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他背对着我,我也没办法看见他的容貌,但是心里很好奇,外面下雨了吗?他穿雨衣干嘛。
这时,我发现他的脚下积了一小摊水。
我心说,不可能吧,就进来这一小会儿,外面就下雨了,而且看这情况,雨下的还不小。
这个男人肯定是在我之后进来的,妈的,我竟然一点都没察觉。
在确定他两手空空,没带什么杀伤性武器之后,我放心了很多,左看右看,发现脚下有半块板砖,于是我拎起板砖,壮了壮胆子,直接走上前去。
“喂,你!”仗着手里的板砖撑腰,我大摇大摆地走过去,学着以前校门口小混混的样子,做出一副很拽的表情,大声冲那雨衣男嚷嚷。
其实我心里虚得很,瞧那男人身材高大,生怕一转过身,身上肌肉跟卧龙山似的绵延起伏,那可就惨了。
雨衣男听见我的声音,动作一僵,竟没有回头。
我看他这么直挺挺地背对着我站,怪瘆人的,于是又走近两步,道:“你为什么跟踪我,你是什么人?”
话说完,雨衣男还是没有转身,而是动了动身子。
看着他的动作,我不禁皱了皱眉头,因为他扭动身体的姿势特别奇怪,不太像正常人,腰里头一鼓一鼓的,好像一只手在里头挠痒痒。
见他半天没动静,我忽地一想,这家伙不会是个神经病吧?
我再看他的衣着,他的动作,他对我的反应,心里忽然就有些释然,这估计是哪家跑出来的神经病,没事跟踪着我玩呢。
我把举起的板砖放下来,对他说:“别再跟着我了,从哪儿来回哪儿去,好吧?”
说完,我把砖头一扔,转身准备离开。
“快走!”
一个尖细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我脚步一滞,把头扭过来,雨衣男还是背对着我,但不知道怎么回事,他的身体在隐隐发抖。
“你说什么,快走?”我心下疑惑,走上前去,手按在那人肩膀上,想把他转过来。
“你先把脸转过来。”我说。
“我让你快走!”
在说话的同时,雨衣男的脸猛地转过来,我看到那张脸,大脑有一瞬间的空白,随后头皮一炸,整个人连退三步。
“啊——”
我惨叫出来,指着他:“你——”半天说不出话来。
那是一张无比恐怖的脸,不,或许根本不能称之为脸,因为脸上没有五官,只有大致的五官轮廓,整张脸仿佛被一层惨白的面皮蒙住,没有眉毛,没有眼睛鼻子,本来该长嘴巴的地方,只是一个小坑,那坑一动一动,尖细的声音就发了出来。
“我让你走!”
他重复这那句话,还往前走了一步,一股腥臭味便扑面而来。
我忍住这味道,摸起刚才丢掉的板砖,冲着他道:“你他妈敢过来,别怪我不客气!”
其实我都快吓尿裤子了。
那无脸男动作一顿,忽然一哆嗦,身体就用一种非常奇怪的姿势扭曲起来,他低下头,双手成拳端在胸口,就跟害羞的小姑娘似的,但是在此时此刻,只让人觉得诡异之极。
忽然听见骨骼噼里啪啦的响动,无脸男猛地抬起头,长腿一抬,就跳上三米开外的一辆车的车顶。
“我让你走!快走!不走就得死!”
尖细的嗓音在空旷的地下车库回荡,那人在汽车顶上三跳两跳,人就不见了。
直到一点声音都没有,我整个人便卸下力气,板砖不自觉地脱手,只感到双腿软的站也站不住。
脑子里全是那张脸,刚才那个人到底是谁?不,刚才那个到底是不是人?
这么思考着,我的视线落在刚才无脸男站的地方,那里有一小滩水。
我看着那滩水,越看越觉得不对劲,就忍住反感,走近去看。
我来到那滩水前,刚蹲下去,就闻到一股浓烈的腥臭味,我总觉得这味道我在哪里闻过,但一时想不起来。
离近一看,才发现那并不是雨水,透明的,但比水要浓稠,用板砖沾了一点,拽起一根黏丝。
我恶心地将板砖扔掉,妈蛋,难不成是他的哈喇子?可他没嘴啊。
就在这时,电光火石的瞬间,我忽然想起来,我在一个地方见过这东西。
李园那口井的地下室,那个木箱子里,全是这种液体。
那个木箱子里本来应该装了一个人,难道是那个无脸男。
想到这儿,我只觉得整个后背的寒毛都噌噌竖了起来。
他娘的,那个木箱子都不知道是几十几百年前放进去的,那这无脸男又是什么岁数,他怎么可能在那种环境下还存活下来?
我的大脑充斥着各种疑问,正在这时,手机的短信提示打断了我的思绪。
“十八楼见。”
短信只有这四个字,我翻看来电号码,却发现根本没有号码显示。