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城瞧两姐弟不做声,解围:“嬢嬢,这话不对,难道小七交好的人,都会得弹钢琴吗,我就不会。”
燕徵直瞅着凤徵:“我不管,表姐别多事。”
龙徵出声:“嬢嬢,注意你说话的态度。”
“你就护着她!”燕徵瞪哥哥一眼,跋扈不减:“谁说过今天我是寿星我最大来着?”
鹤徵道:“我来。”
燕徵忆起从前在圣约翰读书,那时风传嘉人追这个男孩子,好像他钢琴不错来着?因道:“不用你,就她。”
秀城从盛琴的木头盒子里取出丝绢擦拭卫四放在钢琴上的梵阿玲:“这样好了,刚才你们合奏了一曲,我们也来次合作,密斯脱师,怎么样?”
鹤徵微笑:“乐意之至。”
燕徵朝龙徵道:“哥,你让表姐拉琴,她可是一次没赏光过,怎么样,这回人家都不用说,就成了。”
龙徵的眼睛在鹤徵与秀城间来回打转,凤徵没料到这么多年,他对卫秀城的心意居然一直没变。正因此,可想而见执念之深,万不能因为这样而得罪了当朝太子,正欲开口,秀城说话了:“龙徵,你也会拉梵阿玲,一起吧,看看我们能不能超过他们。请四哥做裁判。”
一起?
龙徵笑了,“好!”
哥,你太没用了吧!人家略略一使美人计就晕了?
燕徵万分看不起她哥临阵倒戈,冷笑:“好极了,你们都是一伙的,看来这几年我不在,如今说话都要瞧人脸色了,说不准有人不高兴,连阿猫阿狗都要护着。”
说毕,眼睛皮一撩,眼睛一转,望向卫六,“縻哥哥,你说是不是?”
卫六玩着手上的硬币:“大家今儿凑在一起是为了让你高兴,这话说得没有意思。”
燕徵跺脚:“你也卫护着她!”
起身愤愤然就要往外走,一根细藤杖拦住:“好了各位,今儿个是嬢嬢的生日,说好了今天她最大,且又是到我们卫宅来了,做主人的不能不招待好客人,嬢嬢,到我这儿来,四哥给你做主。”
“四哥!”
卫四不说犹可,这样说了几句,引起燕徵一团心事,鼻子连耸几下,不觉就顺着藤杖伏到他膝上哭将起来。卫四拿出一条手帕递给她,一面朝卫六使眼色,卫六耸耸肩。
秀城叹口气,走过去蹲下,“好啦,我说比赛,是闹着玩的,还不是奏给你听?这大的姑娘,一点点儿事就哭鼻子,可别弄花脸不好看啦。”
燕徵把头一偏:“还不是你偏心。”
秀城失笑:“还真是小孩子呢,表姐给你赔罪了,嗯?”
嘉人转到另一边:“都是我们不好,让嬢嬢十分的受了委屈,我们不弹了,玩别的,好不好?”
两人连哄带劝,燕徵仍呜呜咽咽不止,龙徵过去一把提住她胳膊:“别腻了行不行,还哭,根本是在笑!”
“咦?”秀城嘉人抬头看他。
“不信?我拎起来你们看。”
说着去扶燕徵的头,燕徵两只胳膊巴在卫四腿上,额角枕着胳膊,死也不肯抬起。
卫四阻止:“龙徵莫用劲,嬢嬢在和我撒娇呢,你们别冤她。”
边说眼内朝各人示意,太子松手,嘉人愕愕,不知怎么办好的时候,秀城噗嗤一声笑:“寿星快快抬起脑袋来,不然咯吱你了哦?”
燕徵听说咯吱,两只胳膊一夹,往旁边一闪,真个抬起头来了,眼眶儿有些红,却是在笑,鼓着嘴道:“我们都欺侮我。”
“哪个敢欺侮你,哄你尚来不及呢,”秀城笑拉她:“来来来,跟表姐到梳头屋子里去,洗把脸。”
燕徵摸摸发鬓,是有些乱了,便也不出声,和她出了房门。嘉人朝龙徵道:“还是表哥了解她。”
“她这招从小用到大,”龙太子道:“但爷爷跟爸妈就吃她这套。”
麟徵道:“我姐是为了六表哥来这儿的,六表哥,你很忙么,从回国来就不见你踪影。”
卫六道:“我难道整天围着她转?”
麟徵道:“六表哥去了很多地方吧,上次我看见一张你穿空军装捧着头盔站在战斗机前面的照片,太棒了!”
卫六笑笑不语,龙徵道:“介人你在美国学的是空军?”
“陆军。”
“那怎么——”
“练来玩玩的,”卫六道:“那应该是在马来西亚的时候。”
“难怪还看到马来西亚选美皇后的照片,后面用英文写着‘赠给卫’,你不知道,我姐那脸色黑得,差点没把那相片撕了!”麟徵叫。
龙徵道:“那这次回来是要入军部吗?军部那边是邢——”
“卫六你要进军部?好哇,正好咱们较量较量!”刘景和走进房来,陆续后面卫家大少奶奶挽着个雍容俊雅的男子、以及一名五十来岁眉长入鬓的看起来很有权势的男人。
“大哥。”
“大表哥。”
“堂哥。”
对那雍容男子各家称呼一片片,凤徵不用想也明白,此人就是自己现任部门的最大boss、也是最年轻的财政总长,卫彦人。
一帮天之骄子骄女亦纷纷向那年长男人问好,有叫“白叔”的,有叫“白局”的,凤徵猜不透他身份。
“不成想到你们一帮爱闹的到我的丁香别墅来了,老六,是不是你的主意?”卫彦人含笑与众人一一招呼,看到凤徵鹤徵,显然不认识,但也和煦的点了下头,极有风度。
“要是我的主意,我用得着上你这儿来?”卫六道:“四哥说你下午会过来,就一块在这儿吃了午饭,结果他们都来了。”
“老四,找我有事?”
卫四颔首,朝卫六道:“推我出去。”
“好。”
“那么,我跟白局还有老四先去商量几件正事,你们年轻人在这儿玩,尽兴些,呃?”卫彦人摆明了走走过场,嘱咐吴倩茵好生招待,特别祝了燕徵生日快乐,打个照面即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