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耳边响起了宸彬的声音:“咦,怎么会是这样?”
我和王大屁股转过头去看他,我把那张泛黄发脆的旧剪纸装进了早准备好的密封塑料袋里。“怎么了,你发现东西了?”王大屁股问。
“我只是觉得有点奇怪,左瑞歌似乎很早就知道了那边世界的情况,还做了调查,甚至画出了这个区域的鸟瞰图。这么说在阵法成形以前,鬼门关的开闭遵循一定规律的情况下,紫瞳人都有方法这样经常自由进出阴间和阳间?对于小阴穴,在它实际开闭以前一般都是预测不了的,他又是如何得知?”我和王大屁股摇头晃脑,似懂非懂地听着他说,“可有一点未免太诡异了,”宸彬这一句引起了我们神经的紧绷,我们用心听着,“你看看这个照片,是莞城骑楼街上个世纪六七十年代的样子。
“可为什么,这个店的招牌搭上了竹棚,可能是新装、维修或者即将拆下什么这些无关紧要,但是我在那边世界看的时候,那个招牌,还是搭着竹棚。”最后六个字,他几乎是一字一顿地说。听到这里,我的背脊有点发凉,我还是可以记得,当时我们骑着车在路上走的时候,宸彬突然有一下往我这边偏过来,没有骑过这么高的自行车我差点控制不住摔下来,我还骂了他一句,他说上面的招牌搭着竹棚,万一掉下来会被砸死,我还笑了他胆小。
脑海好像浮出什么东西,但转瞬即逝,我没能抓住。一时半会我们也组织不出什么头绪,只好先到楼下一探那个小木板后面的乾坤。这次,王大屁股勤快地把那些资料拿下来装到我的袋子里,而且自觉地等到最后才下楼梯。
我们仔细地端详着楼梯下面的这块小木门。顶多只有成人大腿处那么高,几乎刚好和灶台持平,没有心去留意的话还未必能留意那个小门。我壮着胆子拉开了那个小木门,里面是比外面这里更浓重的黑暗,我穷目看去,也只能看到脚下有两个阶级,是往下延伸的。我往后看了看两个同伴,然后弯着腰艰难地迈开了步子。宸彬在我耳边说不要那么快打开手电,这一点我倒是同意。
往下走了几步,空间就舒展开来了,可以站直了走。脚下的楼梯是砖头砌出的,没有铺水泥自然也没有瓷砖,这样摩擦力大,也干燥,不必担心会滑倒。走着走着,我开始担心起来。一般来讲一层楼也只是三十级左右,可我们走了不止五十步,还是没有到底。但四周鸦雀无声,我并不敢和他们说话,他们也保持了沉默。一直数到了将近一百级阶梯,终于到底了,我差点都要以为我是在母校走百步梯呢。
刚才在楼道,即使是放轻了的脚步声,也踏实地传回了耳朵里,可现在走一步,脚步声消散于无形。下面的面积很大,我心想。宸彬还没开口说可以开手电,我们只能摸着身旁的墙前进。转过头的瞬间,我似乎看到黑暗中有一张发白的脸孔,双眼只有眼白,从眼窝处涌着血泪朝我冲来。我吓得忘记了闭上眼睛,可是那面孔冲到我跟前又消失于无形。
我的手好像摸到了什么东西。还没摸清是什么,听到“嗒”的一声,整个地下居室亮了起来,我把灯打开了!有几秒耀眼的光灼烧着我的眼睛,我用手挡着光源去分辨周围的环境。
这里居然比我想象的还要大,上面那种典型的二十平方的旧城民居下面居然有这样宽敞近十倍大小的圆形厅堂。另外,原来通向这个厅堂的,并不止我们来时那个狭窄的楼梯,绕着四周,许许多多的楼梯口往上延伸。厅堂的中间立起了一个有棱角的高台,大概有本人高,而天花板更是有平时两层楼的高度,难怪要走这么多级的楼梯才能到底。这样的工程藏在众多民房的下方,真是让人感到匪夷所思。我看向宸彬,他摇摇头,也表示看不透这里是什么。
但有一点已经确定,这里并不是左瑞歌一伙的巢穴。整个厅堂用了绕着方台的一圈灰色大理石的柱子撑起顶部,除此之外,并没有许多多余的物品,而且这里空无一人。厅堂的天花板是纯白的漆,而地面是一片漆黑,而方台却又是白色。我留意到发光光亮的灯饰,灯罩上是镂空的阴阳鱼和八卦卦象图案,灯光透过灯罩投射到地面的时候,把卦象放大了数倍映到了地板上。
像是被什么驱使着,我一步一步朝中央的方形高台走去。因为高台只有没胸的高度,在台下的我可以看到,阴阳鱼被正中地投射到了方台之上。灯罩上有一边是用薄纱蒙上的,映到地上的时候,成了一阴一阳的黑白二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