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两个人也陆续下来了,一看身体素质就是不行,吸凉气都吸出了吃面条的声音。“现在怎么办?”我问。井道向左右两边延伸,而我们毫无准备。这时候宸彬拿出点本事了,用英语问起那个外国人来。他的英语看来也是太烂,外国人并不买账。
最后决定我们命运的,还是最权威的——硬币。三个炎黄子孙居然都没有把镍做的菊花带在身上,宸彬掏出一把和之前三叔用的很像的铜钱短剑一脸苦相。最后,我把手伸进了那个精瘦矮子的口袋。
一行人往左边走去。由于空间的狭小,手电的作用就变大了,前方一整片没有死角的地方都照亮了。井底的空间不似下水道是经过人工规划建设的,所以有时大有时小,不过基本上可以通人。比下水道好的是,这里的水清澈得让人可以用光照到自己往前行走的在水中的脚步,我之前还以为工业区下面的水要么红要么绿要么就是硫酸铜的蓝色。
但我有点怀疑这里是不是经过人的简单修葺,照理说井只是地下水的渗出汇聚,不可能说处处都可以让人通行。我告诉他们,他们也是这样想的,于是更加提高了警惕。
在我们走过了的地方,我感觉有条支流有点不自然。“倒回去倒回来,我想看点东西。”我对大伙说,然后装作扫过一眼般地看了一眼那个外国男人的表情,装着满不在乎的样子,不过瞒不了我,他脸颊到眼角地方的肌肉若有若无地抽动,简直和之前那个想把夹着假币的货款给我那个伍老板一样。这个可能算是我天赋吧,我说不准,但我就是知道。
他肯定来过这里。这里面一定有些什么。
我们往回走到一个支流处,除了比前面几个分流的水流要急要大,看似没什么特别。我仔细用手电在水面上扫着什么。对了,就是这里了,有一个闪光的东西,是一个长条状的!我也不顾蹲下去捞那东西水没胸部时心脏骤停那种刺骨寒冷,把那个东西捞了上来。是一把黄铜色单片钥匙,上世纪很常用那种。钥匙扣还连在上面,那个钥匙扣的环只有一圈,而且两边的口已经分离,估计是从大串钥匙中无意掉出来被落下的。钥匙没有铁锈或者铜绿,说明被掉在这里的时间并不长。
“看过来,这里也有痕迹!”王大屁股拿他的手电装起了侦探来,这时候说是有发现了,我让宸彬把钥匙收进了他挎包的暗格里。我们顺着他指的地方看过去,直到凑得很近才看到,有一根钢筋。
“你看我们都踩在泥上,水井这里不应该有这么多人为的东西的,这钢筋肯定是有人想顶住一些东西。”王大屁股说,我点头。细看以后会发现,顶部的泥土下面露出了一些树根的尖尖,泥土有点松软,稍微碰一下就会往下掉,而两边的泥土就很结实。摸着摸着,土里有些东西在蠕动?
我连忙缩回了手,可这时候“唰”一声,那些泥土纷纷调到水中,染浑了水面。那些树根暴露在眼前,它长得包住的,是一具人的尸体!尸体的表皮上,几只蛆虫正在蠕动,一节节饱满的白色身体,深黄的头时而到处拱动,不过这时候可能受到强光的照射,从尸体的耳洞处,一股乳白的蛆同时涌出,然后四处分散,往脸上,往脖子,往后背,往后脑勺快速爬去,还有两只掉进了水中。散成一张白色的网,似乎随时都会向我扑来,尤其是在我和它们离得那么近的时候,似乎全身的神经都历经一阵寒冷的电流。
从耳洞开始,眼窝,鼻孔,无数的蛆虫像是突然收到什么指令似的,从尸体里蠕动而出,无数的白色半指长身体蜷曲伸直,此起彼伏爬满了整个腐尸浮肿腐烂的身体。尸体的左边脸颊内部可能已经被蛆虫蛀空,一块腐肉翻出连着几只虫子掉进了水面上。
王大屁股忍不住,背过去呕出了些胃液。宸彬也紧皱着眉闭上了眼睛。恢复过来以后,宸彬还是掏出刀去,一只手的手臂抵住口鼻,一只手挥刀把那些围起来的树根都砍开了,迅速往后一闪,却忘了本身都是冰冷的水,就要往后倒去。我扶住了他。这时,那具尸体“啪”一声横着掉在了水面上。因为已经浮肿腐烂,所以是浮在水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