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武侠]请叫我红领巾作者:铂金色
第8节
朱见深发笑。叶孤城明明盯上王妃,却不直接说,让南王自己去体会。
南王之前被迷了心窍,经过朱见深提点,又听了叶孤城的话,自然而然联想到王妃是因为暴露身份,才一走了之。
他问道:“世间能伤你的女人,能有几个?”
叶孤城道:“若正大光明比试,能伤我的人,必定也要付出代价。”
南王道:“你是说她耍手段?”竟似松了口气。
叶孤城冷冷道:“我本已经抓住她,却闻到一股奇异的花香。这花香甜蜜得竟非世间所有,而似来自天上。我只觉得脚发软,眼前发晕,整个人竟已昏昏欲睡。”
朱见深在一旁笑而不语。石观音的迷药虽厉害,对付绝世剑客还差了点火候。叶孤城中招,其中有他一份功劳。
叶孤城不知道使坏的人就在身边,将所有事情都记到了南王妃身上,他冷冷道:“等我醒来,发现她取走了我一样东西。”
南王松了口气道:“你既然活着回来,她取走什么,就随她去吧。”言语之中依旧有偏袒之意。
叶孤城冷冷道:“她取走了我的剑。此剑乃海外寒剑精英,吹毛断发,剑锋三尺三,净重六斤四两。”
“……”南王这些无法淡定了,他浑身颤抖,干涩道:“也是打开宝库唯一的钥匙,那宝库里有亿万来两黄金,她果然所图匪浅。”
第42章打道回京
王府整个宝库被人搬空时,南王虽愤怒,却依旧有底气继续过奢侈生活,因为他有从皇宫里窃来的亿万两黄金。有钱在手心里不慌,如今他最大的依仗,转眼就落到了他人的手里,还是他最心爱的女人背叛他,顿时脚下一软仆倒在地。
叶孤城没有去扶,朱见深靠着近,也不去扶一把。等到南王摔在地上半天起不来,他才佯装关心去拍了拍对方身上的灰,打得南王嘴角直抽搐。也不知道是他下手重,还是正好拍在了伤处。
身上的痛哪里能及心中的痛。南王颤巍巍自己从地上爬起来,拖着步子缓缓坐在太师椅上,半天都没缓过气来。半响之后,他才幽幽道:“王府宝库里的东西虽然价值连城,却比不上王妃的一根汗毛。她弃我而去,情愿舍弃王妃的位子,去谋亿万两黄金,是以为她要的太多,我必然不会给她,可她怎么知道若是她开口,别说是黄金,我这条命都愿意给她——”
南王深情款款的模样,只会让朱见深发笑。石观音的男人们,哪个不是掏心逃肺,连灵魂都给了她?但越是这样的男人,在她眼中越卑贱。南王以为付出真情,付出了全部就能感动对方,殊不知在石观音眼中,这样的东西太容易获得,这样的男人也太多了,他不是第一个,也不是最后一个。
南王到底是做大事的人,片刻失神落魄之后,理智就回来了。他盯着叶孤城问道:“你既然与蒙面女子交过手,可有认出她的来历?”
叶孤城面若冰霜,似乎又回想到了他们交手的场面,眸子更是寒意煞人,冷冷道:“她武功之高,若不使用手段,依然能与我一战!却偏偏使用旁门左道,必然不是武林正派。”
朱见深徐徐道:“她的长相,若是名门正派,早就江湖皆知,不可能至今没被人认出来。可若是邪门歪道,有这等长相,也不可能默默无闻。”
“不错!”叶孤城冷冷道,“易容术扮丑容易,扮漂亮却难,通常需有个参照物,照着某人的长相制作。王妃的相貌,被人看过肯定能认出来。她的脸色自然,不似易容。敢用真容示人,有恃无恐犯下弥天大案,说明她之前一直深居简出,住的地方不会有太多人知道。”
南王脸色变幻,想到对方一颦一笑,不由恍惚起来,一听说对方用真容示人,又不知道想到什么,似哭非笑,许久后才道:“符合条件的人,范围更小了。”
他说这话的时候,眼中多了几分急切,却不似之前灰心与愤怒交加,仿佛天塌下来的表情,反而多了一些不寻常的期冀。
叶孤城好似看透了南王依旧抱着念想,冰冷的眸子闪过嘲讽,冷冷道;“那致我昏睡的花香,不是牡丹,不是玫瑰,也不是梅,不是菊……那香味不似中原会有,我竟判断不出那是什么花。之后我想起那趟沙漠之行,曾经听到过一些传闻。有此等武功和长相,我只想到一个人。”
南王急切问:“是谁?”
叶孤城冷冷道:“西武林,石观音!”
南王捏着椅柄的手,蓦然爆出青筋,他一字一字道:“石、观、音!”心中震撼可想而知,喃喃道:“她是世上武功极高心肠最冷的女人,也是传说这世上最美的女人。果然心狠,我对她那么好……”
叶孤城不语。南王仪表不凡,却已是个中年人。相传石观音虏获的,无一不是绝世美男子,南王相貌拼不过人家,如今又没了银子,能拼的只剩下地位了。石观音连王妃都不当,可见南王已对她没有半点吸引力。若真在乎地位,比起南王,世子更加有竞争力。
叶孤城目光落在朱见深身上,看得对方莫名其妙,还以为哪里露了马脚。
南王的眸子暗了暗,强压心中的翻腾,冷然道:“你中招昏睡过去,今早下人将南王府翻找了几遍,这段时间你在哪?”
若对方真毫无知觉倒在王府中,怎么没有人向他禀告?
叶孤城眼中闪过诧异,表情更是凝结成冰,冷冷道:“我醒来后发现被人夺了剑,四处找寻,一直追出了城,不在王府中。王爷是不信我说的话,还是不信那蒙面女子的身份?”
“……”南王哑然。他嘴唇颤动,语声憔悴道:“她拿走了你的剑,下一步你打算怎么办?”
叶孤城冷冷道:“她不但拿了我的剑,也拿了开启宝藏的钥匙。我打算启程去沙漠,这趟回来是告诉你知晓,顺便收拾东西。”
南王追问道:“你要去沙漠找她?你能找到她?”
叶孤城冷冷道:“若找不到她,我就守着宝藏,直到等到她。她连王妃都不当,舍弃这么多,不回本怎么甘心?她总要去取的。”
南王道:“若是见到她,你就将她带回来。”
叶孤城冷冷道:“她武功之高,并不在弱于我,比试之时我若留情,死的会是我。”
“……”南王摆摆手,什么都不说了,心累。
叶孤城那番话没有说完。若留情死的会是他,不留情呢?叶孤城的剑曾斩杀178位成名剑客,必将再添一名成名高手。这次带回来的不是石观音,就是他的尸体。
叶孤城道:“王爷,告辞了。”
得不到南王的反应,叶孤城转身离开了。
朱见深没有走,玩弄了城主,全当做是惩罚他,协同南王谋反的罪,却并没想要他的命。
见南王愠怒,竟似起了杀心。朱见深缓缓道:“成大事者必有静气。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麇鹿兴于左而目不瞬。”
成大事者,要沉得住气。即使泰山在面前崩塌也脸不变色,即使麋鹿在旁边起舞也不去看它一眼。南王听了脸色好看了一些。
他道:“我让叶孤城将亿万两黄金藏在安全的地方,又以他的剑为开启宝库机关的钥匙,因为万无一失。没想到转眼就出了岔子。幸好我儿机警,抓住机会成了大事,告诫我保守这个秘密,没让他知道。你说得对,掉包之事越少人知道越好,叶孤城他……哎——”
朱见深道:“你不信叶孤城的话?”
南王道:“我不但不信他的话,我还不信他!开启宝库唯一的钥匙就是他的剑,我没告诉任何人,王妃怎么会知道?必然有人泄露给她。”
朱见深道:“石观音武功高强,有心算计我们,说不定你们议事时,被她偷听了去。”
南王摇摇头:“王妃最是温柔贤淑。她是不是蒙面女子,那蒙面女子又是否就为石观音,还不都是叶孤城一句话?叶孤城去了沙漠,取了亿万两黄金,挟持王妃而去,也不是不可能。他已有名,如今财和女人都有了,一样都不缺。”
朱见深摇摇头,南王脑洞大开,脑补得太厉害。不愿意相信,便找了理由来替石观音开脱。他道:“我素来不喜王妃,就是因为她处处透出诡异。白云城主性格高傲,做不出这种卑鄙之事。他也不会去做,因为我已经是当今圣上,九五之尊了。”
南王道:“他知道我们的计划,更加有恃无恐。我以前总认为,我们对他前朝皇室叶氏一族有恩,他抱着必死之念相报,但人心隔肚皮,只有至亲之人才可相信。叶孤城如果做了,我必要他死,如果没做,就算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不过有一件事,你必须尽快去做,就是回京城坐稳龙椅。”
朱见深微微一笑道:“你放心,这龙椅我肯定会做得稳当。只会比过去更加牢靠。”
南王点点头,戚戚道:“王府宝库失窃以后,我命人搜查了城里的所有运货车辆,那么大一笔钱财,一点消息都没有,东西肯定还在城里!”
朱见深摇摇头,心中早就笑开了花。一文钱难倒英雄汉。看着南王如今为钱发愁的惨样,他心中无比的痛快。
朱见深告别南王,当天就启程离开王府,半月之后,人已至紫禁城。重新坐在龙椅上,南王世子摇身一变成了皇上。
大内总管王安是最开心的。人逢喜事精神爽,这老阉货往御书房一站,顿时就感到病好利索了。又屁颠屁颠的在朱见深身边晃悠起来。
一个年轻内侍,悄悄走到他面前,对着王安耳朵一阵嘀咕,他皱巴巴的老脸,居然笑成一朵菊花,在天子面前放肆的大笑起来,将那内侍吓得不清,还以为他失心疯了。
王安在御书房当差几十年,伺候了两代皇上,平时最知道礼数进退。今天却敢当着天子的面言行放肆!多半是有病,还病的不轻!
朱见深眸子沉了沉,王安恃宠而骄,他却笑得如沐春风:“王公公,你遇见什么好事,说出来同朕分享分享。”
第43章悔不当初
王安满脸的皱纹,被他笑容扭成了诡异的曲线,阴毒渗人还不自知。或许他知道自己笑起来面目可憎,只不过平时在皇上面前不表现出来,现在坐在龙椅上的人,换成了南王世子,他便没了顾忌。
他摆摆手,示意那个被他吓得够呛的内侍先离开,乐得合不拢嘴道:“黄欢病死了,哈哈哈哈,真是个好消息!看他以后还怎么跟我作对!”
他开口言语随意,已经是怠慢了天子,朱见深却视而不见,微笑道:“黄欢?黄督主?”
“就是他!东厂的黄鼠狼!”王安发笑道,直接说出了对方的外号,“黄欢这只黄鼠狼,总盯着我的位置,以为找出我的纰漏,就能顶替我,可惜还没把我挤下去,他自己倒病死了,哈哈——可笑可笑,真是苍天有眼呀!”
的确是苍天有眼,黄欢失了天子宠幸,被抽干了龙气,没了福泽护体,就被自己做的孽反噬了。不过王安这种人,也配说苍天有眼?朱见深嘴角一勾,发笑起来。
“真是恭喜王公公了。”他语气轻佻道。可惜沉浸在欣喜中的人,听不出其中深含的恶意。
“不敢当!”王安连忙行礼道,“您是皇上,我可受不起,会折寿的。”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朱见深嘴角上扬的弧度更大,戏谑道:“我说受得起,就是受得起!王公公的好日子在后头呢。”
王安笑容满面,眉飞色舞道:“奴才谢主荣恩!就凭皇上这句话,老奴我以后的胆子可就壮了!谁要是欺负了我,有皇上给我撑腰。”
朱见深哈哈大笑道:“你已经是司礼监掌印太监,皇上身边的红人,谁敢欺负你?”
俗话说,打狗也要看主人。不过如果是只恶犬要噬主,就算当街打死也不可惜。
狗还知道护主,有些人却连畜生不如,只知道背信弃义捞好处,王安就是这种人。
王安只是随口一说,他也想不出,自己如日中天,谁会触他的眉头。他笑道:“黄欢一死,这下可热闹了。东厂掌印太监可是肥缺。这位子一空出来,不知道有多少人惦记,恐怕以后找我攀关系、套交情的人要多起来咯!”
提督东厂是仅次于司礼监掌印太监的职务,宦官中的二把手,更是皇上亲信才能担当。王安公然说别人找他攀关系,显得自己能左右大局,这是不把皇上放在眼中。
朱见深道:“能让王公公如此开怀?看来这件事办成了,能得不少好处。我就先恭喜王公公了。”
买官卖官暗地里的交易,由天子一口道破,换成旁人早就吓瘫,王安却没被吓破胆,反而回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笑容。这行为实属非常的放肆!朱见深却纵容对方,脸色都没变。
王安敢继续放肆,说明他没有认出,皇上还是原来那个皇上,皇上却要跟他秋后算账了。
朱见深笑道:“黄欢空出来的位子,我心里有数了。王公公在宫中多年,有什么可信之人?一起同我说说。王公公待我怎样,我便待王公公怎样。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我在宫中,也需要像王公公这样可信之人,才能睡得安生。”
王安笑容越发灿烂,满脸皱褶也扭曲的越发丑陋,道:“奴才在宫中几十年,战战兢兢如履薄冰,不知道吃了多少苦,才有了现在的位置,见惯了人间冷暖,表里不一。好在有几个从小培养在身边的干儿子,如今都已经长大成人,为人也机灵。皇上可将他们视为亲信,有什么方便、不方便的事,都可以吩咐他们去做。”
连不方便的事,都可以吩咐他们去做,可见这些人各个心狠手辣,平时不是善良之辈,不愧是王安培养出来的,与他是一丘之貉。
王安一连报了好几个宫中太监的名字,职位有高有低,有御书房中端茶递水的内侍,也有御膳房挑水的小厮。
朱见深点点头道:“王公公的干儿子,必定都是可信之人,朕记下了,以后少不得给他们动一动位子。”
王安得了皇上的承诺,露出了欣慰的笑容,他顿了顿道:“除了奴才这些干儿子,大内侍卫金七两,也是非常忠诚能干的,皇上一用便知。他们都是非常可信之人,请皇上给个恩典,升一升他们的位子,也好以后用着顺手。”
“不错!”朱见深鼓掌道,“王公公竟然连大内侍卫都收入帐下,真是让朕不知道该夸你什么好。这些可信之人,的确要挪一挪位子。你可听清楚了?”
王安一愣,这话说的没头没尾,皇上在同谁交谈?
他的疑惑一眨眼就得到了解答,朱见深话音刚落,御书房的一面木柱里,忽然同时发出“格”的一声响,暗门滑开,闪出一个人来。
大内侍卫长魏子云,从暗处走出来,郑重道:“臣听清楚了,一个都不会漏。”
他说着,脸上浮现出一抹苦笑道:“金七两为人直爽,待人真诚,在我们这群大内侍卫中人缘极好,想不到竟然是王公公的亲信。”
王安惊得眼睛都凸起来,指着对方道:“魏子云!你这么会躲在这里听我们说话?”
朱见深笑道:“王公公不要惊慌,魏子云是我叫来的。王公公尚且有几个可信之人,朕当然也要在宫中寻几个亲信,才感到安全。”
王安诧异的表情,平缓下来,他松了口气,哈哈笑起来。笑声却依旧能听出他心有余悸。王安边笑边摇头道:“小王爷,你瞒得我好苦!你若早说魏子云是你的亲信,这一路上哪里还用得着提心吊胆?”
朱见深道:“这里没什么小王爷,只有当今圣上。”
王安连忙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脸,自我掌嘴道:“奴才糊涂,说出了错话!”
朱见深笑道:“王公公既然糊涂了,魏子云,你记牢了刚才那些人的名字,他们在这些位子上太久,的确该挪一挪,降一降职位了。”
王安勉强挤出笑容道:“皇上别拿老奴开心了,奴才这小心肝经不住吓,这玩笑开的,奴才这是听错了吧?皇上说是升,不是降。”
朱见深不紧不慢道:“你耳朵好得很,朕就是要降他们的职!”
王安瞬间变了脸色,厉声道:“小王爷这是要鸟尽弓藏?就不怕老奴拼了一条贱命,泼得你和南王一脸腥?”
朱见深摇摇头,同情道:“有些人就是看不清现实,永远逃避现状,以为学了鸵鸟将脑袋往沙子里一埋,就什么都看不见了。王安瞎了你的狗眼,看清楚坐在龙椅上的人是谁?”
王安面露愠色,眼神怨怼道:“坐在龙椅上的人是谁?我还不知道吗?报应!真是报应!想不到我王安聪明一世,居然栽在了南王世子手里,以为得了荣华富贵,却没想到这改朝换代的大罪,越少人知道越好。”
朱见深道:“朕好好坐在这儿,谁敢改朝换代,难道是王安你吗?”
王安气得发抖:“小王爷翻脸不认人!你就算与当今圣上长得一模一样,别忘了当今高手众多,一摸骨龄就知道你比当今圣上年纪小,若是怀疑你……”
朱见深道:“那也得要先怀疑。”
“……”王安脸色瞬间发白,他保密工作做的太好,这等机密事情他连亲信都没透露。王安似哭非笑道:“魏子云,我今日若出了事,明日这便是你的下场!”
魏子云无语,只看着对方,仿佛在看一个傻瓜。
王安见调唆不成,又道:“你就相信,他不会这么对你?”
魏子云道:“我没背叛过皇上,也没盗取宫中亿万两黄金,皇上英明神武,为什么要像对你一样对我?”
“你……你们……”王安张大嘴巴,眼珠子移向朱见深,浑身猛烈的哆嗦起来。
朱见深摇摇头,手一翻,不知道从哪拿出来一个布包,朝王安丢过去。
布包落在了王安脚底下,他盯着天子,又去瞪魏子云,缓缓弯腰将它捡起来。颤抖的打开,露出里面裹着的东西。
布包里装着一块薄如蝉翼的东西,不知道用什么方法保存,还很新鲜,就像刚剥下来。这块东西的大小及上面的花纹,让王安感到眼熟,他将它完全展开,眼睛猛地瞪大,这是一块人皮,上面还浮现一条区别于肤色淡黄的龙纹。
这是对方当着他面,剥下的人皮!
朱见深道:“王安,这东西你好好看看。”
就算当今天子不说,王安也瞪着手里的东西,看个清楚明白!
当今天子胸前有一道胎记,颜色接近肤色,极淡,形似金龙,血气上涌时会变得明显起来。当初王安特意将这个胎记形状记得清清楚楚,就是为了仿照它。
这块人皮上的胎记形状,虽然仿得极像,王安仔细一看,还是能看出几处微弱的差别。差之毫厘,谬以千里,他手里的这件东西是假的!
王安脚一软,摊在地上,颤抖如糠道:“你……你是皇上!”
什么南王世子假冒皇上?根本就是皇上早已察觉他们的阴谋,反其道而行,将他们耍的团团转!不但他要完蛋!连南王也不会有好下场。
王安流下悔恨的眼泪,跪地重磕头道:“皇上饶命!奴才一时糊涂,奴才悔不当初!皇上饶我一命!”
朱见深道:“你犯下这等大逆不道的罪,让朕怎么袒护你?”
他摇摇头,叹息道:“王安,看在你伺候多年的份上,朕给你个体面。你自尽吧。”
第44章勤勉国事
南王府可谓是多灾多难,先是宝库失窃,又丢了个王妃,如今居然被几千个凶神恶煞的官兵团团围住了!
居然有当兵的敢包围王府,这真是一件稀奇事,里面住得可是当今圣上的亲叔叔!不过百姓们眼亮着呢,知道这是南王犯了大事,如今东窗事发了!
这一日似乎与往常没什么不同,秋风微醺,阳光照在人身上,驱除不了深秋的冷意。已经过了立冬,南王在这样的天气里,却大汗淋漓,整个人像是从水里捞起来的。他的一干姬妾、卫士、下人通通都被控制住,哭爹喊娘,好生热闹。
本朝自明成祖朱棣削藩,各地诸侯手无实权,南王虽跟先皇是亲兄弟,也没有领地,只赐了一座奢华的府邸。他养了近七百锦衣和铁甲卫士,看似威风,实际上已经顶了天,真要带兵谋反,天子随随便便就调兵灭了他!
南王武力不够,就动起了掉包的歪点子,想要让世子顶替皇上。他暗地里招揽了海南剑派的高手,为他保驾护航,平时不显山不露水。这次一大早被官兵从床榻上拉出房门,那些高手也就跟雨后的春笋一样,一茬一茬的冒出来,当今天子早有准备,有心算无心,等到这些高手全都伏诛,南王脸色灰败,被官兵绑了起来,眼睁睁看着整个王府被人里里外外翻查了个遍,连原本隐蔽的密道暗室,都被一个个找了出来,见不得光的东西,也全都曝光在人前。
金九龄这个王府新晋总管,今天依旧是非常的英俊,相较于其他人的狼狈,他手持价值千金的折扇,衣着光鲜,不但没人上前缚住他,带队的还向他拱手道:“金总捕,想不到这么快又能见到你。”
金九龄客气道:“大家都是替皇上办差,幸不辱命!”
“金九龄!”南王见状,眼珠子都瞪凸了出来!
“王爷,您怎么这么糊涂呢?”昔日的六扇门总捕头金九龄,拿着官兵搜上来的龙袍,走到南王面前,啧啧道,“王爷做得恶事,有些连我都没调查出来,不过您竟敢私藏龙袍,这下谋反的罪名是洗脱不掉了。”
每个乱臣贼子家中,必须能搜出龙袍,这是不变的定律。朱见深原本还想要栽赃嫁祸,提供能一目了然定罪的谋反证据,无奈南王已经为世子准备好了龙袍,让准备做好事不留名的皇上,只能乘兴而来,败兴而归。
南王愠怒道:“皇上不会定我的罪!等我到了京城,我要亲自去跟皇上说!”
金九龄摇摇头,同情道,“王爷还不明白吗?你做得事是杀头大罪,皇上容不下你。实话告诉王爷,我奉命来调查你谋反一事,就是皇上的意思。现已罪证确凿,你就省点力气,好好想想自己是怎么栽的吧。”
南王是怎么栽的?这个问题让他很困惑,自己的儿子怎么样都不会害他,除非是……
“皇上没有死!”南王话音一落,全场脸色皆变。
金九龄怒道:“大胆!南王不知悔改,居然诅咒皇上!”
南王想要辩解,被他手快捂住了嘴道:“切莫让他说出秽语,传回去污了皇上的耳!”
左右押住南王的官兵,用布条绑住他的嘴。南王眼中满是愠色,怒火几乎要喷出来。如果叶孤城在,这些人必然无法对他放肆,如果叶孤城没去沙漠,这些人也不敢来抓他!
金九龄像是看透他的心思,凑到他耳边,冷笑道:“王爷别不服气,王安已经被皇上赐死,就等您了。皇上知道白云城主武功高强,有他在我们拿你没办法,特意将他支走了,才来与你清算。”
“……”南王眼珠子转动,目光惊异,嘴巴发出呜呜的声音想要说话。金九龄凑到他面前,听了半天也没听出是什么,掐住对方的脖子,让两边官兵将绑在南王嘴上的布条,弄松一点。
“世……世子——”南王说了这两个字,又被重新堵住嘴。金九龄喟叹道:“你还是顾好你自己吧。”
旁边的士兵头子,将金九龄拉到身边道:“金总捕,王府上下,只有南王世子没找到。下人们口径一致,说他前一段时间已经离开王府,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
金九龄道:“这是杀头的大罪,南王定然不会说出世子去向。我见过南王世子长相,发海捕文书,天字通缉令,这画像就由我来完成!”
他精通鉴定古董字画,本身书画造诣就非常高,金九龄愿意协助,这事交给他做也妥当。
于是一盏茶工夫之后,一份通缉公文新鲜出炉了!那上面的画像,人物栩栩如生,但就算朱见深他妈,太后亲自来了,都认不出画像上的人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