灌木丛后,天儿正捂着脚裸,缩在一棵大树下,可怜巴巴地看着他。这眼神竟然让他无法发火,本来他见她夜晚偷溜,还私闯禁地,想好好惩罚她一下,可如今被她看这么看着竟然有些心软了。
低着头看了天儿许久,最终烦躁地叹了口气。也不知道他是在烦躁自己心软,还是烦躁天儿太能惹祸。
“算了就当还你救了啸月妻儿的人情吧。”琅邪嘟囔着给了自己一个理由,然后揉着自己火红的头发想了想,俯下身子抱起了地上的小人。
很奇怪的是,一向讨厌和别人接触的他,此时抱着天儿竟然没有一丝厌恶,反而觉得怀中的身子,小小地、软软地抱起来十分舒服。
尽管琅邪的怀抱很温暖,可是天儿却不觉享受,心中反倒是七上八下的,暗自揣测着琅邪会怎么惩罚她,她私闯禁地估计是难逃一死了,只是希望不要死的太难看了。被吊死大概很难过,上次那个被吊死的仆役紫青色的脸至今她还记忆犹新;丢去喂野兽死无全尸的话,估计做鬼也会被嫌弃;丢河里淹死也很难过,她幼时曾经溺水过,那滋味她深有感触。
越想心里越害怕,身子不自觉地打起了哆嗦,她低着头,双手紧紧地抱住自己的身体。
琅邪感觉到怀中人的颤抖,莫名其妙的看了看她问道:“冷?”
天儿突然听到琅邪的问话,吓得心脏一阵狂跳,抬起头看着他,咬着唇轻轻点了点头,可马上又慌张的摇了摇。
琅邪不明所以地看着她,也搞不清楚她到底是冷还是不冷,于是淡淡地道:“马上就到了,再忍忍。”
却不成想此话一出,天儿颤抖的更厉害了。马上就到了,是不是意味着她马上就要死了?也不知道娘会不会怪她没用?
琅邪抱着天儿一路走进了她的屋子,把她丢到床上,然后居高临下的打量她,看的她不禁缩了缩身子,不自觉地往墙壁边靠了靠。
良久,琅邪终于开口道:“胆子不小竟然敢闯禁地。”
天儿听到他终于提起这事了,心中反倒平静下来了,横竖是个死,怕也没有用了。她咬着唇和琅邪对视着,眼中充满倔强。
“怎么不说话?刚才不还唱巫歌唱的很开心么?”琅邪挑了挑眉,看着眼前这个胆大包天的女人,冷哼道,“闹那么大动静,你也不怕把族长招来?”
天儿仍旧闭口不语,在她看来把琅邪招来和把族长招来她都是难逃一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