠悠的往自己的小polo走过去。
不巧这时交警先生骑着摩托车来了,他也是刚才接到好心人的报案,才知道这高架桥上居然有一个小车祸,而且还争吵惨烈。
这走过来才看到,哎呀,这宾利的窗户都被人砸烂了,而罪魁祸首就是高架桥两旁的小花台丛中当做摆设的石子。
后面的小polo大刺刺的摆在后面,车主正盯着两车相撞的地方猛皱眉。
反观宾利内能透过这扇被砸烂的窗户可以看见,车内的三人都闲散的坐着,根本没有被砸了的人的吵闹和愤怒。
“你好!”交警先生对着宾利车内的三人行了一个礼,交警先生看了看这几人,总觉得宾利车内的几人都有些眼熟,最后他挑了一个看起来最面善,坐在宾利车被砸窗户对面的叶云问道,“你们这里是怎么回事?”
叶云微微一笑:“这三个孩子在玩碰碰车的游戏,真是不好意思,惊扰到您了。”
“……”怎么看都像是在撒谎吧?交警先生又看向站在两车之间观察的周语,“能说说这是怎么回事?”
“没听他说吗?闹着玩的。”周语很是不难反,他愤怒的往自己车内走去,小心翼翼的将车门关上,往后微微倒退了一下,就换个道行驶离开。
“真是不好意思,作为孩子的家长,我感到很抱歉。”叶云从一旁车内装置的冷冻箱内拿出一瓶矿泉水,透过车窗递给交警先生,“这么大热天麻烦您了。”
这么个炎炎烈日的季节,即使是已经到了晚上,但周围的温度还是闷热得让人流汗。与车内有空调不同,交警先生可是骑着摩托车上来的,他额角边渗着汗,脸被这天气闷得通红。
的确很渴,交警先生下意识的吞咽了一下口水,嘴里却还是这样说道:“不好意思,我现在正在执行任务!”
可他的话还没说完,那瓶矿泉水就被叶云丢了出来正对脸门,交警先生下意识的用手挡住脸,也接到了这瓶还冒着丝丝凉气的矿泉水,还未待他说些什么,这宾利车也开走了。
留下他一人茫然的拿着水:“什么时候这撞车都变得这么和和气气了?”
以前每次遇见撞车,被人叫过去,哪一次不是双方矛盾升级?
不过既然人都走了,他也没有记车牌号。交警先生下意识的挠挠头,看着手中的矿泉水。
“正好有些渴了……”
“小叔,你让朗绎给周语说了些什么?我可从来没有看见过他这么乖。”在与周语争吵着的同时,丁弋也在注意着叶云这边的动静。在周哲同叶云离开,周语上位之后,就搏得‘疯狼’的称号,让他不爽了,那次不是如同狂风暴雨一般的报复,顺带问候你全家的?
“他要是承认他是朗绎的男人,他就必须替朗绎还我这些年收留朗绎的人情。”叶云也从车内拿出一瓶水,略微干涩的手指在触碰到散发着冰凉气息的水瓶时,让他舒服的放松。
丁弋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叶云,暗想着果然自己在眼光这一点上还是不如他的小叔!
“所以说是人情巨债啊。”开着车的丁戈颇有感触的说道。总之又回想到了什么不好的回忆。
啧,人情这种东西一点儿也不像是钱,欠了钱还能有一个数目,即使是十倍百倍的还,总有一天能还完。而如果欠了一个巨大的人情,恐怕就算是用这一生去还,也不一定还得上。
为了那‘朗绎他男人’的名头,周语还有什么忍不下来的?毕竟他从少年起就开始执着的就是这个名头。
“嗯。”叶云喝水的动作顿了顿,“恐怕大动作隔不了多久就回来了,你们答应我军火的退出,必须在这几天内搞定,所有的账目拿给我过一遍,不许有任何的漏洞出现。另外无论是在小的盈头公司,也得注意他们的经营,不要等到你们发觉的时候,他们已经腐蚀地差不多了。”
丁弋听着皱了皱眉,不赞同的看向叶云:“小叔,那些账目有些多。”
言下之意就是如果叶云想要这几天就看完,恐怕得熬夜。他并不希望叶云为了钱财之物而坏了身体。
“那找几个能干的、值得信任的,先将那些他们确定万无一失的账目剔除,剩下的就交给我吧。”知道丁弋是为了他好,叶云妥协的退后一步。
“叔……全都怪布亚诺家族的那群混蛋。”丁戈沉默了一阵,觉得自己即使努力的想要暂时忘记,却还是最终无果,他的声音低沉,被隐藏在眼睛之后的眼睛内尽是阴鸷。
如果不是那群混蛋让他的叔入伍,他的叔怎么会差点间接死在他的手下?
手不自觉的握紧方向牌,青筋凸起,无比用力。
“如果你想要做什么,尽自己所能就行了,不用顾忌我。”叶云这么说道。
他其实和他的父亲很像,都是冷心冷情到极致的人。更何况亲人这个词汇,对于他来说并不是什么好词。
“既然你们两个都好得差不多了,我就交给你们为所欲为。前提只有一个。”在喝完水之后,叶云慢条斯理的清理着有玻璃碎渣的抱枕。
“叶家的根基不允许动,损失了多少,必须以十倍的代价给我挣回来。”
☆、第三十九章
叶云故意将白潇湘留着没有动作,只不过是因为可以给柯里昂老爷子一个由头。与其让他左右猜测究竟谁才是接线的人,还不如他直接双手奉上一个,然后将他们所有的动作全部都一一纳入自己的眼皮子底下。
不过单单只是叶家所有的东西,还不足以撼动布亚诺家族,所以他需要一个有力的枪杆。
周哲不在国内,那他能信任,并且熟悉的人里面也就只有朗绎家那个执着追寻了他多年的小疯子,再加上是周哲的弟弟。
他这次会劝朗绎回到周哲的身边,也不过是为了送周语一个人情,只要有人情债在其中,只要筹码足够,才能保证万无一失。如果这次没有碰巧因为撞车事件遇见,叶云也会在不久之后找上门去。
摸摸眼角,叶云感觉很满意。
“小叔,您既然讨厌叶家怎么还要保着?”丁弋在这件事上一直疑惑着。他可不认为他的小叔会因为什么姓叶,所以就要把叶家发扬光大,对得起叶家列祖列宗什么的。
叶云反而奇怪的问道:“当然是为了让自己过得更好。再说了,不姓叶,难道说从――‘丁’、‘白’这两个姓氏中选一个?”
当坏的与更坏的摆在一起时,人只有迫不得已的选择那还比较能接受的。
双胞胎当然不愿意这些集团姓‘丁’,就连他们也不愿意姓,要不是叶云压着恐怕早就改名字了。而‘白’这个姓氏,立即联想到的就是今天晚餐让他们怎么看都不顺眼的白潇湘,他们更不愿意。凭什么呀?人还在,江山就易主了。
“今天发生的事情也够多了,回去了之后就洗洗睡了,晚上我也不希望再有人撬我的房门,我也希望看见第二天床上多了两个人。”叶云揉了揉眉心,这一长串被他说得都能熟记于心的话连贯说出,照例给两人敲打敲打,“特别你们两人是光着的。不要让我有换指纹密码锁的冲动,嗯?”
叶云被这两人骚扰的不胜其烦,虽然答应了这两个小孩胡闹,但并不是代表昨天拉手今天亲嘴,明天就必须上床的速度。男人早晨本来就是冲动的,他可不想等着自己还没有真正确定是否喜欢,就将这两个给办了。
自从知晓自己不能生育了之后,可能是出于一种心理干扰,叶云对于性是抱以冷淡的态度,他并是不非常喜欢,只是为了身体健康每月的惯例罢了。
“哦。”
“知道了。”
两人都是如此不甘心的回应着。但也知道适可而止,对于叶云言出必行的性格,他们不会傻到去触碰叶云的下限在哪里。还是乖觉一段时间,等着把这群意大利佬包饺子打包送回意大利之后再说吧!
叶云是完全放手不管,随着双胞胎怎么闹腾,在绝对实力和强劲外援的支持下,有惊无险的完胜。
果真是强龙不压地头蛇,任凭你在自己国家内怎么闹腾,到了z国,是龙也得盘着,是虎也得卧着!
清晨,身着白色练功服的叶云才打完太极,悠闲的往房子后的花田走去。
当他拿起一旁的管子打算浇花时,却被一只大手紧紧握住他的手腕。满是粗茧的手让人感觉不到丝毫的柔软。
“你怎么在这里?”叶云看着眼前最不该出现的某人,思忖着这高级住宅标榜着警戒一流的小区是不是该去投宿一下了,这么个身材高大,外貌充满洋风的人是怎么被放进来的。
来人正是斗败了的贝萨雷斯,不过叶云听说布亚诺家族的势力已经退回意大利了,怎么这boss还留在这里?而作为斗败方棋子的白潇湘被双子送到了某个隐蔽的精神疗养院关着,怕是一辈子都要被人当做疯子看待了。现在来深入敌人的大本营,不会是看了什么nc小说――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吧?
“为什么不回去?你答应过的。”贝萨雷斯的目光紧紧盯着叶云,眼底尽是一片不甘,在柯里昂老爷子颓败最终放弃之后,贝萨雷斯也不愿意放弃。
在他脑海之中,如同仙人一般处事淡然,总是飘渺让人猜不透的东方男人一直在他的脑海中。从出生起就顺风顺水,一旦明确目标就会想尽办法实现,但是聪明如贝萨雷斯也明白一个道理。不属于你的人心,就算是再如何努力,也得不到。
叶云的态度还不明确吗?不甘束缚,宁愿去当一个无国界医生的他,怎么会为了不相干的人停留?
可是有一点让贝萨雷斯不甘:“你即使被束缚在这里,也不愿意去意大利吗?”
贝萨雷斯不明白的是,两边同样是束缚,但是他爱着叶云,如果叶云愿意,他会给叶云在不受伤下的自由:“即使我爱你,你可以利用我对你的爱作为最大的保障,也不愿意吗?”
“贝萨雷斯,你永远比别人慢了一步,也永远不知道,在某个条件的对等下,我更加愿意选择稳固的。”叶云摇摇头,看着贝萨雷斯的眼中带着悲悯,“而且,你和那两个孩子之间的差距很大。”
闻言。贝萨雷斯不由得咬紧牙关,紧绷着脸,一脸不甘的看着叶云。
“你别不信。”叶云将贝萨雷斯的手从自己手腕上拂开,弯下腰拾起地上的水管,“在意大利,我受到的束缚很多,不仅是因为没有绝对的权利掌控,即使是束缚,也会让我很不安。就像很久之前,我就告诉过你,我不喜欢权利,但是不代表它不重要。那两个孩子,在很久之前,是被我当做狗来调教的。所以他们骨子里学会了顺从,并且对我无害,不敢多做举动让我不满。而你就不一样了。”
冷心,绝情,就是这样的叶云让他痴迷着。在听见叶云的话语之后,贝萨雷斯闪了闪目光,却不经意间看见了墙角处的某些阴影。
他继续说道:“没有人愿意被人当做狗一般对待的。”
“对。”叶云将管子扯了扯,更加深入花丛中,“所以你不愿意,我也不会选择你。无法掌控在手中的事物,我宁愿舍弃不要。更何况,你也说了,有爱情作为最大的保障之外,如果能多些亲情,以及狗对于主人的依赖。天平早就倾斜了。”
“爱情?”贝萨雷斯抓住叶云话中的某处,疑惑的问道。
“他们爱我,情人之间的爱。”花浇好了之后,叶云蹲下身,不顾地上的脏污,用手轻轻的刨着泥土,“天真的孩子,想要得到长辈爱情,不是很大的筹码吗?”
“你这是悖论!”突然之间,贝萨雷斯觉得心中微微发凉,“而且,你这样对他们不公平……”
在这之前,他也想过叶云会利用情感达到他的目的。毕竟叶云的心狠手辣,在他们相处不多的时间中,他也足以领略。却不想这个男人完全摒弃情爱,将最脆弱的感情都当做顺手的武器。
“在我的字典里,永远没有公平二字,贝萨雷斯。”叶云头也不回,只是认真的栽培着花园里这些珍稀的花朵,这花园里的花朵,也是双胞胎为了讨他的欢心,在全国各地收集到的,“而你也没有资格说这两个字。什么时候你们布亚诺家族打了别人一枪,在让别人打回来后,再说公平吧。况且,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的事情,怎么能说不公平呢……”
拨弄好花朵,为它们除掉杂草,叶云站起身拍拍手,转过身却在看见贝萨雷斯身后不远处的两道身影时,消了声。
丁戈和丁弋不知道何时站在了哪里,他们紧抿着唇,目光紧紧盯着叶云不放。
“我们在您的眼中永远只是天真的小孩子。”丁弋的目光尽是受伤,他直愣愣的看着叶云,就连眼眶中溢出泪水滑落也浑然不知,“即使隐约知道这是您的利用,但是还甘之如饴,只要没戳穿,我们还可以想想。可还是,在听到事实之后,却无法接受自己的付出永远得不到回报,这就是人类的劣根性?小叔?”
话说到此,丁弋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的手足无措,如同被抛弃了一般的小兽,发出哀戚的呜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