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啦,说你选男人有眼光呀!哪像我,程予风小肚鸡肠,蓝毓淡而无味。”
凤徵问弟弟:“开得怎么样?”
鹤徵眼中闪着光芒:“发动机很不错。”
毕竟是男孩子。凤徵笑了,闲下心来看路况:“天色渐渐暗了,前面是什么路?先送你们回去吧。”
“咦,今天天暗得这么快,”姚大小姐瞧瞧窗外:“喔,乌云,看来要下雨了。”
嘉人暗中扯了下她的袖子。
“啊对了,你们住哪里呀?要不先去你们住的地方玩玩。”姚大小姐会意的笑问,其实她早知道了。
凤徵大方答了,姚大小姐又问他们有没有装电话,电话号码多少,凤徵道:“这倒是没有。”
姚大小姐道:“你们应该装一个。要不我叫人去替你们装一个?”
又来了,这种处于上位之人总一厢情愿的决定。
凤徵含蓄的道:“不过呆上一两个月,不急。”
“哎呀,就当是今天的谢礼嘛。”姚大小姐朝嘉人挤眼:“只有一两个月才苦短呐,喔?”
嘉人揉搓衣角:“后天——后天大伯母在我们那区主持一个小型的基督教晚会——”
车子猛地停了下来。
“怎么了?”姚大小姐弹了下。
鹤徵指指前面:“这条路中间一段很窄,目测只能过一辆车,对面有车过来了。”
阴云渐密,看得不太清。姚大小姐望望:“好像也是辆吉普?”
“唔。”
“怕什么,我们过。”
鹤徵估算着:“如果会车,外面的轮子必定落到路肩上,等等吧。”
凤徵道:“——他们过来了。”
过是过来了,却停在了最窄那段,而且是正中。这样即使想顶着侧边出去,路肩也不够用。
“搞什么啊,”姚大小姐道:“他们要干嘛?”
此时双方距离不过一二十尺,那边车窗都落下,车上坐了四五个人,嘻嘻哈哈的,有人吹了个响亮的口哨:“肥的!”
“什么意思?”嘉人也听到了,问。
姚大小姐听着那口哨皱眉。
凤徵朝鹤徵使了个眼色,鹤徵明白,发动机没停。
后边车门一开,跳下两个大男人,捋着袖子过来。
“开远光灯照他们。”凤徵说。
姚大小姐道:“穿着军装,哪里的兵痞,程予风派来的?”
嘉人道:“不,看他们胸前的识别符号。”
一只肌肉虬结的手臂敲驾驶座的玻璃:“开窗!”
“别开!”嘉人担心地。
姚大小姐道:“我跟他们说,我都要骂人了,竟然敢打我们的主意!”
“没事,”凤徵道:“我们先对付着来,实在不行,再有请两位小姐。”
鹤徵摇下车窗:“什么事?”
“哟,是个小子!”
“揍他!”
瞬间那只有力的手伸进车来,显然想揪住人把人拖出去。
嘉人没遏住尖叫。
姚大小姐怒斥:“住手!”
手伸进来刹那,凤徵倾身,一把按住,再往前一弯身,把那只手一叠,折在方向盘。男人啊了一声,“砰”地贴着车门跪下。
后面那个一看,来拉同伴,凤徵反手揪住他低下来的头,往车门上一磕,又是老大一声砰!
两个男人哀呼着滑到地下,凤徵推开自己的右手门下车,鹤徵从左手门下,而对面,前门也开了,出现的人一身军装,戴着军帽,蛤蟆镜,遮住了大半张脸。
他嘿嘿一笑,右手举着卡宾,对着天空就是一枪。
姐弟俩不动了。
不是手枪啊,是相当于一支小冲锋的卡宾啊有没有!
脚下到底是金陵还是战场啊!
“你们的车不错,老子看上了,借两天玩玩,唔?”他露出洁白的牙齿,朝两名大汉道:“起来,没用的东西!”
两名大汉哎唷哎唷站起,凤徵道:“借也不是不可以,只是车子不是我们的,我们说了不算。”
“不管谁的都没差。老子借定了。”
“阁下这是强借了?”凤徵道:“观之‘借’的手段,未免下乘。”
蛤蟆镜走过来,俯头看了看她,咧嘴:“噫,近看小妞长得不错,别跟他了,跟我吧,这样车子就是咱们的了,借不借的你也别管了,唔?”
鹤徵冷声:“她是我的。”
“嗬!”蛤蟆镜挥舞着枪把反手就朝他扫过去。
飒飒生风。
鹤徵堪堪躲过。
“刘、大、少!”
一人扑过来,拦着手,一字一顿。
“嘉——嘉嘉嘉嘉人?”
蛤蟆镜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反手抄下自己的眼镜。
“刘大少,你也太乱来了,怎么能当街看中了就抢?”姚大小姐也下了车,拍着胸口:“吓死我们了!”
“怎么回事,”刘大少轮流看她们两个:“你们怎么坐起吉普来了,自家的车呢,车牌也不是我常见的啊!”
“大水冲破龙王庙,自家人不认识自家人!”姚大小姐道:“好了,烦大少先把你的枪收起来吧,看着让人心里难受。”
刘大少以枪拄地,耸耸肩:“这总行了?”
他的兴趣转到了两姐弟身上,“这两个是谁,身手不错。”
“你没事吧?”嘉人返身问鹤徵,鹤徵摇头。
姚大小姐道:“老同学都不认识啦,仔细瞧瞧。”
凤徵受不了他的目光,更何况中间还隔着女扮男装这件事。她牵起鹤徵的手:“大少同学无数,不记得是正常。我们先走了。”
“喂喂喂——”姚大小姐没想到她车也不顾,“还要开车呀!”
“刘大少不是眼馋这车吗,一定想开一程。”
她像卸了所有劲般走开。留下姚大小姐疑惑地问嘉人:“她突然怎么啦?”
刘大少则在一旁问:“他们两个到底是谁?”
嘉人看着他们的背影,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