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老、素素,”顾偕冷冷打断,“我和朱砂还要等下开会。”
陈伯益抬头,向朱砂伸出手,刹那间苍老的脸上退去慈祥,眼神镇定如坚冰:“希望朱小姐回去好好考虑一下,老朽真诚希望能和深蓝合作。”
朱砂平静地握住这只布满皱纹和老年斑的手,笑了笑没有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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餐厅侍者将保时捷开到门口,朱砂随手塞给他两张整钞小费,倾身钻进驾驶室中。随手摆弄车内后视镜的角度,顾偕和柏素素吻别的倒影一闪而过,紧接着副驾驶车门砰地关上,顾偕坐了进来。
车内异常安静,车窗将午休时间里闹市区的喧嚣杂乱都隔绝在外。朱砂稍稍降下了一点窗玻璃,一瞬间此起彼伏的刹车与鸣笛声钻入车内,在最诡异安静的空气中来回飘荡。
顾偕解开了衬衫上的两枚扣子,懒洋洋地靠在座椅上,仿佛随口一提:“年假打算怎么玩?”
“睡觉观光。”朱砂握着方向盘,目不斜视,偶尔瞟两眼后视镜。
“我认识一个不错的导游……”
“不用,小白都准备好了。”
车内再次陷入沉默,顾偕无声叹了口气,放在座椅旁的手指胡乱敲了几下。这时前方路口亮起了左转红灯,朱砂缓缓踩下刹车,握着档排杆的手背若有似无地擦过他的手指。刹那间,整条胳膊都泛起了寒意。
——好凉。
——她的手怎么那么冷?
左转弯绿灯亮起,银色保时捷在拥堵的车流中贴着地面白线,左转拐进了金融街。
顾偕知道,朱砂现在不高兴。
他的小姑娘车技一流,上路开车的状态极度放松,总是一只胳膊肘在车窗上,单手扶着方向盘。而现在她腰板挺直,两只手都搭在方向盘上,脸上表情从容淡定,目光直视前方,傲气凛然,仿佛世间万物都不入眼。
美人的骨相尖锐,笑起来风情万种,不笑的时候冰冷、寒凉就像雪山顶终年化不开的雪和扎人一手血的冰川。
扶着方向盘的那两只手指像葱一样白,顶端涂着鲜红的指甲油。
他不合时宜地想到了一些画面。
这两只手握着他身体的某个部位,拇指拨开顶端的薄皮,顺着凸起的青筋上下游移。鲜红的指甲盖转着圈在紫红的龟头上揉摁,蜗液从顶端吐出来,流满茎身,浸湿了手指,让她的手心又热又湿。
顾偕的喉结不住吞咽,从窗外吹拂进车里的春风吹得脖颈痒痒的。
午后阳光透过玻璃窗照进来,握着方向盘的手指上泛出冰冷银光。
那是她的尾戒。
顾偕手指轻颤一下,刚刚抬起的左手又立即放下了。
深蓝资本的大楼屹立在前方不远处,金融中心附近堵成了露天停车场,不到一公里的路至少需要二十分钟,绕行两公里反而更快。
朱砂盯着侧视镜,脚在刹车和油门之间快速切换,游鱼一般从最左侧车道插进了右转弯车道。南北路口堵得寸步难行,横行路段几乎没什么车,一进查北路车速立刻快了起来。
“你怎么看这些债券?”顾偕忽然开口问。
“不好说,”朱砂握着方向盘道,“深蓝的不良债权已经够多了,吃下树懒的虽然不一定会撑,但肯定影响其他部门,医疗股现在走势不错。如果不接树懒的债权,赔五,医疗股赚八,这三个点能不能从树懒身上赚回来都不一定。”
顾偕点点头。
果然一提公事,他的小姑娘就复活了。
“你有看中的医疗股?”
“有,”朱砂犹豫一下,“上午刚买了点,看看走势吧。”
“你从陈伯益的话里察觉出来什么了吗?”
朱砂沉吟片刻,说道:“有不对的地方,他好像很着急退休,但这种着急又很刻意。”
“这条路有去无回,全身而退的能有几个?概率相当于连环杀人犯寿终正寝。”
“顾先生有……消息?”
朱砂终于瞥了顾偕一眼,表情也稍微松动下来。
顾偕不自觉放松了腰背,把手往朱砂腿上一搭,还没来得及摸一把,当即感觉到手掌下的腿肉绷紧了,紧接着身体被惯性带着向前倾倒,保时捷在尖锐刺耳的急刹中将将与前车车尾保持了不到十厘米的缝隙。
他随口调侃道:“悠着点,我还没动呢。”
然而,朱砂的白皙侧脸一本正经,没笑着也没回怼。
顾偕悻悻挪开手,片头过往窗外望去,似乎随口一问:“意大利现在又湿又冷,你一定要去吗?”
“我累了,想歇歇。”朱砂专注地望着前方,“树懒的那边我会让鹿微微去查。”
寸土寸金的金融中心也有拆不起的古早楼,保时捷正经过的一排错落的巷口,朱砂踩下刹车,放慢车速,眼睛扫视前方可能出现的电动车和不守规矩的行人。
这时候,突然一道人影连滚带爬飞了出来!
朱砂瞳孔猝然放大!
方向盘向外一打,轮胎拖出两条长长的痕迹在一片尖锐刺耳的摩擦中猛然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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