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幕,就好像,真的孔子仙人,降临了。
但只在瞬间,塑像内敛,所有的光华,全部消失了,似乎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若仔细观察,就会发现,此刻的塑像,比之前,更加人性化了。
“这是?”不经意间看到这一切,林焱直接傻眼了。
塑像活了?我没做梦吧!还是说我没睡醒?
“三拜孔子仙人!”
“起!”
三拜之后,胡跃开口,所有的人,均是恢复了原状,站起了身。林焱也急忙跟着,站直了。
“祭拜,结束。”胡跃转身,望着诸多考生,道:“现在,各到各位,准备考试。”
“是。”
众考生齐喝一声,按照各自号码,寻找起各自的座位,而林焱也混在人群中,找到了位置,坐了下来。
待众人坐定之后,站在孔子仙人塑像旁边的胡跃,拿出一套卷宗,打开后,说道:“这是今年的考题。”
林焱抬头看去,只见得,在胡跃的手上,有一张纸,因为距离中央较近,林焱看清楚了纸上的内容。
纸上,是一幅画,画上人物颇多,先是一个婴儿,刚刚诞生,正在哇哇大哭,接着,是一个小屁孩,穿着开裆裤,正在乱跑,然后,是一个青年,穿着大红袍,似乎正在娶妻,再然后,有一个中年,正在训斥一个少年,最后,是一个老人,白发苍苍,气息奄奄,躺在床上,正要闭目。而与此同时,另一个屋子,一个小小的婴儿,刚刚诞生。
画风很简单,随意几根线条,就描绘出一个人物,诸多的故事,而且,画的立意也很简单。
描述的一个人的从出生到死亡的一生,或许,根据最后一张画面中的婴儿,也可以概括为轮回,一个老人的逝去,代表着另一个新生。
不过,从整体来说,当以‘一生’为主题最佳,毕竟轮回之意,只包含了第一幅和最后一幅画面。
“一生?”知道了主题,林焱便不再关注其他,低下头,想了起来,一生这个范围太大,不太好写,所以,他迟迟没有动笔。
林焱很清楚,自己虽上过学,但也仅止于读书识字的范畴,并非真正的读书人,论文采,远不如人,论书法,他也不行,所以,他要通过镇试,获得童生头衔,就要另辟蹊径。
“一生,当是笼统的一生,论天地万物的一生,还是具体到某一个人?”
就在林焱握着下把,陷入思索时,周围的考生,已经有人想好了,开始动笔写了起来。
林旭正好坐在林焱的旁边,用恶狠狠的目光,扫视着后者,杀机凌冽。
“林焱,你真的一点也不听话啊,还真来参加镇试了,想出人头地,呵呵。我说过了,有我在,你别想有出人头地的机会!”冷冷的望了林焱一眼,林旭收起心,也开始提笔写了起来。
一时间,整个广场,一片寂静,只听见刷刷的奋笔疾书的声音。
巡视了四周一会,顿感无趣,胡跃吩咐手下,拿来一张椅子,放在广场上,坐了下来,没一会,双眼就眯了起来。
因为是镇试,一年一次,极为频繁,所以,胡跃并不太看重,只要考试纪律正常就行。
当然,胡跃敢歇,那些负责维护秩序,防止考生抄袭的书生,却不敢松懈,他们在考生中走来走去,进行严密的巡逻,一旦发现违纪者,也不多说,直接将考生扔出文庙,显得极为狂野。
时间过得很快,转瞬间,半个时辰,过去了。
已经有考生写完了,举了个手,得到考官同意,便留下试卷,离开了广场。
又是一刻钟,更多的人离开了。
不过,这镇试对时间要求不大,一早上就可以,所以,看到很多人离开了,林焱也不着急,还在不断构思着。
林旭已经写了大半了,一回头,发现林焱还没动笔,不由冷冷一笑:“果然是个废物,开始这么久了,都不知道怎么写,真是丢人!”
嘲笑了林焱一会,最终,在考官的注视下,林旭低下头,专心书写。
而这时,林焱终于想好了,停止思索,左手磨墨,右手抚平宣纸,拿起毛笔,挥洒起来:
“吾,林焱,已十五,恪守德行,恭谨谦卑,从无违法犯纪之事,更无伤人害人之心,吾…一生,无错!”
写完这一句,林焱停了下来,黑白分明的眸子,直视着宣纸,似乎要将一些情绪,宣泄在纸上。
停顿了一下,他又提起笔,将全部的心神,沉浸在笔上,发泄出来:“然,既我无错,为何…一生,坎坷不平!”
在这一句话,宣泄出来后,林焱的精神,猛地一松,爽快了很多,也更加的集中。
而于此同时,那白色的宣纸上,竟有一股淡淡的黑气,散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