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了,明天我带她去复诊,你放心好了。”知芝打着呵欠,从厨房里给自己倒了杯热牛奶,就转身走回了房间,“我睡觉去了,你们也别弄到太晚。”
“哦,晚安~”
第二天,随然难得睡了个无人打扰的懒觉,迷迷糊糊爬起来时,只觉得浑身没力,她活动了一下胳膊,晃到客厅,看见厨房里正熬着一锅香气四溢的白粥。
“起来了?”知芝坐在沙发上画着图。
随然摸了摸已经放空的胃:“莹雪呢,回来没?”
知芝点点头:“嗯,绫子也来了,刚才两个人一起走了。”
“她们到底怎么了。”
“不知道,不过我猜没什么问题。你快去刷牙,我熬了粥,等下喝一点,再陪你去医院。”
一听医院二字,随然顿时觉得有种要死过去的感觉:“可以不去么。”
“不行,还有瓶盐水要用掉。”
随然看着小护士轻轻拔掉了自己手背上的针管,把一团棉花球按了上去,又冲她微微一笑:“你是昨天来过的吧?”
随然愣愣地点了点头。
“呵呵,今天不打针了啊?”
其实随然很想找个地洞钻下去,真是丢脸丢到大街上了,她红着脸点了点头,瞥了一眼正坐在旁边偷乐的柳知芝:“走啦。”
注射部在一楼最东边的走道里,出来后,随然和知芝就沿着走廊一直向大厅走去,虽说是周二,医院里还是人满为患,大多数都是老人,在这季节过渡的时候,许多老毛病都容易复发。
随然捂着手上的棉花团,小心地避让着身边走路有些颤悠悠的老人家。
“知芝!随然!”
身后有个人忽然大声叫了起来,声音有点耳熟,随然和知芝对看了一眼,回过头。“阿飞?”
只见阿飞手中拿着一叠纸头,从人群里钻了出来,他撸了撸皱巴巴的衬衫,大大的黑眼圈挂在脸上,他看了看知芝:“你怎么病了?”
知芝摇摇头:“不是我,是这家伙犯胃病。”
旁边的“这家伙”叹了口气,已经不想再解释了,赶忙岔开话题:“阿飞,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阿飞指了指手里的纸头:“下来拿报告,小舞现在在病房里。”
“唉?他怎么了?”知芝连忙追问起来。
“之前乱得都没机会跟你们说,他已经睡了四天了,一直没醒过来……”
项舞所在的病房在住院区c栋六楼,住的大多都是些未成年的孩子。
知芝附身摸了摸项舞的额头,跟往常一样,也没有发烧,看上去就如睡着了一般,她看了看随然,后者摇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道原因。
阿飞摊开手里的检查报告,所有的一切都正常,根本还是查不出个所以然,气得把东西往地上一摔就暴起了粗口。
知芝摇摇头,让他别在病房里大吵大闹,周围已经有几个孩子的家长投来了抱怨的目光了,阿飞这才住口。知芝把小舞露在被子外的手向里塞了一塞,把被子重新遮好。
“等等!那是什么?”随然忽然眼睛一亮,立刻凑到了知芝身边,把被子撩了起来。
知芝推了她一把:“你干嘛?”
随然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小舞的病服有些褶皱,隐约露出了腰上的几个黑色字符,随然把衣服下摆向上拨了拨,凑近一看:“sc201……”
知芝转头看向阿飞,阿飞摊了摊手,表示自己不知道:“我见到他的时候这个就有了,可能是纹身之类的吧。”
随然没说话,咬了咬嘴唇,盯着那排字母看了很久,猛然间像是想到了什么,站起身就去摸项舞的脖子,可是那里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阿飞见状才想起来:“啊啊啊,你该不会在找这个?”他说着从自己的裤子口袋里摸出一条项链,挂坠上是一块圆形的牌子。随然一伸手夺了下来,知芝也靠过去看了看,那牌子上端端正正地刻着两个字:项舞。
“只是刻了名字,没什么东西啊。”知芝遗憾地转过身,摸了摸小舞的脸,感觉这弱小的身体好像又瘦了不少,“是不是和他的那个记忆力有关,我们是不是应该找专门研究这种东西的科学院之类的问问?”
“不行。”随然斩钉截铁地说了两个字,站了起来。
阿飞疑惑地看着她:“那怎么办,我觉得呆在这里也没用。”
“嗯。”随然把项链往自己包里一塞,“阿飞,这个项链先放在我这里,然后你去给小舞办出院手续,带他回家里。”
知芝愣了一下,她看到随然眼中流露出一种似曾相识的晦暗,上一次,是在她们初次见面的那个楼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