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炮火连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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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天火光。

地平线上白的一道,黄的一道,映着拂晓的霞光。

周泰不走了,这种情况,就算到了岸边,还隔着一条河。

他想,责任在他自己,他轻视了陆氏兄弟。

哗哒!

一颗红球忽然从西段一道不起眼的小堤所射了出来,正正落在敌人冲锋最前头的位置,轰隆!光焰闪开,爆炸,眼见得人成片的炸飞。

迫击炮!

他惊喜眺望,并看不见什么,然而他心中涌起无限希望,是残存的自己人,还是师长派来的救兵?

十有八九是后者,因为己方并没有携带迫击炮。

当红球落进敌阵之后,敌人沉寂了几分钟,步兵停止前进,开始慌张的后退,就着这混乱,接连三颗红球再度从天而降,每枚都落在他们最密集之处,周泰看得热血沸腾!

然而几分钟之后,敌人虽然受惊,却也知道了迫击炮阵地的具体方位。他们摸不清状况,步兵停下,炮兵发动,山炮如猛雷般呈着抛物线射来,堤前的稻田里,一丛丛开出火花,才刚消散一点的硫磺气味重新浓厚起来,袭进鼻孔,笼罩全身。

周泰弯腰躬身的顺着交通壕跑,几个弯绕之后,他来到西堤。

这里之前未构筑工事,也未布置兵力,离掩蔽部有些距离,并非登岸的好位置。

而待他越发接近,他的眼睛也越发瞪大,忽地身畔风声骤动,一人从后面右侧扑来,就在他反身欲躲的刹那,一个麻绳套子套进了脖项,一拉,一拧,一背,突袭之人明明没他高,他却有种背得双脚离地的感觉。

“别动,”来人低声说:“这是‘拴狼套’,越动勒得越紧。”

他听过这种拴法,识得厉害,镇定下来,“你们到底是谁?”

“是你。”

来者认出了他,转至他身前,松开套绳,周泰摸摸脖子,认出这是关白一队中的一个。正要开口,另一个人影随着出现,他的嗓音极沙哑:“姐,快走吧,不要耽误时间。”

姐?周泰瞠目。

“小猫,你的声音怎么了?”凤徵问。

“可能刚才被灰土呛了一口。”鹤徵摆摆手:“走吧。”

“哟,你们也到啦?”另一侧一个人单肩扛着一架迫击炮大踏步朝他们招手,他身后,关白拖着个箱子。

“看来事情都很顺利。”凤徵道。

“那可不,”刘景和弹弹炮身:“他卫六能抢到一台,我不输他哪点,为什么抢不到?”转眼看到周泰:“嗐,这不是咱们的营副大人吗?”

周泰道:“——迫击炮是抢来的?”

“当然,不抢天上能掉下来不成?”

周泰哑口无言,关白问:“营副,怎么就你一个人——”

“大家都回来啦,”围在最前头那个正装弹药的人身边还有四个人,其中一个听见了这边动静,起身来迎:“平安就好。”

“还是秀城姐好。”刘景和笑道。

又一个“姐”?

周泰真是“惊喜”连连,这关白所谓的“亲戚”都是些什么人?!

居然敢女扮男装!

他们以为打仗是好玩儿的么!!!

“师鹤徵~~~~”跟随着那个秀城姐过来的还有一条人影,从那身形举止嗓音,周泰判断这也是个女的。

之前他和金诚一他们是有多粗心竟然没怀疑?

嘉人跟着秀城很快到了跟前,乍见外人,嘉人住嘴。

“都过来吧。”眨也不眨盯着战场的卫六把弹药装好,头都没回,摆摆手。

大家抬步,刻意落在最后的凤徵突然道:“师鹤徵,你受伤了。”

她叫他全名。

鹤徵下意识捂在后腰的手垂下,落到腿边:“哪有啊,姐你——”

“没有?”凤徵迅雷不及掩耳几步到他身边,扯下他围在腰间的外套:“其实刚才的轻机枪扫到你了是不是,为了不让我担心,你故意说热脱下来挡着是不是?”

“师鹤徵你受伤了?”嘉人紧张地。

她离他最近,倒抽口冷气。

外套下,一大片衬衫连同下面的皮肤被硝得焦黑,乌黑之中,一道长长的红痕正泛着血丝,肿得青紫,狰狞的横着。

“你身体本来就不好,你,你——你气死我了!”凤徵眼角泛热,伸手像是要打他,最终却化成无比的温柔,轻轻碰了碰出血的地方。

鹤徵咝口气,将衣服重新盖上:“我没事。你不要看。”

凤徵不说话,手掌虚悬在伤口上方,仿佛这样就能给他捂好似的。

“我看看。”秀城过来,揭开衣服瞧瞧,又快速轻轻碰了碰鹤徵的额头:“发烧了。”

“诶,那怎么办?”凤徵忙问。

“先给他清理伤口,再用外敷的方法看能不能退热吧。”

嘉人道:“急死人了,这里没有医药箱。”

凤徵毫不迟疑的背身,从里衣里用力撕下一截:“用这个。”

“真没事——”鹤徵说。

“现在起一切听我们的!”凤徵化身女暴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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