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惚间,脖子上的皮肉被咬开了,我能感觉到那牙齿很尖,同时,我感觉到自己的血液正源源不断地被吸走,可我却连一点反抗的力量都没有。
我觉得这次可能活不成了,早知道就去偷舍利子了,被警察抓住总好过被血婴吸干。
这么胡思乱想着,我渐渐丧失了知觉。
不知过了多久,我才睁开眼睛,感觉后脑勺火辣辣地疼,用手一摸,好家伙都是血。
我想起昏迷前,自己似乎正被吸血,赶紧摸了摸脖子,那里有一个伤口,皮开肉绽,但似乎已经不流血了。
我本来以为自己死定了,没想到还活着,不禁长舒一口气。
可话说回来,我怎么可能还活着,阿囡呢?
我挣扎着坐起来,后背顿时疼的要裂开似的,我简直怀疑是不是骨头摔断了。
就在这时,我摸到了一只小手,冰凉冰凉的。
我吓得立刻把手缩回来,就着月光一看,竟然是阿囡,她整个人四仰八叉地躺在地上,双目紧闭,脸上的表情十分狰狞,我都不忍心多看一眼。
我完全懵了,她不在吸我的血么,怎么倒在这里?
难道我的血太多,她喝不完,被撑着了?
我摇了摇头,甩开那些不切实际的幻想,然后忍着痛苦,想把阿囡抱起来。
然而,当我的手触碰到阿囡的身体时,却感受到彻骨的冰凉,我忽然脑袋一炸,心说不可能吧,然后把食指横在她的鼻梁下。
一秒,两秒,三秒……十秒,十一秒……三十秒……
没有呼吸,过了一分钟,还是没有呼吸,我的大脑一片空白,又测了一下她颈部的脉搏,还是没有丝毫跳动。
我颓然坐在地上,感到难以置信:她死了?
我顿时感到不知所措,是我杀了她吗?不,不是我,反而是我差点被她弄死,可是如果说出去,不会有人相信我,他们都会以为是我杀死了这个小女孩。
我整整呆坐了五分钟,幻想出了各种未来,老陶两口子痛哭流涕,让我把孙女还给他们,我上了新闻,成为幼女杀人凶手,所有人都谴责我,我被关进监狱,等着被枪毙,还有我老爸老妈无法接受的表情。
我哆嗦着将手机打开,给唐风打了个电话。
没想到这个时候,我最能信赖的人,居然是他。
我听到电话接通,感觉安心了一点,然而,几乎是在铃声响起的瞬间,那头就拒接了。
我又接连打了两个,依旧是铃声只响半声,就被挂断。
就在我准备打第四个电话的时候,唐风回我了。
我赶紧接起,那头响起唐风低沉的声音:“怎么了?”
我几乎快要哭出来:“那小女孩死了。”
我本来想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一遍,但脑袋里一片茫然,一时不知道从何说起。
那头,唐风停了两秒钟,问我:“她吸了你的血?”
我一愣,想也不想道:“你怎么知道?”
我听到唐风轻笑了一下,他说:“你放心吧,她只是假死,原因是我给你喝的那碗符水,明天早晨太阳一出来,她就醒了。”
我一听,顿时觉得整个世界又明亮了起来,可是又犹豫起来,“你确定,她连呼吸都没有了。”
“我确定。”唐风的声音压得很低。
唐风不是一个说大话的人,他的话可信度很高,既然他这么说,我也就放下心来。
“这件事我回去再和你解释,我要挂电话了。”唐风道。
隔着电话,我隐约听见唐风那头有其他人说话,但却听得不明白,音色十分古怪,就像在水里听人说话似的。
我忍不住问:“你在哪里?”
唐风淡淡道:“市区,我挂电话了。”
说完,也不等我说话,直接就把电话给挂断了。
我心说唐风怎么总是这么一意孤行,但也没怎么抱怨,得知阿囡没死,我也不用坐牢,我真的非常高兴,那种大起大落的心情,一般人是体会不了的。
我又休息了一会儿,感觉恢复了一点,就站起来,把阿囡抱起来,回到老陶家。
老陶家的门还在半开着,我悄悄潜进去,老两口的门关着,我看见那门上挂着三角形的平安符,仔细一看,正是唐风交给老陶的,看来,这就是老陶两口子今晚免于一死的原因。
我把阿囡放在沙发上,又悄无声息地出去,将门带上。
走到马路上,我深吸一口气,长长呼出来,今晚这都叫什么事儿啊。
我把手机拿出来,打开那款软件,搜索唐风的位置,然而,一个熟悉的地名出现在搜索结果框里。
泗县古月大厦地下车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