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容在房里发问:“外面何事喧哗?”
门外太监急道:“侯爷息怒,行宫出了刺客,奴才是来确认侯爷的安危。”
白容看了燕云歌一眼,起身披上外袍,将门打开,“可有谁受伤?刺客可有被拿下。”
太监回话:“刺客是在皇后宫苑发现的,幸好发现的早,侍卫们救驾也及时,皇后只受了惊吓,并无大碍。”
白容挥挥手:“你去确认下其他皇子的安危,本侯无事。”
太监着急道,“刺客虽然被拿下,但是暗地有没有余党还未可知,侯爷还请万分小心。”
白容点头:“好,本侯自会注意。”
关上门,白容压低声音与燕云歌道:“奇怪,竟然要栽赃本侯弑君,为何没有通传我去殿上?“
燕云歌不只疑心这点,她内心有股不安,感觉事态的发展已经偏离她的预想。
这时扣门声又响起,白容问了句谁,传回来苏芳的声音。
苏芳进门后,就将自己知道的仔细道出,问着燕云歌,“按陛下的安排,肯定是要当堂审理魏尧,才能达到栽赃侯爷的目的。如今却按下不表,中间肯定出了意外。难道是魏尧提前招出了太子?所以陛下发现了我们的计划?”
白容皱着眉没说话。燕云歌轻声道:“为什么会是皇后受伤?小人一直没想明白这点。”
白容听他提起才注意到这点,一时没觉得古怪,“皇帝想杀皇后又不是一天两天了,有什么好奇怪的。等等你是说……”
燕云歌点点头,低声道,“皇上明明安排的是让人行刺他自己,可是差点受伤的却是皇后。如果真是皇上的双重安排,为何又没有一击即中?”
白容佩服她心细如发,这么点极微小的不合理,一般人都不会注意到。
苏芳此时说道:“皇后有养育皇子的功劳,背后的母家又是显赫,按理说这样的人根本动不得,到底有什么非死不可的理由?就是为了给梅妃让位吗?”
叁人沉静了片刻,皆是猜测不透。白容在这时突然想到一点,“太监说暗地里还有余党,会不会今天出现的刺客不只一波人?”
燕云歌眯起眼。
苏芳低声道,“太子。”
叁人顿时明白了。
能让皇帝将此事按下不表的唯一理由——就是事情牵连到太子。
那说明魏尧已经被拿下,且提前攀咬了太子。
白容想明白后,浑身发凉。
燕云歌明白白容在想什么,安抚道:“侯爷,未到绝境,此时绝望为时尚早,而且我相信魏尧,他绝对不会背叛我。”
白容下意识看着苏芳,苏芳摇摇头。
今晚是个计中计,陛下派人买通魏尧,他们将计就计,陛下要魏尧当堂供出白容,他们的安排是让魏尧攀咬太子,在用言官造势,逼陛下认下太子的罪状。
万无一失的计谋,如今却不知道在哪个环节失了算,让掌控一切的两个谋士心里都开始发慌。
苏芳和燕云歌都不敢断言,只是白容刚才说的可能性的确是最大的。
白容肯定了心中猜测,“今天晚上出手的有两波人,一波是皇上派出去的,一波是太子派的人,太子拿不准陛下是否真的要杀皇后,他为了自己在后宫的倚仗只能搏一搏,如果皇后倒了,他太子之位也会不保。”
“也说不定是皇后察觉到了皇帝的杀机,求太子保护她。”苏芳道。
“这也说得通。”
“如果真是这样……那我们动作要快了。”燕云歌想到几种结果,低声说道:“如果太子真的派人救皇后,不仅不会被怪责,反而是有功,至少面上皇帝不能将他如何,那我们此计最大的用意就失算了。”
燕云歌想了想,又道:“皇上这个局布的不算高明,太子提前料到也有可能,他唯一没想到的就是魏尧的出现,现在太子也拿不准魏尧攀咬他,是不是皇上授意,在那之前我们要将这个猜测两边坐实。”
苏芳明白了:“让太子以为魏尧攀咬他,是皇上授意。也让皇上相信,魏尧的确是太子派过去的,至于什么目的……一旦证明了魏尧是春藤的人,什么目的都将变得敏感和不重要。”
燕云歌点头,聪明人说话就是爽快,几乎一点就透。
苏芳看了眼燕云歌,“只是我们这么做,魏尧必死无疑了。”
燕云歌嘴角几不可闻的一笑,小声道,“此事由我来办。侯爷,此行的言官可有几个得力的?”
白容略一思量,“本侯马上去安排。”说完一顿,他接着道:“凭本侯对皇帝的了解,他不会让魏尧活到明日。”
这么快?燕云歌心瞬间沉了下去,反过来想这也的确是皇帝的行事风格,好比今晚,谁也没想到皇帝会在春猎第一天就动手,杀了所有人一个措手不及。
苏芳这时道,“无论是皇上还是太子,皇家派人接触魏尧是事实,如果消息走漏,到时候是全天下看皇家的笑话。皇家丢不起这个人,所以魏尧必须要死。”
燕云歌突然站起身,直接说道:“事不宜迟,小人先去准备营救魏尧。其他的事就劳侯爷和苏先生安排罢。”
白容不愿见她为魏尧涉险,可是自己阻拦她又没有道理,反而有见死不救的嫌疑。
白容只好让她快去快回。
燕云歌翻窗出去,悄无声息。白容等人走了后,又问苏芳八皇子那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