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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景同咬著牙,一个字也没说,只是神情有一丝恍惚,彷佛正在苦苦隐忍著什麽似的。

「你当真这般怕我走麽?」严靖和问。

徐景同迟疑片刻,终究点了点头。

「我还道你是个不会吃醋的,从前也不曾见过你这副模样。」严靖和神情微妙,取笑一般地道:「怎麽如今却是变了,竟还懂得喝醋。人虽长大了,器量却小了,这又是怎麽一回事?」

徐景同臊得耳根发红,急忙道:「少爷这话不对……不是如此……」

「哪里不对?」

「从前少爷身旁既有妻儿,又有岳丈扶持,自然不必我多事,横竖与我亦没什麽干系。如今却是不同以往,少爷与岳家不相往来,夫人又已改嫁,少爷这……这不就是孤身一人麽……」徐景同顿了一顿,轻声道:「便是那吴大帅,虽是姻亲,但却放著少爷不管,从不曾使人营救……若少爷真去了云南,又有什麽意思……」

「我从来不曾生出去云南的念头。」严靖和悠悠道,「你只顾著想我的事,倒忘了你自己。」

徐景同一怔。

「瑞儿自有他外祖教养,芳娘改嫁之前亦有她爹作为倚仗,我始终不必替他们操心,只有你,过了这麽几年,还是孤伶伶一个人,叫人著实放不下心。」严靖和别开目光,犹豫了一会,方才叹息道:「如今便与你说句实话罢,当初得知你不曾成亲……我心里是极高兴的。」

「少爷……」徐景同睁大了眼,因这话心底又甜又涩,但仍有一丝不安,遂问:「我瞒著少爷与夫人会面,少爷当真不动怒?」

「你难得喝一次醋,便是饶你一遭,又有什麽稀奇的。」严靖和瞥他一眼,彷佛有几分好笑。

徐景同全然没发觉他的笑意,又讷讷道:「少爷……连夫人一面都不肯见,便一点都不心疼夫人麽?」

「正是因著心疼,是以不能见她。」严靖和语气平稳,「芳娘是个再守旧不过的女子,当初正是因为以为我已离世,方才勉强答应改嫁,若是我当真与她碰了面,叫她知晓我尚在人世,恐怕她是宁可自尽也要全了名节的。是以不如不见,她既有心惦记,我不妨叫她走得安心些。」

「夫人自然是极好的……我不如她。」徐景同怅然若失,虽知严靖和所言不假,心底却涌上一股他自己也没预料到的酸涩。

「你这又是怎麽了?我又不曾说你不好,何必如此自卑自贱。」严靖和微微皱眉,又自嘲道:「要说不好,头一个还得说我,抛妻弃子,竟如那等不著家的男人一般,辜负了芳娘那样的好女子,到底是罪无可恕。」

「并非如此!」徐景同连忙道:「少爷被软禁并非出於本心,亦是身不由己,怎可与那些浪荡子相提并论!」

「为何不能相提并论?」严靖和露出个淡淡苦笑,「此事说来,确实是我对不住芳娘。那时你用尽方法劫我回来,我见了你,虽恨你亲身犯险,但说到底也是满心的欢喜……我早先只道芳娘不要我这个丈夫了,是以至今都不曾惦念著她,只道她有父母倚仗,不必我多事……如今想来,甚是惭愧。」

徐景同愣愣地听著,也不知道该如何回应。

岂料,严靖和话锋一转,道:「眼下这个年代,早就不兴使唤奴仆了,先前那主仆名分不要也罢。我虚长你两岁,又无手足兄弟,你若是愿意,将我当成兄长一般……也是好的。」

严靖和虽有些不自在,到底也把话说完了,但举止间却显出几分极难得又不寻常的忸怩,叫人颇感新奇。

徐景同乍听此言,脸上热了一热,轻声道:「少爷……」

「说了别叫少爷。」严靖和低声斥责,听著全不像当真生他的气,却像是拿他无可奈何一般。

徐景同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想的,或许什麽都没想,小心翼翼伸出手,大著胆子握住那人右手,过了一会,那只手才彷佛勉为其难一般,稍稍屈起手指,反握住他。徐景同心中一热,有千言万语想对著严靖和倾诉一番,又不知道该从何说起,只能强抑著心底翻涌的情思,丝毫不知自己眼角已经隐隐泛红了。

他不敢直说,但在明白吴家弃了严靖和这已无大用的女婿时,他心中既恨吴家冷漠,又为严靖和心痛。正如严靖和所说,吴氏与小少爷自能倚仗吴大帅,但严靖和孤身一人,又能倚仗谁?若非徐景同出手劫人,严靖和只怕当真得被软禁一辈子。

想到这里,他心中既是心酸,又是不平。

不知何故,徐景同忽然很想对严靖和再好一些……并非出於主仆情义,也绝非仅是怜悯,他很想把自己拥有的一切都给他,好让严靖和能过得快活一些,而严靖和愿不愿意接受,那又是另外一回事――严靖和之於他,原本便是高高在上的人,纵使彼此已不再是主仆,徐景同也见不得他露出半分落魄或自嘲的模样。

只听一句自嘲的话,或是一次皱著眉头的苦笑,便叫徐景同心口隐隐作疼,恨不得自己能以身相代,好叫严靖和免去诸多苦楚。

「你这是怎麽了。」严靖和的声音彷佛从极远的地方传来,有些模糊,又有几分惊诧,「好端端的怎麽哭了?」

徐景同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是摇了摇头,紧紧握住严靖和的手,忍著哽咽,明知自己这般举止确实失态,但又忍不住泪意,脸上很快就被泪水弄得潮湿,他垂著头,一语不发。

「松手,或者不松手……自己选一个罢。」严靖和淡淡道。

徐景同没有出声,只是暗暗地把那只右手握得更紧了些。片刻後,严靖和拉著他的手一扯,徐景同猝不及防,被拉得往前一倾,才有些惊慌失措时,脸上便传来一阵熟悉的热度,严靖和亲了几下,舔去他脸上最後一滴泪水,方道:「这是你自己选的,别怨我。」说完,又解释道:「左手废了……你又不放手,将就罢。」

明明那人也是出於一片好心,此时也不是发笑的时候,徐景同却情不自禁地笑了出来,同时不忘查看四周,幸而咖啡厅内没几个客人,侍者纵使窥见此景,也只是装作没看到一般背过身去,叫人松了口气。

「有何可笑之处?」严靖和冷冷道,脸上露出一丝不大高兴的神色。

「不是可笑,是高兴。」徐景同忍著笑意,柔声道:「少爷待我,当真是极好的。」

「难不成你如今才知道麽。」

严靖和瞪他一眼,只是目光却失了往日的锐利,又有几分不可与外人道的隐约情愫,瞧著彷佛是强作镇定,极力压抑著感情一般,叫徐景同看了再看,瞧了又瞧,却不觉厌倦。

半晌後,徐景同回过神,方道:「此次是我不对,不该瞒著少爷,幸而少爷不曾动怒……」

「我只说不生气,又没说不罚你。」严靖和语气平淡,「不过你主动认错也好,省得我还得费些口舌。往後若还有这样的事,你便想一想,瞒住了会如何,叫我发现又会如何……你先前这般行事,明不明白自己错在何处?」

「我……我不该瞒著少爷与夫人见面……」徐景同有些迟疑。

「错了。」严靖和打断他,斩钉截铁道:「你做得最错的一桩事,是既想瞒我,又瞒得不甚周全,先出言试探,接著又总是一副心神不宁的模样,纵是去骗外头的无知小儿,也不会有人不起疑心的。」

徐景同听得愣住了。

「你既能大著胆子瞒住我,为何不好好地瞒住,偏偏露了行迹,就不怕我当真恼了你?」严靖和问道。

徐景同没有回话,只在心中苦笑;他只道严靖和或许会因此事生气,但自己若是抛了脸面相求,严靖和从来是无所不允,放在过去,他决不敢有这样的想法,但如今两人已非主仆,严靖和对他又多有纵容,是以他虽知严靖和许是会对此不悦,实际上却也不太担心。恃宠而骄,不外如是。

「这是我私心作祟……」徐景同咬牙,「请少爷谅解。」

严靖和泰然自若地瞧著他,道:「这会倒是坦白,早先干什麽去了?」他瞥他一眼,自问自答,「是了,你早先忙著喝醋。」

「少爷,莫说了……」徐景同臊得满面通红。

「你自己敢做,还不让人说了?」严靖和不留情面地道。

徐景同不敢再说,窘得几乎无地自容。他早先以为自己万万不会同女子一般争风吃醋,但却没料到如今会遭逢这等境况,一时之间,也有些茫然失措。严靖和早有妻室,他却直到如今才明白,为什麽当年严靖和对他不喝醋一事时常感到不满。

对徐景同而言,喝不喝醋,实是身不由己,由不得他自己作主。当年即便是严靖和成亲生子,他也能大大方方说一声恭喜,如今光是想到严靖和与夫人碰上一面的情景,便深感难以忍受。

过了片刻,严靖和淡淡道:「回去了。」

「不把这咖啡喝完再走麽?」

徐景同正有些疑惑,不明白严靖和为何走得这般急,便听那人道:「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正好让你受些教训。」他一边说了狠话,一边又悄悄拿手指挠徐景同手心,那种暧昧的行止叫徐景同脸上一热,终於意会过来是怎麽一回事,连忙松手起身,跟在严靖和身後,於付帐後并肩走出了咖啡厅。

一回到宅子内,徐景同便草草打发阿杏离开,顾不得看阿杏愕然的神情,连一句话都不曾多说,就被严靖和拉著踏上楼梯。

回到卧室,门一关上,他的唇舌就被堵住了。严靖和大抵是早已忍得不耐烦,一边亲他,一边匆促地解开他的衬衣钮扣。因只有一只手能使,动作不免慢了些,严靖和烦躁起来,乾脆使劲一扯,也不管扯坏了钮扣,低头就往他胸膛亲去。

徐景同被弄得有些痒,脸上一阵阵地发烫。

白昼宣淫,还刻意遣了帮佣的小丫头回家,当真是好不要脸。

但徐景同无论如何都推不开眼前这人,也无法昧著良心拒绝,说到底他也是想要的,想得心脏都隐隐作疼了。就算不是云雨之事也好,即使仅是亲一亲摸一摸也罢,徐景同说不出什麽道理,心中只存著一个念头,便是想要亲近严靖和。

「景同……」他在他耳边低声唤道。

徐景同闻言,抱紧了严靖和,应道:「我在……」

严靖和并不说话,继续亲著他的胸膛与颈项,恐怕留下了痕迹,但徐景同无心关注这些琐事,严靖和的下身抵在他腿上,叫他臊得满面通红。这事发生过无数次,但每一次都叫他感到无来由的羞愧,又奇妙地因羞愧而更加兴奋。

他伸出手,试图抚慰严靖和的下身,只是才摸了几下,就被那人打开了手。他顿时一懵,呆呆望向严靖和。

「别碰了。」严靖和松开手,面上毫无情绪,脸颊却微微泛红,「先把衣服脱了。」

徐景同没有迟疑,很快就把身上的衣物一一褪下。严靖和的目光灼热得可比炭火,直直地凝视著他,烫得他连四肢都有些发软。他咽了口唾沫,把身上最後一件衣物扔到地上,挺直背脊站在原处。

严靖和一边看他,一边慢慢褪下自己的衣物,因只有右手堪用,他的动作比徐景同慢得多了,待他也脱完衣物,两人便来到了床上,一边亲吻一边抚慰彼此,徐景同忍著已经溢到喉间的呻吟,察觉到自己胯间那物在被碰触前就已溢出些许汁液时,大感窘迫。

「真硬……」严靖和握住那物事,调戏一般地用指尖不断摩挲,「这麽想要麽?」

徐景同忍著羞窘,老实地点了点头。

瞧著他这副模样,严靖和忽然觉得心情不错,於是从善如流地用手指圈握著那物事,不疾不徐地搓揉起来。徐景同显然得了趣,腰部时而紧绷,时而放松,脚趾蜷了起来,在严靖和一边舔他耳朵,一边嘱咐他「别弄得床单上都是」时,忍无可忍地宣泄了,浊白的液体在床单上浸出些许湿渍。

大约是感到羞耻,徐景同脸上泛红,又窘又愧。

严靖和欣赏著他窘迫的模样,靠在床头,微微张开腿,徐景同立即明白了他的意思,俯首含住了他的性器,小心翼翼地舔吮起来。那模样,倒像是黄口小儿珍惜地舔著得来不易的洋人糖果一般,又是渴望,又是不舍,既想一口吞咽下去,也想慢慢品滋味,是以每舔一下,都像是在细细记住味道,以免稍後就忘了这等美妙滋味。

徐景同将那物事舔了又舔,彷佛含糊地说了些什麽,严靖和没有听清楚,目光胶著在徐景同的脸上。徐景同生得斯文秀气,五官并非特别的出众,但一脸沉迷地替他品箫时,那种模样却好看极了,直叫严靖和挪不开目光。

他伸手抚摸著徐景同的头发,忽然想起了一些旧事。

严靖和年少时对此事正好生出了兴趣,虽与傅子桓去过娼馆,寻了几个w丽娼妓作陪,但严靖和著实没生出多大兴致,反倒有些失望。後来不知从何处听闻了男人与男人之间也能行房事,严靖和便隐隐有了这个念头,只是一直秘而不宣。

徐景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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