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幼里打开房门。
光线充足,没住过人的样板房有种特别的味道,不同于油漆味,说不上具体是什么。她没带行李箱,拎着用塑料袋装的生活用品进来,小男孩跟在后面。
这是间比他们之前住的房间要大得多的三室两厅。
阳台大敞,夜风吹拂窗帘,周幼里放下东西。
闷声去做晚饭。
餐具,有,床单被罩,有,厕所甚至有香波和沐浴露。周幼里买了两条新毛巾。
男孩坐在餐厅,正对厨房忙碌的女人,后来周幼里端着碗出来,他早就低下头,一脸乖巧的样子。
晚饭吃得悄无声息。
她饭后洗碗,他坐于原地,一脸静默,讳莫如深。
周幼里一直都没有跟他讲话。
直到一天的傍晚,两个男人敲门送来了三袋衣物,周幼里接过,道谢,转身,小男孩站在她的身后。
他朝她伸出一只手,周幼里把他那一袋衣服给他,去往自己房间,男孩一步一趋跟紧她的身后。
周幼里转身,“你的房间在那边”,指了指另一边的卧室。
男孩闻言沉默,把视线久久投在她的身上,让她看到他湿润的眼睛。
潮湿,温热,周幼里被看得发毛,抬手关掉房门。
她不清楚他是不是还站在门外。
面朝窗台,她推开卧室的窗户,下过雨的夏风极为潮湿,热气阵阵拍打在脸上。
她有些烦闷,走了两步觉得很热,打开了空调。
卧室的电视播着无聊的伦理剧,她换了台,锁定到新闻,播报昨天的地震,“受灾人数过千,奇迹的没有死亡”。
她听到门外洗澡的水声停了。
拿了睡衣,她去浴室里洗了个很久的澡,湿气蒸得人热腾腾,她一点一点擦干眼睛,脸颊,身体每一处。
房间已经完全黑了下来。
她挂起衣服,拉好窗帘,回到自己的房间,陈设陌生,没有开灯,只感觉到凉意袭卷。
她掀开了被子。
躺下,身体才刚刚进入一半,立刻被人锁住腰肢,抱得极紧。
她尖叫着把那人剥下自己的身体。
周幼里从床上坐起身,打开睡眠灯,看着面前的男孩。
质问:“你干什么?!”
他虚弱地趴在床上,深黑的眼睛一瞬不瞬。
周幼里指向房门,“出去”。
她上手去推,推不动。
他又一次伏倒在周幼里身上。
按上他的肩膀,周幼里绷紧身体,立刻就要用全力把他推开。
但她在下一秒突然震颤起来。
哑着嗓子,梁胥对她说,“你不要我了吗?”
“……妈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