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说:“当时我也在场,听其中一个男人说,蔡小姐家的水龙头一直在开着,但是从里面流出来的不是自来水,是血肉浆子,他们进去的时候,血肉都溢出水池来,流了一地。其他人一听都害怕了,毕竟五楼发生的血案才过去没多久,那个蔡小姐进去后也没了音儿,谁都不愿意再搀和这个事,就都回去睡觉了,其实哪儿睡的着啊,第二天太阳一出来,就有人好奇过去看,结果发现浴室里根本没有什么血,而且蔡小姐已经死了,你猜怎么死的?”
我听得入迷了,后脊背一阵阵发寒,一心想知道后面的结果如何,老实地摇摇头,想叫老太太接着说下去。
这时,一旁久未发言的唐风道:“在马桶里溺死的。”
老太太吃惊道:“居然猜对了噢,就是溺死的,和那男人一样,你说怪不怪?。”
“怪。”我钦佩地看一眼唐风,想不出来他是怎么猜出来的。
老太太说从那以后,大家都说二十四号楼邪乎,被丈夫杀死的女人心里有怨恨,谁住进去都得死,谁都不敢走进那栋楼,连一眼都不敢多看,楼房一直空到现在,二十年了,真成了名副其实的鬼楼。
这时候我就奇怪问:“那怎么有人把房子卖给我同学啊?”
老太太吃惊道:“不可能,当年那楼里的人都知道这事,把房子卖人不是害人么。”
我和唐风对视一眼,我还想知道具体情况,刚张口要问,却被唐风一把拉住,他用眼神示意我不要再问,然后他问老太太:“那对贩邮票的夫妻住在五楼哪间房?”
这件事给老太太的印象很深刻,稍微想一下就记起来了,说:“501号。”
我倒吸一口气,心里暗骂一句,梁晓萍住得就是501,这谁他妈这么恶毒,居然把这么一间凶宅卖给一个单身女孩子。
老太太走后,我问唐风怎么办,唐风稍加思索,说:“我们得进去一趟。”
我知道他要进梁晓萍家,道:“可是她人现在不在家,手机也关机,咱俩总不能破门而入吧。”
唐风说他有办法,让我在这儿等着,十五分钟后他就回来了,后面还跟着一个——妈的,开锁匠。我怎么没想到?
也不知道他是怎么说服人家的,开锁匠跟着我们上楼,二话没说,三两下就把门给打开了。我们一直目送开锁匠离开这栋楼,才放心去进梁晓萍家。
屋里的窗帘都拉着,里面一片昏暗,家具都变成一个个黑影,匍匐在暗处。
可能是听了那老太太的故事,我从进这楼起就浑身不自在,现在进到凶案现场,更是汗毛直立,背后无风自凉。
唐风倒没什么太激烈的反应,进到客厅后就到处看,先是客厅所有角落,然后是厨房,洗手间。
我跟着他去洗手间的时候,一想起这地方当年发生的事就想犯呕,忽然又发现一件事,然后咦了一声。
唐风问我怎么了。我指着上方的小窗户说:“临走前我把它打开透气,怎么又给关上了?”
“这屋里的空气够差。”唐风皱着眉头说,却并没有把窗户打开,而是出了洗手间,向书房和卧室走过去。
书房的门半开,唐风只在门口看了一眼,就把门关上,然后走到卧室门前,卧室门是关着的,他手刚放到门把手上,动作忽然停了下来。
我问:“怎么了?”
他冲我竖起食指,示意我别说话,然后侧脸贴上门板,仔细地听起来。
我一看他这动作,心里就发毛,心想不是吧,难道这屋里有人?我憋着一口气,打手势问唐风什么情况,他把我拉到一边,悄声道:“你去找一根结实点的绳子来。”
我问他找绳子干什么。
他说你先别问,快点去找。
我看他样子有点急,觉得是件要紧事,不多问就去找了。
我在客厅里翻了一圈,什么都没找到,就在这时,我听到吱呀一声,回头一看,唐风打开卧室门正往里进,卧室比客厅还黑,他走两步就消失在黑暗里了。
我灵机一动,心想他妈的,真是被吓傻了,这么黑开灯不就好了么。唐风也是,怎么不提醒我一下,我一边敬佩自己聪明,一边走到门边把灯打开。
就在灯亮的一瞬间,一声尖叫从卧室传来,我头皮一麻,他娘的,这不是梁晓萍的声音吗?
她什么时候回来的?
我还没搞清楚状况,就听见唐风的骂声传过来:“你搞什么!快把灯关上!拿根绳子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