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七七想到被这恶贼占了便宜,委屈的大叫道:“我宁可死,也不能让你碰着我一根手指。求求你放了我或者杀了我!天下的女人那么多,你……你为何一定要我?”
王怜花笑道:“天下的男人那么多,你为何定要沈浪?”
朱七七被对方百般纠缠,一路受尽折磨,绝望呼喊道:“沈浪……救我——”
王怜花嘴角上扬,得意道:“沈浪不就在你面前么?你瞧,我不就是沈浪!那么,你就将我当作沈浪吧。”
在惊呼中,他扑上床去。
朱七七不住挣扎,哀求,用尽一切气力反抗对方,之后气血攻心,一下子晕了过去。
王怜花满心欢喜,并没有停止轻薄这个,让他觊觎多时的女人。他想象沈浪若知道自己,得到了这个女人,该有多生气,就无比兴奋。
这时候,密室中传来一声叹息。
王怜花身子一僵,转过头去,不知道何时,密室中竟多了一个人。
第104章凭你也配
若说对方在他们到来前,已经潜伏在此处,王怜花自认为人机警,竟等到对方出声时才察觉到。而且他自己的地盘,他都不知道这屋子哪里能藏一个大活人。
这间屋子看似是无奈中躲进来避难,实际上四壁全是用精钢所制。所谓狡兔三窟,王怜花在每一处地方都有几个藏身之地,这处庄院就是其中之一,内建密道机关无数,可是对方就这么突兀的出现了。
王怜花心中百转千回,一面以静制动,等着那人从暗处缓缓走出来,一面不忘轻轻撩了撩朱七七如云的秀发,让她娇艳的容颜更多展示在对方面前。
即使这样,对方的步伐也没被扰乱,依旧不急不缓的。
王怜花笑了,不管是敌是友,对方身上都没有杀气。既然无意杀他,狡黠的王公子,便气定神闲等待对方现身。但当对方周身被灯火照亮的那一刻,王怜花从容自若的表情,瞬间从脸上消失了,露出了明显的厌恶情绪。
来者是一位绯衣少年。唇红齿白,修眉朗目,面色白里透红,有如良质美玉。此人的相貌他再熟悉不过,因为他每日照镜子都能见到。
这人竟敢当面冒充他!王怜花眸中闪动冷意,凝神专注打量对方一番,哈哈大笑了起来:“有趣,你知道这张脸是谁的吗?”
绯衣少年微笑看着他道:“既然用了你的容貌,我当然知道这张脸是谁。这一手易容术,还入得了千面公子的眼?”
王怜花的笑容更加灿烂了,何止是入得了眼?简直要让他自愧不如了。他事事喜欢运筹帷幄,偏偏出现了一个不在计划内的易容高手。此人凭借这张以假乱真的脸,自由出入庄院不被发现,就不稀奇了。
不过……
王怜花手指在自己面上一阵动作,恢复了原本的容貌。他与对方站在一起,除了衣着不同,真如同照镜子一般,连身高都没有差距。更加绝妙的是对方开口时的声音,也清亮的与他如出一辙。
王怜花假扮沈浪时,还需装作力竭虚弱,故意捏住嗓音沙哑说话,对方却将他学得惟妙惟肖,这身绯衣也是他平素最爱着的颜色。
这是一场针对他的阴谋!王怜花脑中闪过这个念头。
如果此人只是为了混进庄院救人,也便罢了。但将他模仿到这种程度,绝非一夕之功。用这副容貌去发号施令,他手下的人难辨真假,只要有心,就能掌握难以估量的资源,甚至是取而代之!
但对方偏偏直接出现在他面前,王怜花反而看不懂了。难道对方费尽心思模仿他,不是要有一番大动作?只是为了阻止他对朱七七不利?
昔日武林十三天魔之一,人称“上天入地”掌中天魔的花蕊仙,与朱七七倒有交情,也会易容术,却是个长不高的侏儒,而且这门手艺也绝没有他精通。那么此人是谁派来的?
王怜花哪里会知道,朱见深身外化身千变万化,又可以一眼看透他的伪装,知道他蜕去易容后的真容。至于声音,他刚才开口说话,已经被学得彻底。在别人眼中千难万难的事情,对修真者只是心念一动,丝毫不费功夫。
王怜花想不出对方的历来,却知道沈浪绝没有这号朋友。他薄薄的嘴角一抿,道:“阁下倒是沉得住气。”
绯衣少年笑道:“王公子行事太过肆意。我若不出声,总不能看着你欺负了这位姑娘吧?”
“欺负?”王怜花眸中闪动光彩,反问道,“这床上的姑娘长得如何?”
绯衣少年斜睨一眼道:“自然是国色天香,娇艳可人,不然王公子也看不上眼。”
王怜花笑着纯洁无逅,坦然无比道:“试问这样的女子投怀送抱,世间哪个男人不心动?又有哪个男人这一刻不行事肆意?她主动亲近我,难道我要做柳下惠,狠心拒绝她吗?”
绯衣少年眼中闪过讥讽,他正是朱见深的一个化身。知道这位王公子不但长得好,而且脸皮厚。就算被人撞破好事,也会用他那副歪理,颠倒黑白。而且对方是真的从没认为自己错过。
朱见深毫不客气的揭穿道:“可惜她投怀送抱,却叫着沈浪的名字。一发现你冒名顶替,她便不愿意了。”
王怜花收起笑容,不悦道:“这是我与她之间的事,你大概不明白,她认出我并不是因为我的易容有瑕疵,而是——她太熟悉我给她带来的快乐。沈浪心中没有她,怎么会对她有任何逾矩之举?男女之情,就是要彼此回应。试问一个对她毫无冲动的人,如何带给她快乐?”
王怜花的确曾轻薄过朱七七,就如同今日一般,不然也不会被认出来。
朱见深道:“只怕你心中却不是这么想的。你应该很清楚,沈浪比之你如何。”
提到沈浪,王怜花眼中闪动恶毒的光。沈浪沈浪,为什么总有人在他面前提到对方?自从见过沈浪,王怜花就知道对方与他一样是个惊采绝艳的人。朱七七初次见他时,虽对他芳心一动,却说过除了沈浪外,他算是千中选一的人物,世上若是没有沈浪这个人,她说不定会喜欢他。
不过有了沈浪,他便什么都不是了……
这狠心的朱七七还曾说过,沈浪无论文才武功,言语神情,样样都胜过他百倍千倍。像他这样的人,去替对方提鞋都有些不配!
被一个心仪的女子,拿来与旁人做比较,还贬低进了泥里,王公子怎能不记恨沈浪?他恨对方,却又看到了对方的才华,产生了惺惺相惜之情。不然也不会一直与朱七七、沈浪两人纠缠不清,非要较量出输赢了。
王怜花道:“我哪里比不上沈浪?我诗词歌赋样样皆能,十八般武艺件件精通。文武两途之外,天文地理、医卜星相、丝竹弹唱、琴棋书画、飞鹰走狗、蹴鞠射覆,亦是无一不精,无一不妙。她若嫁我这样的丈夫,包她一生一世永远不会寂寞。而且我擅长易容,她喜欢何种相貌类型的男子,我都可满足她。她若嫁了我,便有如嫁了数十个丈夫一般,这是何等的福气?别的女子连求都求不到!”
朱见深觉得这番话有些耳熟,他一想之后了然笑道:“这番话你同这位姑娘说过吧?可她还是不愿意。”
王怜花紧抿嘴唇道:“你不是朱家请来的帮手,不然不会见她受辱还沉得住气。也不是沈浪的朋友,他身边没你这号人物。我虽不知你是什么来路,不过你知道的事情真不少。你既然明白我的身份,何必趟这趟浑水与我作对?不如各走各的阳关道。来者是客,这位侠士途经此处盘缠可够?”
王怜花居然想用钱来封口,极其简单粗暴的收买方式!不过钱财动人心,试问江湖人为名为利,又有哪个在一堆财富面前不动心?那一定是钱财的数量不够。
朱见深是掌握天下名利的男人,所以完全能把持得住自己,他戏谑道:“你打算用多少钱打发我?”
王怜花微敛双目道:“你看这处庄院如何?”
朱见深笑道:“王公子果然大方。不过这庄院落到我手里,招惹的麻烦太多,与收获不成比例。用一处已经暴露的废院打发我,王公子不诚心呀。不过我也不诚心问价,因为我今天来只是路见不平,见不得你强迫一个弱女子。”
他说着上前为朱七七整理凌乱的衣服,又为她掖好被角。
王怜花伫立在一旁,不阻止他,也没露出不悦之色,倒是难得的有耐心。不过这耐心,却是建立在阴谋之上。
朱见深为朱七七整理好衣着,又将她的额前的碎发拢好。似乎拿女子的发髻没办法,他为朱七七整理了几下发丝,就已经气喘吁吁。
王怜花目光一凛,冷笑道:“有些人阳关道不走,偏偏要走独木桥。你进来这么长时间,可有闻到了一缕暗香?”
朱见深坐于床头,颌首道:“那香味有什么问题?”
王怜花勾起嘴角,笑容愉悦道:“那香可以让人武功尽失,事到如今,你这路见不平的侠士,也要落到我手里了。”
“是吗?”朱见深淡然看着对方,目光中带着怜悯,“王公子做事真是滴水不漏,连我与较量一番的机会都不愿意给我,便直接用了下三滥的手段。”
王怜花不以为耻道:“在我眼中,能够奏效的手段,就是好手段,何来高低贵贱之分?你能悄无声息潜入,连我都瞒过,可见身怀绝学。对这样的对手,我向来不会小看。”
朱见深笑道:“可惜你仍然小看了我。王公子在房中站立了那么久,可有觉得四肢乏力?”
王怜花脸色一变道:“不可能!”
朱见深不紧不慢地起身道:“为什么不可能?难道王公子觉得自己事先吃了解药,就可以幸免?”
王怜花推一软,就要栽倒在地,对方果然没有骗他。
朱见深摇摇头,将腿脚发软的王怜花扶起,单手靠在墙上,发出“咚”的一声。把王怜花逼到墙边“壁咚”了。这时候王公子才发现,对方的身高不知道何时已经与他不一致了。
朱见深在脸上轻轻一抹,又换了张面孔,这次是个剑眉星目的英俊少年,嘴角微微向上,不笑时也带着三分笑意,神情懒散,但那种对什么事都满不在乎的味道,却说不出的令人喜欢。
王怜花惊道:“沈浪!”
朱见深温柔微笑道:“这幅容貌,你可满意?”
王怜花目光说不出的怨恨,厉声道:“你……凭你也配学他!”
第105章黄粱一梦
朱见深的神态愈发懒洋洋,懒懒的笑容透着洒脱,让这张属于沈浪的面容,更加俊秀不凡。就算明知道此人是假扮,王怜花见了也移不开眼,忍不住仔细打量,不得不承认对方扮相上的确可以以假乱真。
不过假货毕竟是假货,王怜花白玉似的脸涨得通红,眸中迸射出仇视恶毒的光芒,若不是手脚发软,这幅噬人的模样,竟像是要蹦起来将人撕碎了。
朱见深语声温柔,带着些缱绻的味道:“王公子认为我不配学沈浪?莫不是觉得这世上只有你配学他?你配吗——”
王怜花:“……”
朱见深的话,让他想起了朱七七,这些人一个个都觉得他不配与沈浪比较,甚至连给沈浪提鞋都不配,他要让这些人知道,他们都错了!沈浪早晚要落在他手里,是生是死,都任由他拿捏。
惊采绝艳的王公子,就是有这份自信,他诡计多端,即使陷入险境,也总有办法脱身。而且对方虽来历蹊跷,身上却没有杀气,这点让他有恃无恐。这处庄子是他王怜花的地盘,不管是手下发现问题前来,或是朱七七的救兵追来,都能让他脱困,为今之计就是拖延时间,也好让药效早些自行解开。
王怜花从小就服用各种毒药,身体对药剂有一些抗体。他心中有了算计,薄唇轻轻地勾勒出笑意:“阁下真是好手段,这屋中迷香是我所放,为何你没事,我服用过解药却武功尽失,四肢乏力?”
朱见深明知道他在拖延时间,却坦白告知道:“王公子这么聪明,岂会不知让你浑身发软的是我?”
王怜花:“……”
朱见深揪住王怜花的前襟,伸手抽走对方的系腰道:“王公子身上也染了一股暗香,闻着如醉人的春雨,无声无息便让人心荡神驰,不过再怎么细无声,还是有存在的迹象,让人察觉落了下成。”
王怜花道:“你是说,你所用手段无声无息、无色无味?”
朱见深已抽离对方的系腰,丢在地上,一把将王公子的前襟拉开,露出里面的亵衣,深深嗅了嗅,隐晦不明道:“王公子脱了一身刺,如今这娇弱无力的模样,看着人心痒。纤腰怕束金蝉断,鬓发宜簪白燕高。王公子这幅玉面朱唇的可人模样,若扮作女子,只怕也勾魂荡魄,可谓世间绝色吧?”
王怜花脸色一白,恶语相向道:“你这是做什么?若我与朱七七衣冠不整同处一室,她有口也说不清!”
朱见深慵懒一笑道:“现在还关心旁人?你难道看不出来,我并非朱七七的救兵?”
王怜花:“……”
朱见深漫不经心将对方软绵的身体,推倒在室内的软垫上,连亵衣也一并拉扯剥离。一阵锦帛撕裂声,王怜花的半截身子露出,朱见深啧啧道:“好白。”
“……”王怜花眸子闪过一丝狼狈,忿然道,“你……你这恶徒,若敢伤我一根汗毛,定要叫你今生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朱见深温柔微笑,说出截然相反的恶毒话语。他道:“你连我是谁都不知道,如何让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倒是我能让你当下生不如死,你信不信?”
王怜花一怔道:“我们以前见过?有何恩怨?”
朱见深摇摇头,嘴角上翘道:“并无恩怨。本座只是刚好路过,见你长得合胃口。同你一样,本座擅长易容,你喜欢何种相貌类型的男子,我都可满足你。若不喜欢沈浪的相貌,我换一幅便是了。”
他说着手指在脸上轻轻一抹,变幻成浓眉大眼的少年,圆圆的眼睛生得像只猫,竟是今日刚被王怜花推下山崖的游侠熊猫儿。
这熊猫儿古道热肠,一路护花,保护朱七七的安全,被王怜花盯梢,今日找了个机会,推下深不见底的绝壁。见对方命大没死,还能从崖下攀附上来,他又飞起一足,将崖边一块巨石踢下,直到听见崖下一阵惨呼,之后戛然而止,陷入死一般的静寂。
“你……”王怜花的身子,几不可闻微微哆嗦一下,活见鬼的模样,“你不要装神弄鬼!”
“哦,我忘了他已被你所害。”朱见深低下头,圆溜溜的双眼,倒影着对方惊恐的神情,他的鼻尖点在了对方的鼻梁上,原本清澈的眸子,染上一层浑浊的绯色,瞳孔眼白都被一片红色所染,这种变化不似活人。
“那么本座再换一副模样吧。”他说着也不去在脸上轻抚,直接便换来一张脸。这次是个面如白玉的中年男子,一双冷酷锐利的眼睛细而狭长,看上去有着无比的威权和深沉的心智。
王怜花一见到对方模样,眼眸中的仇视更加强烈了,他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道:“快活王!”
朱见深相貌变了,声音也跟着变化。他充满威严的声线,肆意笑道:“看来你也不喜欢这幅长相。那么……这样呢?”说着变回了最初的绯衣少年,与王怜花别无二致。
“王公子,满意我现在的模样吗?”他捏着王怜花的下颌,让对方苍白的脸,高高抬起,用指腹摩挲道,“看来你也不喜欢自己的长相。”
这次绯衣少年的脸,又变为了沈浪英俊中不失书卷气的模样。
王怜花突然挣扎道:“放肆!你……快滚开!”
朱见深笑道:“我变出的男子,无一不是这世上的万里挑一的人杰,王公子怎么都不喜欢?你这间屋子四壁全是用精钢所制,就算叫破嗓子也不会有人来救你。不如从了我。从了我便有如从了数十个丈夫一般,这是何等的福气?别人连求都求不到。”
这番话太耳熟,王怜花忍住从对方手指轻薄之处,传来的恶心,屈服道:“我知道错了,你放手吧……”
朱见深微笑道:“你在说什么?”
王怜花提高嗓音,面露愠色道:“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以后我再不碰朱七七便是!我知道错了!”
话音刚落,那捏着他下巴,肆意戏谑的男人,竟如一阵烟,在空中瞬间消散无踪,竟像是从来不曾存在过。
王怜花一脸惊愕,这时候才听见门外有砸门的声音。他托住昏沉的脑袋,扶墙起身,才发觉自己衣着完整,连同撕碎的亵衣,也好好的穿在身上。刚才发现的一切,就像是黄粱一梦。唯一与他记忆中相符的,是朱七七安稳躺在床榻上的睡颜。
朱七七的发髻依旧没梳好,额前的碎发却被整齐拢好,服帖的置于耳后。王怜花心中惊起轩然大波,对方这逆天的手段,莫不是他见鬼了?
这么一想,他浑身都被寒意激得一颤。
第106章事故体质
当沈浪等人破门闯进来,就见到昔日狡黠狠毒的王怜花,正五指紧扣自身衣衫前襟,一副惊魂未定模样扶墙而立,他白玉似的面容泛出红晕,眼神仓惶隐约浮现水汽,像极了惨遭什么人蹂躏过一番似的。
不过这怎么可能?等沈浪再去看,站在墙脚的俊美少年已是一副冷冰冰的愠容,要不是沈浪对自己的眼力极其有自信,还以为刚才眼花了。
朱见深在离开时撤掉幻象,让王怜花被封闭的五感重新运作,从重重幻境中脱身。他挥一挥衣袖,深藏功与名,保住了朱七七的清白,也让王怜花在幻象中经历了一番磋磨,明白了做人的道理。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其实就算他不出手,朱七七也只不过受到一番惊吓,没有实质性的伤害。王怜花身为男配,就算轻薄再多次,也摘不走朱七七这朵娇艳的玫瑰,他有无数个机会,偏偏每次都不凑巧。也不知道是真不走运,还是另有盘算。
王怜花正惊魂未定,见他们撞进来,反而松了一口气。他不但乖乖束手就擒,还露出了释然的笑意:“真的沈浪来了,假的只有束手就缚。”不过视线落到立于沈浪身后的熊猫儿时,瞳孔猛地一缩。
熊猫儿虽与沈浪同为江湖游侠,打扮却更加率性随意,常年敞开衣襟,露出壮实的胸膛,哪怕胸前被刮出一道道血痕——这一定是掉下悬崖时,在峭壁上蹭出的伤。
知道这莽汉没死,王怜花心中一松,暗忖那人果然在装神弄鬼,也不知道自己是何时中了对方的招,又是从哪里冒出这么个难缠的对手。
熊猫儿被他看得发怵,胸肌一挺道:“王怜花,你看什么看?”
语气虽不善,见朱七七衣着完好躺在远处睡榻上,王怜花又是如此模样,他们倒也不好十分难为他。
王怜花被他一口叫破名字,面露怔怔之色,想到了什么,在脸上轻轻一抹,当然是什么都没摸到,这才知道连他的易容道具,都被那人不知道何时取走了。
王怜花眼神一凛,紧抿朱唇苦叹一声:“你们来迟了一步。”
这话让众人放下的心顿时悬了起来。白飞飞在他们说话时,早已上前查看朱七七的情况。如今怯生生道:“姑娘只是不知为何昏睡过去了,并没有……”
她随众人一起寻来,时时表现柔弱,却是最早发现这间密室的人。若不是她心思缜密,凭这几个大男人,不知道要找到什么时候才能见到朱七七。等他们来救,黄花菜都凉了。
男女授受不亲,其他人不方便替朱七七检查。唯有白飞飞能近身,她虽说了这番话,语气却吞吐犹豫,加之王怜花冷笑连连,让性子最烈的熊猫儿暴起,上前恶声质问道:“王怜花!什么来迟一步?你又对她做了什么!”
王怜花拢紧衣袖,想到之前的经历,虽不屑搭理,依旧没好气道:“她死不了!你们想要她醒来,取一盆水泼上去便是了。”
“当真只是晕了?”这次是沈浪发问。
王怜花冷哼一声,神情骄纵道:“沈浪,难道就你行事正大光明,我在你眼中就是个只会下毒耍手段的宵小?”
沈浪笑道:“王公子是这么想的,便是吧。”
“你——!”王怜花愠恼,强行压抑情绪,语气冷淡道:“我王怜花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犯得着在她身上花那么多心思吗?”
“……”熊猫儿摸着自己一身伤。这王怜花心肠黑、伎俩又多,脸皮还这么厚,他在一旁都替对方脸红。
不知道是谁今天为了得到朱七七,将他推下悬崖,还赶尽杀绝往崖下丢巨石。要不是他命大,又蒙沈浪及时相救,现在人都不知道在哪了。怎么才短短几个时辰不见,对方就将自己做的事否认得一干二净?朱七七还昏在一旁呢。
与他们同来之人,身上带有“神仙一日醉”,熊猫儿便在王怜花身上用了一点,让他手软脚软,难以逃离。王怜花视沈浪为对手,如今落到他们手里,打又打不过,逃也逃不走,倒是表现得乖巧配合,只不过刚才那番话总令人觉得他在动心思。
沈浪道:“何谓晚一步?”
王怜花摇摇头,喟叹道:“沈浪,我以为最先找到这来的人是你,可惜了,这次你比旁人晚了一步。就算你不来,有那人出现,我也不会对朱七七做什么了。”
熊猫儿奇道:“那人是谁?谁比我们还来得快?”
王怜花微笑,无比开心道:“知道你们不知道他是谁,我便放心了。”
毕竟有那样的对手,太可怕。
他的笑容同沈浪一样,神情懒散,好似对什么都满不在乎。沈浪笑起来说不出的令人喜欢,他却笑得令人想上前抽他一鞋底。
朱见深不知道自己随手一教育,就治好了王怜花狂妄自大的中二病,让这个江湖小魔头领悟了什么叫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也治好了他一见到朱七七,便要行非礼之事的毛病。
朱见深临走前,还顺手往沈浪怀里塞了一张短笺,让对方小心白飞飞。这位幽灵宫主表面上楚楚可人,实际上出手果断,和朱七七那位傻白甜大小姐不同,两人虽然都敢爱敢恨,但白飞飞明显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也最善于把握时机出手。
沈浪是个聪明有大智慧的人,却抵不过对方的隐忍和伪装,不然也不会在知晓对方幽灵宫主身份后,还在快活王的眼皮底下,被对方蹂躏了七天七夜,直接导致了阿飞的出生。
现在这一切都还没发生,朱见深也只能提点到这儿,若沈浪还是中招,就是对方的命了。至少当下,沈浪若看到短笺上的字,提防了白飞飞,让她没这么轻易与王怜花勾搭成奸,“不小心”放走对方。
王怜花这下想要全身而退,少不得吃一番苦头。至于朱见深为什么要为难王怜花,只是恶趣味发展。
不过,做好事需要理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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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临,银钩赌坊里灯火辉煌,大豪客们还在扎堆狂赌。陆小凤却已从这个充满奢侈享受的大赌坊里走出,尾随着一个女人。
这女子穿着件苹绿色的丝袍,贴身的衣物展现着她傲人的身材,她的气质却冷冰冰的,像一座冰山。银钩赌坊里好看的女人至少有七八个,却唯独她对陆小凤不理不睬,成功引起了他的兴趣。
不过现在这座冰山已经解冻,她坐在马车里,靠在陆小凤身上,因为陆小凤在银钩赌坊外面的黑巷中,从四个大汉手里救了她。
女人道:“今天晚上我一直都在输,我想换个地方,换换手气!你知不知道这里还有个金钩赌坊?”
第2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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