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玲嗯了一声,没说话。
“醒了?”那边乞丐打扮的人伸长脖子望了过来。
“嘿嘿。该拿这娃咋整?”其中一个穿蓝色道袍的人冷笑道,“麻辣隔壁的,老子们又不是吃老渣这行饭的。”
穿长衫那个人冷眼看过来,咬着腮帮子道:“丢翻了事。”
算命子阴沉着脸,站起身走到我面前,仔仔细细地在我额头上摸来捏去,好一会儿后,走回去向那几个人摇头道:“这小子是纯阳之体,当场杀他,他的纯阳之气会炸开,杀他的人铁定会染上,往后会一直倒大霉。”
先前说话那蓝色道袍冷哼道:“麻辣隔壁的,麻子掳来的,就该麻子留下来解决。我们带那女娃儿先走。”
那乞丐打扮的人一下子跳了起来,嚷道:“这娃喊救命,我不打晕他?他倒在大门口,还不一下子就被人发现了?我不把他一道掳了,我们几个能顺利把这女娃弄山上来?你麻壁的,孙猴子,现在不好处理了,就推老子去跳崖?”
另一个蓝色道袍也站起来,操着一口怪异的口音,劝道:“甭闹了,大家都是会内兄弟,供奉同一个祖师爷,出了事不要相互指责,要相互支持才对。”劝完转头问那算命子:“老刘,你有什么想法?”
那算命子刚才说完话,就在那捏着手指若有所算,闻言叹了口气,道:“这两个娃,女娃是纯阴之体,五行属水,男娃是纯阳之体,五行属火。我们先掳女娃,再掳男娃,凑起来就是坎上离下的水火既济卦。此卦象,除非是坎水从上浇灭离火,才能保我们的平安。”
问他的那个蓝色道袍语气不悦地道:“老刘,你也是我们会内兄弟,别打江相派骗人的那一套马虎眼,说我们都能听得懂的话。”
那算命子冷笑道:“我的意思是,除非借那女娃之手杀掉男娃,否则我们此行只怕是凶多吉少了。”
我一直竖起耳朵在偷听,刚开始听到他们想要杀了我时,吓得差点尿了裤裆,后来那算命子说的话,似乎让他们有所顾忌,不敢杀我,我悬到喉咙口的心才又放了下来。
穿长衫那人道:“怎么个借刀杀人法?老刘,你能不能一次把话说完?”
那算命子头摇得拨浪鼓似的,手指捏来捏去,眉头皱得几乎连到了一起,沉声道:“这样两个一个纯阴一个纯阳的娃娃在一起,只怕不是巧合。而且这女娃被打扮成男娃,也不会是巧合。多半这个县城里有高人。我们这次只怕是捅了娄子了。我觉得,放两个娃儿回去,才是办法。”
那叫孙猴子的蓝色道袍不耐烦了,嚷道:“说你妈个几把。好不容易找到个五阴汇聚的小女娃做炉鼎,冒那么大的险从县城里弄出来,放了?”
“是啊。不能放。”另一个蓝色道袍也不同意放人,“这女娃这种体质和命格万中都无一二,就这么放了,怎能甘心!老刘,还有没有别的法子,冒险也都值?”
那算命子阴冷的眼光射向我和玲玲,面颊肌肉抽动,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道:“那就抽生死签,抽中的人留下来,把这男娃活埋了。余下的人带着女娃往山上走。这样坎上离下的卦象一破,就变成坎上坤下,水在土上,一切皆顺。大家必须齐心合力,就能保我们平安。”
“那就抽生死签。抽到短签的留下埋那男娃。”那穿长衫的人顺手在地上扯了几根野草,折了折,然后捏在手中,伸了出去。
另外四个人沉默着先后过去抽了一根野草拿在手中。最后一个抽签的是那个叫做麻子的乞丐打扮的人。他一抽出签来,就闷哼了一声。另外几个人齐声轻呼。
算命子说道:“天意。你惹来的祸,该你来解决。”
我竟然没听出活埋是什么意思,伸长的手指还在玲玲背后戳来戳去。玲玲又嗯宁一声,忽然说道:“二娘说了,遇到危险让我们齐声念咒,你忘了?”
我猛然一惊,脑海中立即回响起一连串的咒语,耳听玲玲已经开始念了起来,赶紧也出声跟上。
那五个掳我们的男人听见我和玲玲伊里哇啦念上了咒语,相互间面面相觑。那算命子皱眉听了一阵,面色大变,猛跑过来,捂住我的嘴巴,让我出不了声,吼道:“不好。这回我们真遇上高人了。快捂住那女娃的嘴。有人教了他们道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