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足下的恋人作者:易修罗

蒙只想让人跪拜臣服,雄伟的器官还在他体内有力地跳动着,他早已被征服的身心,再一次无可救药地成为了对方的附属。

“低着头干嘛,把头抬起来,”祁东慵懒磁性的声音在他耳边缓缓响起,“你不是很喜欢看我吗?”

凌道羲胆战心惊地抬起头来,只望了一眼便又飞速地垂下眼去,他不曾与祁东面对面如此得接近过,更不敢造次地平视他的眼睛,那乌漆的眼珠仿若有某种魔力,只要多看一眼便会打得他魂飞魄散。

“抬头,”祁东用命令的口吻道,凌道羲只好半抬起头,诚惶诚恐地望着他,二人距离之近,连祁东呼出的热气都能感受得到,他的身子抖得越来越厉害,不停地吞咽着分泌出的口水,呼吸难以遏制地急促起来。

祁东也是第一次这样近距离地打量凌道羲的脸,对方那躲躲闪闪的态度挑起了他的坏心眼,他一点点倾过身去,目标准确地瞄准某个部位,毫不偏移地慢慢接近。

凌道羲在意识到祁东的动作后,身体僵住了,一动都不敢动,只呆呆地看着对方的脸在自己的视野中渐渐放大,眼底中充满了戏谑之情。

在凌道羲的大脑反应过来之前,他的手已经先一步捂上了自己的嘴,祁东的动作被中途打断了,他不悦地皱起了眉。

“怎么,这样也不行?”他的尾音高高扬起,疑问的语气中却充满着质问的态度。

凌道羲微微移开了手掌,战战兢兢地吐出一个字,“脏。”

祁东不高兴了,他的声音一沉,“拿开。”

凌道羲还是不敢动。

严厉涌上了祁东的眼角,“我让你给我拿开。”

仿佛在做一生中最艰难的动作,凌道羲的手一点点放下来了,这次祁东不再慢慢调戏他,直截了当地吻了上去。四唇相碰的一霎那,凌道羲的身子一震,他迅速闭上眼睛,对方的舌头已经探了进来,带着一股淡淡的烟草气息,霸道地长驱直入。

祁东如唱独角戏般挑拨了一会儿,只觉对方唇舌僵硬,毫无迎合,若不是能感受到他身体的轻微抖动,他几乎要以为自己是在亲吻一块木头。

他不满地放开了对方的嘴唇,“你是死人吗?一点反应都没有。”

凌道羲除了吞咽以外,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三十岁的人了,别告诉我你连吻都没接过。”

凌道羲以几不可见的幅度摇了摇头。

“操,”祁东低声骂了句,他想起来了,好像还真得是这样。

他一把揪过凌道羲的领子将他拉近,二话不说地吻了上去,以不可抗拒之势撬开了他的牙关,强有力的舌头细密地舔刷着他的口腔内壁。

他把凌道羲的嘴唇依次含在嘴里吮吸,将唾液过渡给对方,舌尖探到中央区域灵活地搅动着,强迫对方的舌头与他纠缠在一起。

凌道羲在他的强势侵略下,由最初的麻木僵硬渐渐转化为被动地迎合,祁东如野兽般夹杂着烟草味道的雄性气息喷吐在他脸上,令他连呼吸都不敢,他的手紧紧扣住船桨,指节因为用力过度而泛白,一只海鸥飞了过来,落在船头,歪着脑袋打量这两个奇怪的生物。

祁东的身子越来越前倾,凌道羲逐渐后仰,两个人结合的部位已经分开,但凌道羲已经全然感觉不到了。祁东长时间霸道的亲吻,将氧气一点点剥离他的大脑,他已经无法正常思考,四肢越来越软,最后手无力地一松,桨滑到了一边。

祁东将这一吻无限地加深延长,凌道羲在幻觉中看到有圣光从云端照射下来,将他整个人笼罩在雾一般的白光里,那光似乎有着温度,将他重新带回到了温暖的母体。

赞美诗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他在跟他的上帝接吻,他分辨不清这是亵渎还是神恩降临,他不知道究竟是他玷污了神,还是神给予他了恩赐?

他在罪恶与惶恐间徘徊,身体也在心灵的摇摆之间渐渐失去了平衡,他越靠越后,越仰越偏,单人艇渐渐负荷不了这样的失衡,终于在一个临界点处,只听扑通一声响,祁东嘴唇上的温度消失了,海面上扬起巨大的浪花,周遭的金光被打得七零八落,祁东本能地一偏头,海水溅到了他的脸上,带着直透心灵的凉意。

突如其来的意外惊动了驻足在船头的海鸥,它展开翅膀扑棱扑棱地飞走了,紧接着又是一阵哗啦啦的水声,浑身湿漉漉的凌道羲从水里冒出了头,他死命抓着划艇的边缘,因为呛水拼命地咳着,眼眶和嘴唇都泛着红光。

祁东看着有如落水狗一般狼狈的凌道羲,巨大的喜悦涌上心头,他难以自持地开怀大笑起来,爽朗的笑声划破海面,直冲云霄,上达天庭,一直响彻到那九霄云外。

第二十四章来生

祁东跟凌道羲在海上玩了足足两天一夜才踏上返程,他们驾着车行驶在山路上,一面是峭壁,一面是山坡,山坡下长满了树,放眼望去一片绿意,风景好不俏丽。

副驾驶上的凌道羲一点都不显疲惫,还在那里兴奋地计划着下一次的出游。

“主人,我们下次出国玩好不好?”

祁东握着方向盘目视前方,没赞同也没反对,只道,“去哪啊?”

凌道羲装模作样地考虑了一下,“去意大利好吗?”

“去你的意大利,”祁东骂他,“每次出国你都是去意大利,你是去玩儿吗?你就是去买鞋,你信不信我把你那一屋子鞋都扔了?”

“别别,”凌道羲委屈哀求道,“我不去了还不成么。”

祁东瞪了他一眼。

凌道羲老实了一会儿,但也只有一会会儿,“那我们去巴黎吧,去巴黎行不行?”

“巴黎你个头!”祁东瞬间识破他的目的,“你给我挑一个不卖皮鞋也不卖西装的地方!”

“唔……”凌道羲似乎真得有在认真想,“那就……当心!”

只见迎面呼啸逆行而来一辆重型卡车,眼见就要与他们正面相撞,右侧是无路可去的峭壁,危急之中祁东只得将方向盘猛地向左一打,两辆车千钧一发地擦肩而过,前方的转角露出了它狰狞的面目。

车速已经快得连刹车都失去了作用,祁东眼睁睁看着公路护栏在他面前被撞飞,紧接着一阵天旋地转,越野车翻滚着跌下了山坡。在剧烈的颠簸中,祁东的头部被狠狠地撞了一下,当即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觉。

祁东恢复意识之后,颠簸已经停止,周遭安静得要命,从他的头部和腿部传来阵阵疼痛,这种疼痛让他很快清醒过来,帮助他认清了此刻的现状。

他扒开面前的安全气囊,第一个动作就是去摸手机,然而却不幸地发现自己的手机在方才的碰撞中屏幕被撞碎,变成了一块无用的砖头。

“妈的,”祁东把手机忿忿地一扔,腿部由于牵扯受到的剧痛让他吸了一口凉气,他试着活动一下大腿,却发现做不到,车头的变形将他牢牢卡住,分毫也动弹不得。

身边安静得有些过分了,祁东这才意识到不对劲,他一转头,发现副驾驶的安全气囊竟然没有打开,凌道羲双目紧闭靠在椅背上,脸色苍白如纸。

“喂!”祁东喊他,“你还活着吗?”

他叫了几声,凌道羲才像刚刚从梦中醒来一样,缓缓地睁开了眼睛,声音虚弱地叫了声主人。

祁东略微松了口气,“手机!”

看得出来凌道羲想动,但却动不了,祁东只好骂了一声,忍着腿痛探过身子伸手去他怀里够。

他粗暴地翻了半天,终于把对方的手机拿到手里,凌道羲的手机居然没有坏,可却连紧急呼叫的信号都没有,祁东在各个方位试了半天,最后还是不得不放弃。

“真他妈的……”祁东无比地想骂人,方才那卡车司机一看就是疲劳驾驶睡过去了,此刻恐怕也已出事,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救援到来的时候,能顺着被撞毁的防护栏找到这里。

祁东不耐烦地掏出烟,火机却不知道掉到哪里,他抽出一根叼在嘴里,似乎只能用这点有限的烟草味来缓解此刻的躁郁。

旁边还是没声音,他扭头发现凌道羲的眼睛又闭上了,气息微弱得像个死人。

他气不打一处来,又不能去推他,厉声呵斥道,“给我睁开眼!别他妈的装死!”

凌道羲似乎真得听到了,眼睛又一点点张开。

“主人,”他有气无力地问,“我是不是快死了?为什么我一直看到小时候的事?”

“我看你是被撞傻了,”祁东毫不留情地打击他。

凌道羲仿佛没有听到他的话,口中自言自语着,“我好像看到了我妈妈……”

祁东烦躁的心情稍稍镇定下来了一点,不过口中还是没有好气,“然后呢?”

“她在跟父亲吵架,”凌道羲长时间地眨了下眼,似乎眼前真得在回放儿时的影像,“他们只要一见面就吵,无时无刻不在吵,直到有一天……”

祁东等待了数秒他才继续道,“妈妈决定不吵了,她要走,我跪在地上拉着她求她别走,可她还是走了,之后就再也没有回来……”

祁东又回忆起了毕业典礼那天,凌道羲也是这样跪在他脚边求他不要抛下他,那个时候他到底是在求谁?

凌道羲脑中的放映机继续徐徐转动,“后来父亲说,是因为我表现不够好,妈妈才会走掉,于是我拼了命地好好表现,可为什么妈妈还是没有回来?”

祁东在心里又骂了那老头一句,真是死也不足惜。

“从那以后,我每件事都要做得最好,”他喃喃地重复着强调了一遍,“是每一件事,只要我做,就是第一名,没有人能够超越我。”

“时间长了,每个人都认定我是最优秀的,一旦我哪次做得不够好,就会有无数人跳出来帮我找借口,让我不得有一次失误……”

“我就像被贴了标签一样,浑身上下都被绑满了绳子,每一天都在为别人活着……直到遇到了您。”

凌道羲又有好长时间不说话,时间似乎跳转到了与祁东相识之后的某个点,“当您第一次用看得见的绳子捆住我时,我心里充满了安全感,而当您解开那些绳子的时候,我身上那些看不见的绳子仿佛也被解开了,那种轻松的感觉,就像……”他思考了一下,“被人从几万英尺深的海底拉到海面一样。”

“无论是您打我,骂我,羞辱我,都让我觉得自己好真实,只有在您面前,我才能做真正的我。”

“我经常想,要是当初没有您踩我那一脚,我现在应该是怎样?”

“我应该已经拿到硕士学位,出国留学,接掌公司,走一条一帆风顺的路,做一个人人都羡慕的人,不管是在人前,还是人后,都是个人……而不会是一条狗。”

“你后悔了吗?”祁东插嘴。

“后悔?”凌道羲认真地考虑,最后给出了肯定的答复,“我后悔。我最后悔得是,为什么高三的时候没有勇气跟您摊牌,我还后悔自己为什么要那么不小心留下把柄被父亲发现,如果不是这样,我还可以再多三年跟主人相处的时间。”

“跟主人在一起的每一天,我都觉得时间过得好快,而且好像过一天,就会少一天,这样的幸福好像随时都会中止。”

“其实想想,要是我现在死了也挺好,至少我到死都是主人的狗。”

他安静了许久,话题突然转到了另一个方向,“主人,您说我要是死了,家里那只萨摩会不会想我?”

“别操心了,那蠢货隔天就会把你忘了。”

“是吗?”凌道羲咧了咧嘴角,可就连这个动作他都做得很勉强,“但是我应该会想它吧,这个世界上我最羡慕得就是它,吃饱就睡,睡醒就吃,无忧无虑,还能光明正大地躺在主人脚底下。”

“全天下估计就只有你会羡慕一条狗,”祁东无情地吐槽他。

“做人好累,做狗多容易,其实我内心一点也不强大,每次遇到困难和挫折,我都想变成狗,什么都不必操心,也不用对任何人负责,只要对主人忠心,乖乖地听主人的话就好。”

他叹了口气,“主人您不知道我有多羡慕它,每次看到它,我都想拿我现在拥有的一切跟它交换,可就连这样一个卑微的愿望都满足不了。”

祁东嘲讽他道,“那你就多做点善事,争取下辈子投个狗胎。”

凌道羲似乎对这个提议很赞同,嘴角扬起了微弱的弧度,“我也希望如此……您说我下辈子要是投胎做狗,做个什么狗好呢?”

他自己先想了想,“萨摩好吗?主人好像很喜欢萨摩的样子。”

“谁会喜欢?蠢得要死。”

“啊,主人不喜欢么……”凌道羲犹豫了,“那我该做什么狗呢?”

祁东想象了下如果凌道羲变成狗会是什么样,“牧羊犬吧,不是说牧羊犬智商都很高吗?”

凌道羲苦笑,“做个狗还要比智商,主人您饶了我吧。”

“那就藏獒吧,”祁东故意给他挑了个笨的,“我听说藏獒智商低,低到一辈子就能记住一个主人,多一个都记不住。”

这回凌道羲貌似很满意,“这个不错,那我下辈子就当藏獒好了,只记得住您一个主人,多一个我也记不住。”

祁东嗤笑一声,“为什么下辈子我还要养你啊?”

祁东的这句话凌道羲完全没有听到,在祁东发现时,凌道羲的眼睛已经再一次闭上了,仿佛陷入了沉睡。

“喂,起来!”祁东叫他。

凌道羲没有反应。

“你给我起来听到没有!”

周围依然很安静。

祁东声音一沉,“凌道羲,不许睡!你敢睡着,以后就再也不要在我面前出现!”

过了半天,凌道羲才悠悠转醒,似乎刚才真得只是睡了一觉。

“主人,”他的声音比起方才又虚弱了几分,“如果来生,我变成一条狗,您会收养我吗?”

祁东瞪他一眼,“狗才能活几年?到时候老子还要伺候你养老送终,不要!”

“我保证不会成为主人的累赘,等我快不行的时候,我就躲起来,偷偷地死,不让主人难过。”

“谁他妈会为你难过?”

凌道羲喃喃道着,“我活五世,每世十六年,等到主人八十岁,我跟主人一起死。”

“想死你自己去死,你主人我还想长命百岁呢。”

他的声音越来越弱,“主人想活多久,我就陪伴您多久。”

“不管您来生富裕也好,贫穷也好,健康也好,疾病也好,我都会永远守着主人。”

“只要主人还要我一天,我就一天是主人的狗。”

祁东把烟送到嘴边狠狠吸了一口,才想起没有点火,“那我要是不要你了呢?”

凌道羲慢慢阖上了眼,“那我就留在您丢下我的地方,一直等,一直等,直到等完我的余生。”

凌道羲醒来的时候,周围是一片单调的白,他花了点时间才确认自己没有死,他的身上绑着乱七八糟的仪器,左右都不见祁东的身影。

病房里没有人,凌道羲拔了所有的仪器,挣扎着爬起来,在开门的时候跟护士撞了个正着。

“你疯了吗?”护士惊叫,“快回去躺着。”

“那个人在哪里?”他焦急地问。

“哪个人?”

“跟我一起被送过来的人。”

“他伤得没你严重,在普通病房,”护士皱眉,“你不能继续站着了,赶快回去……等等你去哪?”

凌道羲不理会护士的阻拦,执着地前进,她上去拽他的胳膊,却被他用力推开,以他现在的身体状况,根本不应该有如此大的力气。

护士被他的反应吓到了,只好寸步不离地跟着以防万一,在病房的门口,凌道羲撞上了医生。

“他怎么样了?”他迫切地抓住医生的肩膀追问。

医生一见他就怒了,“谁让你起来的?你不要命了?”

“我就想知道他怎么样了?”凌道羲对自己的健康完全不加以理会。

护士在他身后比出一个无奈的手势,医生重重叹了口气,语气也软了下来,“你问车祸送来的那位?”

凌道羲慌忙点头。

医生只好道,“他没有性命危险。”

“然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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