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就好像是一场梦一般。

梦的起点，许是从他们开始踏上西方未知之境征程的那一刻开始，又或是从步入无尽荒域时起，就已经开始了。

甚至还可以追溯到更远一些，近两年前，从他们不知道被什么原因带到了这个世界时起，就开始了这场梦，一场延续不断，并且似乎永无止境的梦。

叶寒落水前，心中的情绪千丝万缕，汇集到一处，如同阴空中的乌云碰撞一般，喧嚣不止，满满的自责悔恨，懊恼便已，自己的坚持，害了所有人！

可当他最终也一并没入深海中的那一刻起，内心的所有涤荡不安，千丝万缕的情绪，皆在这一刻得到释放，就像是从身体里被抽出来了一样，又像是，被彻底封冻。

叶寒是不会被蚀心之寒所影响的，这一点他很清楚，即便是落入了这深海之中，也是如此。

唯独会发生的，不过就是被干掉，在海底，淹死也好，被巨大的鱼怪给吃掉也好，终究得有个归宿。

或许这一切还不算结束，叶寒还有最后的筹码，因为他还有一个地方没去过，那就是他一直都打算去走一遭的九幽鬼域。

但又或许，叶寒只是奢望而已，毕竟他以死亡的方式去往九幽鬼域的话，应该就是不同的性质了吧，他会沦为尸魂，一直长眠于九幽鬼域，什么都事都做不了。

那里就将是他的归宿。

叶寒睁着眼睛，在海底他憋着气，却发现根本憋不了太久，他就像是个凡人，一路下沉，或许会在下一秒，他就将彻底失掉最后一口气，然后安然沉睡在深海最深处，与无尽的冰冷和黑暗相伴。

大怪物的咆哮声是那么的尖锐刺耳，龙吟声如巨雷刮擦般作响，可一切都不那么重要了，叶寒充耳不闻，他自然的摆垂着双臂，望着已经被冻僵的其余三人。

最终，那冰雪神鱼怪游到了叶寒跟前，打量了叶寒一番，似乎在嘲讽。

不多时，冰雪神鱼怪终于张开了那巨大的鱼口，迎着叶寒咬了过来。

眼前一黑，世界都暗淡了，叶寒记得他是被冰雪神鱼怪给吞了的，也许已经被消化了吧，可似乎还有点意识，为什么呢？

被冰雪神鱼怪整吞下去，所以死亡时没有任何痛苦吧，能够保留着一点点意识，应该只是死后弥留的一点点残存的意识，要不了几分钟，意识就应该彻底消逝吧。

叶寒也曾看过一些介绍死亡前后几分钟的书籍，具体记不大清了，大抵如此。

可这股意识越来越强烈，是特么的怎么一回事？

耳边还有人说话的声音，又特么的是怎么一回事？

“飞机即将降落，请各位乘客重新系好安全带。”

飞机？搞什么飞机！

难道自己，已经回到了现实世界吗？

难道一切都只是一场梦？一场很漫长很漫长的梦境？叶寒只是做了一场漫长的梦，梦里他死掉了，所以梦才终于醒了？

不，不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