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段真气先是挣扎,随后扭曲,最后终于被慢慢压成了一滴淡青色的液体。
“真的可以!”真元凝结的一瞬间,宁冬瞠目结舌。片刻之后又兴奋不已的喃喃自语:“真元外放……真元外放……”说完心随意动,拼指如剑,那滴好不容易凝化的真元‘咻’的一声,便从指间激射而出。
轰!
摆中屋里桌子,摇晃一下,随后裂作两半,砸在地上。
“只是一滴真元,竟然就有如此威力!”宁冬直愣愣的看着满地狼藉,心中忧喜掺半。忧的是这真元凝练的速度太慢,自己两天的时间未必能尽全功。喜的则是这真元不光能外放伤人,还能附于体表,形成屏障,别的不好说,至少那些外放的真气,是别想再伤到自己了。
“宁仙长,出什么事了吗?”门外响起小福焦急的声音。
“唔……没什么,我心情不好,摔了张桌子罢了,等天亮了以后你去找杂务处的执事申领一张就是。”说完后又瞧了瞧那张分割明显的桌子,心中又有计较。伸手取了悬在墙上的长剑,鼓动真气,又是几剑斩下,将倒在地上的桌子斩成大小不一的碎块后,这才让周福进来收拾。
周福从来没见过宁冬发火,在他印象里,宁冬这个仙长跟别的仙长都有些不一样。似乎很少有事情能让他生气,而且成天笑咪咪的。不像别的仙长,虽然每次去帮忙给的打赏都不少,但脸上总是冷冰冰的,像是自己欠了他们银子似的。
所以宁冬这次生气,让周福有些担心,他在书院虽然身份低微,但却常常出去帮忙,许多别的仙长家的仆役也都认识他,于是他也听说了一些传闻。虽然不清楚什么是百院试炼,但至少知道这次试炼很危险。
一边收拾,一边想着还是自己老娘有见识,当个仆役虽说累些,但有钱赚还安全,不像仙长们,虽然被人伺候着,但却常常都有危险。
“想什么呢?心不在焉的?”周福年纪小,那懂得掩藏,心思仿佛全写在脸上一般,让宁冬颇感好奇。
“……没想啥。”周福张口欲言,却终是摇了摇头闭上了嘴。
宁冬心里有事,也没有追根就底的打算,便挥手让他离去。只是周福走到门边时,似乎脸色挣扎了一下,突然转过身,道:“仙长,你……你可一定要平安回来啊。”
“咦?你也知道了?”
“嗯!俺听绿绮姐姐说的,她说的时候都哭了,看得俺心里酸酸的。”周福老老实实的回答道。
宁冬知道绿绮是书院配给余冰的仆役,容貌过人性子乖巧,不少甲舍学子早有爱慕之心,只是书院规矩大,余冰又甚少带她出来,导致群狼空有勾搭的念头,却无下手的时机。如今周福倒是一口一个姐姐叫得熟捻。
还说什么?看人家哭了他心里酸楚?
“小福,你喜欢绿绮?”
“喜欢啊!我每次去余仙长院里帮忙的时候,她都给俺泡茶喝呢!”周福满脸幸福的说。
“笨蛋,我是说,你有没有想过要娶绿绮姐姐当媳妇啊?”
“啊,啊?啊!”周福一听这话脸就红了,手足无措的样子看得宁冬一阵大笑。
“嗯,要是我这次能回来,就帮你做媒怎么样?”宁冬看得有趣,忍不住又打趣道。
不料周福却摇了摇头道:“不成!俺娘说了,娶媳妇不能娶太漂亮的,俺们家里穷,太漂亮的媳妇容易招祸。”
宁冬一愣,随后苦笑道:“你娘说得对,这事得听你娘的。”
小福出去了,宁冬却一直没有平静下来。这是一个没有规则的世界,或许说唯一的规则就是弱肉强食。贫苦人家就连娶个媳妇都不敢娶太漂亮的,无非是因为没有自保之力,一但权势压身,顷刻间就是家破人亡的下场。
自己号称修行者,虽然看似身份高人一等。可一但有事,却也不过是炮灰般的存在。几家势力一道指令,自己就要去那劳什子秘境与人生死博弈。这种无法掌握自己命运的事情,在这个世界恐怕早已成为习惯。
无法无天……既然如此,自己又何必要守道门的规矩,又何必要守前世的规矩?
如此,执念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