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武侠]请叫我红领巾作者:铂金色
第18节
他看出自家母亲的老巢,这座藏在沙漠中,岩石堆里的山谷,是一块福地,还有高人布下了一个庞大复杂的阵法,易守难攻。
这片福地现在属于石观音,将来就会变成他的。无花打算好好经营,他开始规划自己的未来,还有整个中原的大局。这时候,他却一次都没想起过自家弟弟南宫灵,连石观音也没关心过对方半句。
他们都将那个与他们有着血缘关系的人,刻意遗忘,半点不在乎对方是死是活,其实他们过去,又何曾真正在乎过对方?
石观音指给他的长孙红,貌美冶艳,性格泼辣,喜爱穿一袭红色的劲装,很合无花的胃口。既然是他母亲为他定下的亲事,他欣然答应。可是就在他们忙着布置喜堂时,有人找上门来。
来者是神水宫门人,一行二十个白衣女子,脸上都带着面纱。
他还俗之后,那些江湖女侠、名门世家的闺阁千金们没找到他,想不到找上门的竟是神水宫的人。
为首的女子道,她们是奉了水神娘娘的命,前来跟无花提亲的。她们口中的水神娘娘就是江湖上最可怕的女人水母阴姬。石观音已是让人闻之色变的女魔头,可是对方一报名号,她便变成了世界上最温柔、善解人意的普通女子,也将早已定下的亲事忘得一干二净。
长孙红那么泼辣的女子,在一旁也只敢泪眼相视,连石观音都得罪不起的人,她更加得罪不起,好在她还没跟无花完婚。
为首的白衣女子说,她们这趟来,是为了神水宫少宫主司徒静的婚事。她们少宫主与无花互生好感,当年在神水宫时,已将天一神水当作定情信物,交给了无花。
天一神水是神水宫的至宝,寻常人根本接触不到。可是这宝物是无花偷的,东西在他手里,还曾经使用过,现在纵使他有一百张嘴,也辨不清楚。石观音更加不会让他辨个清楚明白。能攀上神水宫这门亲事,不知道是多少年才能修得的福分。
不过神水宫逼人太甚,竟带来了聘礼,说要迎娶无花。石观音大怒逐客,那白衣女子丢下聘礼,让他们多考虑几天,考虑清楚了再作答复。
临走时,为首的白衣女子,又软硬兼施道,这婚事是水母阴姬看重的。大婚日子已经定下,至于细枝末节,可以再容商议,石观音这才转怒为喜,不过到底是真喜假喜,或者心中早有定案,作戏给所有人看,就不得而知了。
无花知道石观音心里,其实是满意这门亲事的。至于他到底是嫁,还是娶,对方真的在乎吗?无非是增加筹码,为自己谋求更大的利益。
无花只知道司徒静是水母阴姬的爱徒,对方怎么成了少宫主,也完全弄不清。
其实无花并不是不喜欢那女子,只不过当初与他欢好时,对方走得太果断,伤了他的自尊,如今又强势要“娶”他,又伤了他一次。
无花可以接受目前的安排,娶长孙红,然后在数年后成为这座山谷的主人。却不能接受嫁出去,成为水母阴姬的女婿。神水宫行事端正,半隐于江湖,不与外界接触,他却心怀大志,放眼中原,进了那个地方,简直比坐牢还惨。
等神水宫的人一走,长孙红就红着眼睛,来到石观音面前委屈道,为何神水宫的人会知道他们在哪,又怎么顺利进谷,这谷中必然出了叛徒。
石观音只道,谷中无人敢怎么做,必然是她那离开多年的大弟子,终于舍得回来了。
无花没见过柳如眉,只知道她走后,长孙红就成了最受石观音宠爱的弟子。可是今日事发,石观音却又柔声问长孙红,想不想到外面去游历一番?她愿意放对方出谷。
无花再次受伤了,因为长孙红欣然答应下来,不哭也不闹了。这个没能与他成婚的泼辣女人,一听能出谷,飞快收拾东西,头也不回的走了。
她性格直爽,连伪装都没有,知道自己留下反而碍眼,大家都希望她离开,于是她走得无比洒脱自在。
好在包办婚姻制度下,无花对这女人也没什么感情。只不过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他现在想的,是如何摆脱一个女人,一个更加让他头疼的女人。
如何摆脱一个女人?
无花瞬间就想起了楚留香,让一个女人不再纠缠一个男人的最好方法,就是让她见到一个更加有魅力的男人。
只要楚留香愿意露出他温柔的笑容,有哪个女人不中招?
无花算计起自己的朋友,丝毫不手软。他将楚留香的三个好妹妹引去别处,伪造一封绑架信,让楚留香千里迢迢赶来了沙漠营救。
可是石观音洞察了他的计划,为了不让楚留香破坏这桩婚事,竟派了死士去拦截对方。
无花趁着这个机会逃跑了,他将自己易容成一个丑书生,逃到了石观音的眼皮底下,成为了龟兹王的宾客之一。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石观音灯下黑,派人手到处找他,却没想到他就在迟尺之遥。
那些神水宫的人,也在找他,见到他的模样,却不再多看一眼。
不过无花的恶梦,又开始了。那一天,他又见到了那人。那人顶着与他一模一样的容貌,出现在龟兹王的营地,无花突然感觉到了不妙。
第92章无花番外4
龟兹国虽有百万子民,但流亡到沙漠的龟兹王,显然不是一个英明神武的君主。不然怎么会邀请中原江湖人保护自己?请来的还是“杀手无情”杜环、“独行大盗”司徒流星这类人。
这些没有操守的江湖败类,早在来时的路上,就被石观音收买,听从她的号令,可惜龟兹王居然还有一丝福泽,被白云城主叶孤城找上门。
虽然这个双眸如寒星的孤傲男子,没有自曝名号,只说他姓“叶”,龟兹王这个没见识的西域人,依旧以贵客礼仪相待,甚至被对方气势所摄,对其抱着极大好感,言语中提及婚配,隐约有将公主嫁给对方的意思。
龟兹王的营地里,并不全是从中原邀请来的武林人,比如他凭着三寸不烂之舌,未露出丝毫武功,就当了对方的幕僚。再比如王冲,此人来历不明,和叶孤城一样,是在沙漠中迷失方向,来到这里的。
王冲对江湖人的来历,总能说出个一二来,对上叶孤城,却半个字也未说出口,只是目光烁烁,显然认出了对方。却被叶孤城一个冰冷的眼神投过去,就当了哑巴,之后也未透露半点,出乎意料的识趣。
无花虽好奇王冲此人的来历,却不曾在对方身上费力气,甚至也不曾与对方亲近过。谋士与江湖人,本就没什么共同语言,哪怕同为龟兹王的贵宾,也是两条没有交集的平行线。
无花很满意自己这个幕僚身份,神水宫门人,数次来龟兹王的营地补给,也没认出他。见了几次成了熟面孔,那些白衣女子们更加不在意他。没有人深究他丑陋的容貌,是不是易容。
再过一个月就是大婚的日子,神水宫的人找不到他的踪迹,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而他正在那些人的眼皮底下,安逸的静候楚留香的到来,好施行自己的计划。
楚留香是他的至交好友,又不知道他干得那些坏事,依旧与他交好,必定会成为他的助力和必要时候的替死鬼。无花的朋友很多,交心的却没有几个,那些人中,更加没有比楚留香容貌还要出色的。
连亲弟弟都能牺牲,对他来说,朋友算得了什么?怪就怪楚留香太出色,他坑楚留香时,没有丝毫内疚感。
尽管知道没人发现他的身份,无花每夜却睡得很浅,一丁点风吹草动,都会惊醒过来。因为他的母亲石观音,是个非常可怕的女人,神水宫的人在找他,他的母亲也在找他。虽然找他的时候,也没忘实现操控龟兹国的计划。
琵琶公主遇害的当夜,他就知道他的母亲,已经不满足远程操控这一切,龟兹国沦陷的日子不远了。他从浅睡中惊醒,再也无法入睡。想到自己的母亲,就与他在一个营地里。夜晚沙漠的寒冷,即使隔着帐篷,裹了几条毯子,依旧将他冻得瑟瑟发抖。
第二天,他努力装作若无其事,他母亲以琵琶公主的身份露面了。无花坐在最后一排矮几后面,在轻盈的乐声中,和其他人一起举杯欢笑,肆意欢笑,可是葡萄美酒入喉却是冰凉凉,冷到了骨子里,连美酒是什么味道,他都没尝出来。
他知道现在不能着急,也不能露怯,得沉得住气,等待楚留香的到来。
他母亲石观音真的很忙,就算在冒充琵琶公主的日子,也每晚都要外出,更有一次大白天就匆匆出门,回来时没收敛住气质,让琵琶公主显得与平时不同,更加艳丽的让人移不开眼。
无花不知道是什么事情,扰乱了石观音的情绪,让对方乱了心性。不过冒牌公主没忘记出门时找的借口,换了新衣服,头发也是湿漉漉的未干,一副刚刚沐浴归来的娇容。
龟兹王举着金杯,开怀对大家道:“各位请看,我们的琵琶公主新浴之后,是不是更美了?”
所有人都赞扬,无花注意到叶孤城瞧琵琶公主的时间,比以往多了。叶孤城不好女色,过去未对琵琶公主表露出兴趣,今日却久久没将脸转回来。这个突如其来的关注,背后意味着什么,让人玩味。
相对于龟兹王好心情,琵琶公主就显得低调了许多,她坐下后收敛了容光,没了初看的惊艳,却依旧是个明眸皓齿的美人。
无花一直都知道,自己的母亲石观音是怎么惹上叶孤城的。山谷密室中,堆着无数排让人炫目的金银珠宝箱子,叶孤城的剑,也被他母亲收藏在里面。
她似乎很享受剑圣叶孤城,在沙漠中苦寻她的过程。不过被一个武功超凡入圣的江湖顶尖人物惦记上,享受对方关注的同时,也承受了玩火自焚的危险。
石观音毕竟是他母亲,就算知道对方真被叶孤城紧盯上,就没工夫顾得上自己的婚事,无花也只是想一想,没做这种二百五的事。失去石观音的庇护,他就更没有底牌与神水宫抗衡了。
可是他母亲石观音,显然运道不佳,居然让真的琵琶公主有命回来揭穿她!
当那队说来投靠龟兹王的江湖人,来到帐篷中,其中身形娇小的人,猛地将斗篷一掀,露出了与琵琶公主一模一样的容貌时,龟兹王愤然摔了酒杯。
无花和那些江湖人在旁边纷纷议论,装出很震惊的模样。只有叶孤城没有起身,似乎对一切有所预料,无花便知道要坏事。
虽为自己母亲石观音担忧,无花未露出半点与众不同的异样来。哪怕在争斗中,石观音被叶孤城割破了肩头的衣服。可是当再次看到那人时,他还是呼吸一滞,紧张到心脏扑通扑通的激烈跳动。
那人将斗篷一掷,裹住了石观音外露的肌肤,也打断了叶孤城的招式,让石观音有了脱身的机会。所有人都在震惊那人露出的一手逆天武功,他却在震惊那人本身。原来那人也来到了沙漠,难怪他娘石观音会乱了心性。
望着那张与自己一模一样的面容,无花觉得自己的心也乱了。
幸好那人,似乎并没从人群中发现他。无花这一刻非常庆幸,自己从母亲身上,学到了易容术,还把自己易容得相貌丑陋,让人不愿多看一眼。不过之后他才发现,自己聪明反被聪明误,因为长相丑,反而被对方关注了。真正好的易容,是那种平凡到让人过目就忘的长相。
那人太过聪明,认出他也未表现出来,如果对方多看上他一眼,无花哪会心安理得坐在帐篷里,继续扮演他的幕僚,算计着与那人同来的楚留香?
早就趁对方离开的那段时间,跑得无影无踪了。
无花恨自己踏错一步,见那人顶着与自己相同的脸,遇上神水宫门人,竟觉得有趣。还留下来看楚留香,将那些被那人点了穴道的神水宫女子们,一个个搬进帐篷。
他那时候,只顾得上留意楚香帅,用惯有的对女人的绅士和温柔,收获了多少芳心。欣喜对方没有辜负他的意料,却没有意识到危险的逼近,自己早就被人看透,成了瓮中捉鳖。
那人离开没多久就回来了,还抱回了昏迷的叶孤城,将人丢给龟兹王。往他这边的矮几走来,坐下来享用美酒。
尽管自己已经易容成獐头鼠目的丑陋相貌,那人还是对他产生了兴趣,问道:“这位看上去一表人才,不知怎么称呼?”
无花被吓了一跳。他强作镇定,朝对方行了个读书人的礼,介绍自己是个幕僚。那人却挑眉,依旧对他感兴趣,还问他可有功名?
无花一一作答,幸好这副一言难尽的面相,被那人调侃了几句就放过了。但当那些神水宫女子,被那人解开穴道,询问他这位姑爷的去向时,那人说,其实无花就在这儿。现在知道真相,他也无法再帮他隐瞒了。
无花心知不妙,可是还来得及做任何反应,就感到一股强大的吸力,将他从矮几后面,一直拽到那人面前。
那人抓住他,在他丑得无法直视的脸上一抹,就拽下来一张人皮面具,露出他的真容来。
“无花!”听见众人都这么喊他,他面色如土,知道自己暴露了。
向楚留香呼救。男人却只用一句“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就将楚留香的求情,全堵回了嗓子眼。
他满心怨恨,问那人为什么每次见面,总要逼迫他?
男人说因为他做错了事,需要人管教。
那人虽替他保守了秘密,替他保住了名声,却依旧跟第一次见面一样,嫉恶如仇,说要管教他。只不过不再是自己出手,而是替他找了个好丈母娘。
水母阴姬是比他娘石观音,还让人害怕的存在,但石观音害怕对方,是因为自己作恶太多,怕对方一个看不顺眼,就解决了她的性命。
明明心中绝望,他依旧还在算计着楚留香,邀请对方大婚之日来神水宫做客。他说以前招待楚留香,总是以茶代酒,其实自己何尝不想与对方共饮一杯?
楚留香虽动容,却对危险有种天生的预感,直到拉上了那人,才欣然答应。
见那人的笑容,无花心中迟疑,有那人到场,自己还能安然脱身吗?那种猜测,果然并不是没有理由,那人又祸害了他一把。
第93章无花番外5
神水宫百花如锦,是个像天堂一样的锦绣山谷,其实若不是怀着掌控江湖,直指朝堂的野心,这里的确是个非常适合生活的地方。
这里的人,虽各个都练了高强的武功,却并不参与江湖上的纷争,守着自己的地盘以及周边的城镇,不招惹人,但别人也别想着招惹她们。
进了神水宫,无花第一个见到的,不是他的新娘,而是水母阴姬。对方告诉他,司徒静是她的女儿,若他敢在神水宫耍花样,她会让他尝尝从天堂掉入地狱的滋味。
她说无花是聪明人,聪明人若做了蠢事,肯定是故意的。哪怕只有一次,她也会让他生不如死。
他心生叛逆,面上不显,只说就算得到了他的人,他的心也是不情愿的。
水母阴姬笑了,说得到人就好,等他年老色衰,不中用了,她女儿也不是非他不可,只不过现在还喜欢他罢了。作为一个母亲,她会满足女儿的心愿。
无花问,如果她女儿不喜欢他,转而喜欢别人了,他是不是就能离开这里?
水母阴姬笑了,她说让女儿喜欢别人,也是无花的本事,他既然已经没用,出谷又何妨?难道还留在这里浪费粮食?
无花在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感到了淡淡的失落。自己似乎并不是那么重要,也没有想象中,引起对方的重视。
好在他之后就见到了司徒静,那女人虽上一次果断放手,伤了他男人的自尊,这一次却对他极好,关怀备至,比他以前接触过的任何女人,都对他还要好。连他母亲石观音,都没这么在意过他。
因为母亲的关系,无花其实是厌恶女人的,那些以前诵经讲佛时接触的女人,不管是世家小姐,还是江湖女侠,对他这个和尚,流露出轻挑之意,其实他也是厌恶的。
这些女人中包括司徒静,不过在他还俗后,对方却是第一个找到他,要与他成亲的人。
无花对对方依旧是厌恶的,为了与他成亲,对方动用了神水宫的势力,将他强押回来。可是他以为司徒静是少宫主,必然趾高气扬,对方面对他时却会脸红,还会将他抱入怀中,叫他不要怕她的母亲。时而温柔,时而霸道,两种不同的性格糅合在一个女人身上,让无花迷惑了,对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不过他还没弄清楚这一点,转眼到了大婚之日。有宾客要来谷中,水母阴姬暂时封了他的武功,找来两个高手当傧相,一路压着他。
他被换上了一身大红新郎服,一头青丝被束好,塞入驸马帽中,与司徒静一起被傧相引入花堂前,拜堂成亲。
跪,叩首,再叩首,三叩首——他板着脸,没有露出一丝笑容,被押着拜了天地、高堂,又夫妻对拜。
那人坐在花堂上,含笑接受了他的跪拜,无花却有些心慌。因为他发现那人旁边坐着的,并不是他母亲石观音,而是当惯了替身的曲无容。那女人不来见他,是心怀愧疚,不敢面对入赘进神水宫的亲儿子,还是正忙着龟兹国的事业?
不管是哪一种,无花都感觉心中一片冰凉。
不过这样也好,有一个江湖女魔头的母亲,对他的声誉不好。神水宫并没有透露他这个姑爷的娘,到底是什么身份,别人只当是个普通人,被曲无容带着面纱隐约露出的美貌惊艳到,也没有多疑。
听见高喊“礼成”时,无花脑海中一片空白,自己就这么“嫁”出去了?
水母阴姬一副笑眯眯的表情,说从今以后,他就是神水宫的人了。
那人在一旁笑道,拜堂有拜堂的礼,他们身为江湖人,何不按照江湖规矩,让这对新人发个誓言?
——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
水母阴姬赞许道甚好,若不遵守,双方高堂都可见证。
无花浑身透心凉,那人的意思,他怎么会听不出来呢?这是要他别耍花样,如果司徒静出事,他必陪葬。那人说到做到,不会再容许他一丁点作恶。
其实比起水母阴姬,最可怕的是那人呀。
让司徒静出事,是最下层的手法,真做出来对无花有什么好处?他只是想让他的新娘子,认识楚留香。可惜就算他跟楚留香拼酒,喝的烂醉如泥,司徒静也没看中楚留香的容貌,反而照顾起吐得一塌糊涂的他。
他问司徒静,可曾对楚留香动心,他不介意成全他们。对方给了他一巴掌,将他打得晕晕乎乎,然后拖上新床,干了个爽。
那晚之后,他就没再碰过对方。司徒静却对他温柔备至。哪怕在他得知他娘石观音死了,乱发脾气的时候,也包容他所有的怒火,无微不至安慰他。
不久之后,对方居然怀孕了,他要当爹了。
无花被这个消息炸懵了。他很震惊,也很无措,他从没想过与人成亲,还有了孩子,这是以前从来都不曾想过的,现在都一一发生了。
十个月后,司徒静临产,在房中待了一天一夜,也没把孩子生下来。或许是他作孽太多,他的妻子难产了。
无花脑中一片空白,被对方的贴身侍女推进了房中,说是要见对方最后一面。
他在房中见到了司徒静,对方脸色苍白,看上去真的快不行了。她颤抖地握住他的手,嗓子沙哑的告诉他,自己已写好了遗书,也告诉她娘,是她自己生不下孩子,不关他的事,求她娘放他离开神水宫,要那人也知道了,不会伤害他。
原来她还记得结婚那日,双方高堂逼他们发下的誓言。她断断续续地说,自己太自私,知道他不喜欢她,还将他强留下来。
无花觉得眼中酸楚,才发现自己流泪了。他一直不喜欢司徒静,可是眼看终于能摆脱对方,他心中却一阵阵绞痛。
他说对方不会有事的,如果对方出事,他就应了誓言,与对方同年同月同日死。他不是个无情的人,他们相处的日子点点滴滴,他就看在眼中,只是当初所受的屈辱,让他不愿意去面对她。
现在她要死了,有些话再不说,就来不及了。
之后那人就出现了,往司徒静嘴里塞了颗丹药。一盏茶的工夫,司徒静化险为夷,为他生了个孩子,那是个男孩。
他没来得及道谢,那人就悄然离开。
无花第一次觉得,那人其实并不可怕。
孩子百日的时候,他的好友楚留香,带着一群江湖少侠们,来神水宫做客。
他见到花无缺,与他刻意的作派不同。花无缺是个从内到外都非常完美的人,对方说自己在满是女人的移花宫长大,和神水宫一样,那是个美得像仙境的地方。
他还见到了花满楼,对方虽是目盲之人,在他的脸上,却看不见怨恨,也没有垂头丧气和愁眉苦脸,有的只是浅浅淡淡的笑意。即使看不见,身处在一片纯粹黑暗的世界里,他依然热爱生活,幸福而满足,过得平静而愉快,比任何人活的都自在。
无花见到他,竟生出自惭形愧,心中想着,要是将自己的儿子,教养成像这两位花公子一样,该是多么美好的一件事?
不过这些人,并不是单纯来参加他儿子的百日宴。
有着四条眉毛的陆小凤,在旁边撞了楚留香一下。对方这才说明来意,原来他们是为红领巾而来。
他们怀疑那人是红领巾,还怀疑那人与他一模一样的容貌,并不是天生的。他们还怀疑那人与另外一个叫朱鸿的男人,是同一个人,他们甚至怀疑当今皇上是假的,这里面牵扯着一个极大的阴谋。
无花轻抚对方送来的《笑傲江湖琴谱》,微笑这听完了。他遗憾的说,他知道的并不比他们多,他甚至不知道那人易容过。世上怎么可能有这么神奇的易容术?反正他就做不到。
相比其他人的沮丧,花满楼临走时,对他微笑,似乎知道了什么,无花看着对方轻松的步伐,觉得自己似乎也知道了什么。
不过他已远离江湖上的纷争,专心带老婆孩子。他自己是个虚伪做作的人,却希望儿子是个真正知书达理的谦谦君子,也悉心将对方教导成一个美好的人。
自己越是得不到的,越渴望,大概人都是这样。
半年之后,司徒静又怀孕了,这次为他生了个女儿。
这女孩长得不像他,也不像司徒静,倒是非常像石观音。
无花抱着襁褓中小小的女婴,有些恐惧,但见女儿对他露出甜甜的笑容,他也跟着笑了。
这女孩子长得越大,越像石观音,幸好只是容貌,她有倾国倾城的容貌,更有世上最美好的品质。
无花用心的教导她,不让她沾染一些邪恶,好在神水宫也不是邪恶之地,反而常有救死扶伤的义举。这女孩长大后,被人送了江湖称号“慈观音”。
无花一辈子就这么过了,有儿有女。他自己当了父亲,才发觉以前的自己是混蛋,而他的母亲石观音是个坏蛋。
他不知道石观音为何怂恿他去作恶,他自己的儿子女儿,是舍不得让他们沾染一些邪恶的。
好在,他将他们教育的很好。
回顾过去,虽然错过,却在未铸成大错前,就被那人强行纠正了。当初有多怨恨,现在他就有多感激。
这一辈子,再没什么可以遗憾的了。
第94章龟兹来朝
这一日,朱见深和往常一样,待在御书房中批阅奏章。掌印太监怀恩趁他休息的空档,沏上一壶好茶,上前行礼道:“皇上,奴才收到刚传来的折子,请皇上过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